晴空萬里,蒼穹無垠。
已然過了賞梅的季節,梅清苑的梅花還是開得那般燦爛,讓人在這暖風熏得遊人醉的季節裡,止不住的想要賦詩一首高歌一曲。
蘇謹言招來雙兒拿來棋盤和糕點,甩了甩頭,甩掉昏沉沉的冗沉感,打算和白鈺對弈一局。
她知道,此時此刻,有太多的話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白鈺是閒雲野鶴,瀟灑自由慣了,即使當初把仙雲宮交到他手裡,他還是保持著一副身在俗世外的飄然姿態。
臼現在自己就算以病來留他,也不可能會留得長久,所以她想珍惜還能見著他的日子。
又或許,他這一次離開後,說不定就是天人永隔了。
她自己的身子如何她是知道的,早在三年前她懇求他用金針續命替她延續生命的時候,她就明白,自己的身子,總有一天會因此而透支,也總有一天會慢慢枯萎消逝。
咎不過,幸好,他給了她三年建功立業的機會,讓她擁有一副完好的身子去對持朝堂征戰沙場,讓她可以無悔的面對自己,面對死去的哥哥和父親。
「我記得,上次的那盤棋,我們還沒下完。」手執白子,蘇謹言開始在棋盤上擺放棋子。
那一次對弈,他們兩個都沒有分出上下,留了一盤殘局。
白鈺看了眼棋盤,執起黑子跟著在棋盤上擺放起來,似乎是讀懂了她的心思,他也沒說什麼,安靜的坐在她對面,陪她下完這盤棋。
落子,蘇謹言專注著棋盤,輕聲問道:「你上次說到,玉鑒國最近似乎太過安靜對吧?」
她沒想到,那次對弈後,她便遇見了玉鑒國的國君。而且,還是以那麼個怪異的方式見面。
想起那個穿得一身妖嬈,眉間一點硃砂的邪魅男子,雖是一國國君,卻是心細如塵,甚至在替她綰髮的時候,把紅線藏在她的髮絲間。
執著棋子的手還未落子,胸口一抹輕顫讓她的手微微抖動了下,無意識的動作,讓她頓覺莫名。
她也曾想過,有那麼個男人,會替她綰髮,然後青絲纏繞,白頭偕老。這個夢想,恐怕不能實現了,畢竟,她的婚姻,已經成為了兩國利益的犧牲品。
這一世,她是認命了。
白鈺隨之落子,淺笑瞇眸道:「以靜制動,以柔克剛。五大國之中,它是唯一有能力和琉璃國抗衡的國家。玉鑒國君是個懂得韜光隱晦的男人,你別小看了他的能力。」
再落一子,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兩指執著棋子,若有所思道:「那麼,南夢國呢?五國之末,幾乎沒人把這個國家放在眼裡,可我卻看好它。」
白鈺不語,落子凝眉,「你的理由?」
「因為,她是個女人。一個懂得如何利用自身優勢,控制男人的女人。」最毒婦人心,女人一旦狠起來,那股勁可不會輸給男人。而且,南夢國的女皇,還是個很有心計的女人,她就更不能小看她了!
棋盤上的殘局漸漸注入希望,死局變成了生局,白鈺落下一子,「五國一統,誰主沉浮?」
蘇謹言一笑,以一子之勢,贏了全盤棋,嘴角掛著淡淡笑意,「良將在手,何愁不能一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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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回來,一到王府,獨孤絕就下意識的朝梅清苑走去,以前從未有過這樣的念頭,彷彿這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一種樂於依賴的習慣,心中莫名的帶著幾分期待,幾分迫切。
剛踏進梅清苑,遠遠的就看到這麼一副美景——
梅樹下,一白一黃兩道身影相對而坐,沐浴在暖暖的陽光下,和諧得讓他嫉妒自己不敢輕易打擾!
「奴婢參見王爺!」雙兒的聲音打破了週遭的寧靜和諧,蘇謹言臉色微愣,抬眸看著白鈺複雜的眼神,她有些心虛的別過頭站起身。
剛下朝,獨孤絕還來不及更換朝服,暗紫色的錦緞讓這漫天舒服溫暖的顏色多了一絲暗沉。繡著蒼龍的靴子輕踩在滿地花瓣上,暖陽下涼薄一片。
見著獨孤絕,白鈺微微轉過身,清冷的俊臉上看不出絲毫表情,但他眸底的疏冷也表明了他對獨孤絕的不歡迎。
正要彎腰見禮的時候,獨孤絕眼明手快的扶住了她孱弱的身子,低頭細細的打量著她的臉色,大病未癒再加上他昨晚過分的索需,他沒想到她還能下得了床來,想來這個白鈺的醫術,也可以稱得上是一絕了。
不習慣這麼親密的動作,蘇謹言不動聲色的準備從他手裡抽回手,卻被他伸手摟進了懷裡,溫暖的氣息撲鼻而來時,她感覺到了自己心跳停止了聲音。
「有沒有感覺好點?」頭頂傳來他渾厚的嗓音,依舊帶著暗沉沉的冰冷。
深吸了口,蘇謹言尷尬的扯了扯嘴角,回答得也是格外淡漠:「謝王爺關心,妾身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只要不是過重的傷,她就可以好好的活著。
獨孤絕輕擰劍眉,對於她的涼薄,他似乎已經習慣,就算把她拉入情/欲之中,她的臉上還是那一副清高自傲的表情,沒有歡愉,沒有熱情和溫柔。
這便是蘇謹言,他的尊王妃,一個讓他無可奈何卻又不恨不得征服於身下的高傲女人!
冰冷的眸光從她身上抽離,轉向一旁絕塵飄逸的男子身上,「既然如此,本王該好好酬謝白公子才對!」
背對著他而站的白鈺,聞言緩緩側過身,清雅的身影讓一向霸氣自負的獨孤絕一楞,他沒想到,竟然還有人可以比段子墨更脫俗出塵,彷彿是出世的修道高人,不染任何塵埃。
ps:薄荷今天大概四更至五更,謝謝親們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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