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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寶玉(一) 文 / 冰月天

    我是榮國府賈政的二兒子,從小我知道父親不喜歡我(紅樓情緣寶玉(一)內容)。可這又有什麼?有老祖宗疼我、有母親寵我、有大哥哥保護我、有大姐姐教我。

    祖母還從她的娘家史家接來了一位小妹妹,名叫湘雲。聽祖母說雲妹妹很可憐,父母皆已去世,跟著叔叔嬸嬸過活。

    雲妹妹初來我們家時,祖母把她抱在懷裡,還對我說,一定要好好和雲妹妹玩。而且還把身邊的丫頭珍珠給了她。

    那些日子,我總拉著雲妹妹到處去玩。連父親和母親也不說我。有時看著雲妹妹還說,讓我不准欺負她。

    我怎麼可能去欺負女孩子!

    但是雲妹妹不可能總在我們家裡住,有時還要回去幾天。等她回去時,我總沒有精神,盼著她能來。

    但是時間長了,母親就有些不高興了。時常對我說,讓我讀書。

    可是看著那些勞什子書,我實在是看不下去。還好丫頭們並不識字,只要看我坐在那裡拿本書,她們也就安靜下來,怕擾著我。

    慢慢隨著我們年紀大了些。雲妹妹越發少來了。珍珠也回到祖母身邊了。但祖母還是把翠縷給了雲妹妹,又把珍珠給了我。

    珍珠伺候雲妹妹時,就和我在一起玩過(紅樓情緣1章節)。這次到我身邊,自然是熟悉的。有一次,她在旁邊伺候我唸書,而我正巧讀到一句:花氣襲人知晝暖。珍珠笑了一下。讓我給瞧見了。

    我只問她為何發笑,開始她不肯說,可是怎耐得住我纏著,只好說她聽到這句詩裡有她的姓,這才忍不住笑的。

    我才知原來她姓花。也不知怎的就想給她改名叫「襲人」。

    便去給老祖宗說了。老祖宗對這些倒也無所謂,聽我說要給她改名也就由著我了。

    太太更是寵我,哪裡捨得為這事來說我。自此,珍珠就改名為襲人。而她也因為是我改的名,對我越發仔細了。我的事從不假手於人。

    太太放心了。有些時候還有意識對她很好。讓她時常看著我些。

    就這樣我快快樂樂的過了幾年。

    可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大哥哥躺在床上,我去看他時,只聞得滿屋子的藥味。我不喜歡,衝到母親房裡,只見母親坐在那裡抹著淚,見到我,一把把我摟在懷裡。我不敢動。只輕輕問道:「母親怎麼了?」

    母親卻不肯給我說,只摟我一會兒便問道:「你去給老太太請安了嗎?」我小心翼翼地點點頭,母親臉上現出不明的一抹笑容來。

    只過了會兒,母親鬆開我後,淡淡說道:「去吧,找你大姐姐,讓她陪你玩吧。」我看著母親,便行了禮退了出來。

    等到了屋外,看到趙姨娘拉著環哥兒過來給母親請安。趙姨娘也看到我了,她碰了碰環哥兒。環哥兒有些不情願,但還是低低叫了聲:「二哥哥。」我不在意。母親從來不肯讓我和他在一起。每每看到我和他在一起玩,總要板起臉。久而久之,我也就不敢和他玩了。

    趙姨娘臉上有種說不清的笑容(紅樓情緣寶玉(一)內容)。只問道:「寶二爺去哪兒呀?」還沒等我回答,母親身邊的大丫頭便冷冷地說道:「姨娘是來給太太請安的嗎?」

    趙姨娘不敢再問我,拉著環哥兒進到屋裡。我也沒當回事,便去找大姐姐了。

    到了大姐姐那兒,二姐姐和三妹妹都在。我高興了,忘記了在母親那兒的不安。忘記了母親的淚水。

    想想當初我曾說過:女子是水做的,男子是泥做的。我見了女子便覺得清爽。大姐卻笑我傻,可是她又怎麼明白我一片護花之心,惜花之情。

    三妹妹是趙姨娘的女兒,可是她從小都是跟在太太身邊,她從來不肯和趙姨娘多說一句話。也不肯和環哥兒在一起玩。每每的總拉著我一起給老太太請安,一起找大姐姐。

    可大姐姐對她總有些淡淡的。見著大姐姐摟著我的樣子,三妹妹眼裡總是羨慕的很。當三妹妹不在跟前時,我問起大姐姐。

    大姐姐也總是拿我還小來搪塞我。久而久之,我也不再問了。但我也不忍看到三妹妹失落的模樣。所以只要我有好玩的,就總拿給三妹妹,讓三妹妹先玩。還好太太和大姐姐都不理論。

    隨著三妹妹在太太跟前日子長了,太太對三妹妹也比以前好了很我。連帶著大姐姐也對三妹妹和藹了。這下我才真正高興了。

    但好景不長,突然有一天,我在睡夢中被鐘聲驚醒。朦朧中聽到丫頭們說大哥哥沒了。

    我有些奇怪了,大哥哥沒了是什麼意思?大哥哥不是整天都躺在床上嗎?大嫂子不是陪著他呢?他去哪兒玩了?為什麼不帶我一起去玩?這時,賈母跟前的小丫頭鴛鴦來到寶玉房裡。

    鴛鴦先給我請了安,這才說道:「二爺,大爺寅時三刻沒了,老太太說才嚥了氣怕不乾淨,讓二爺先別過去,等天亮了再去(紅樓情緣寶玉(一)內容)。」

    隱隱的我有些明白了,只點點頭。鴛鴦還要去伺候老太太,臨出去時對襲人說了些什麼這才走了。

    襲人來到我身邊後,溫柔地問道:「二爺,要不這會子喝點茶再睡一會兒?」我搖搖頭又點點頭。

    襲人不解。又問了一遍。我才說要喝點水。

    襲人忙去給我端了茶,就著她手裡我喝了幾口便搖頭說不喝了。

    襲人也不敢離開我,只輕聲問道:「二爺,要不再睡會兒吧。小心明兒一天都休息不成。」

    可是我哪裡睡得下呀。但我也不想讓襲人在旁邊一直伺候不能休息,也只得點點頭,讓她服侍著躺了下來。

    慢慢的睡意又浮了上來,我合上眼也就睡了。

    等到第二天一早,襲人便來叫醒我,拿了一件月白色的衣衫讓我換上。細細的替我梳了頭髮,又將我平日帶的玉小心的替我帶上了。

    這才打發我先去給老太太請安。

    進了老太太的屋裡,氣氛相當凝重。我也不敢像往常一般說說笑笑,只規規矩矩行了禮,坐在一邊。

    老太太的眼睛是紅的,像是哭過的一樣,看了看我這才低沉的說道:「寶玉和你大姐姐一同去給你大哥哥上柱香吧。」

    我答應了一聲,大姐姐牽著我的手一同走了出來。

    一路上,大姐姐走得是相當的慢,可是一句話也不說。拉我的手不知不覺間用了些勁,我不敢甩開,只輕輕說道:「大姐姐,疼。」

    大姐姐忙鬆了些,問道:「弄傷了沒?」我趕緊搖搖頭說道:「沒有(紅樓情緣1章節)。」大姐姐這才放下心。

    來到了靈堂,我看到大嫂子在那裡跪著,低著頭,可是雙肩聳動的模樣一看就是在不停的哭。

    進到裡面,我和大姐姐先上了柱香,然後有人給我和大姐姐拿來了孝服伺候著我們穿上。

    這天,來往的人真是多呀,有我認識的,也有好多我都不認識。每每來了人上香,我都要在旁邊磕頭謝禮。

    直到聽到門口傳道史家來拜,我便知雲妹妹肯定也要來的。

    等雲妹妹和她叔叔嬸嬸拜完後,被讓到偏廳喝茶時,我有些想見雲妹妹,但我不敢起身。正著急間,就感覺有人再拉我的衣服。

    我順著往過看,原來是雲妹妹來找我了。

    我衝她笑了笑。她只輕輕問道:「愛哥哥累了吧?」我剛想點頭,又覺得有些不對,忙又搖頭。

    雲妹妹有些想笑的意思,可也知不合規矩,忙摀住嘴這才忍住。

    但也不敢在這裡多陪我,便走了。走時回頭看了我一眼,我只盯著她想知道她要說些什麼。

    但是我哪裡懂得唇語,只依稀明白點,便衝著她點點頭。讓她放心。雲妹妹這才走了。

    鳳姐姐在旁邊也瞧見我和雲妹妹使眼色的模樣,只是礙於當時不能取笑我,可是那挪揄的眼神,還是讓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很快的這三天過去了。大哥哥也安葬了。家裡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只是大嫂子沒有了笑容。每日只呆在自己的院子裡,哪裡也不去。

    有時大姐姐會帶我去看大嫂子,可每次去時,我都會看到大嫂子的眼睛紅紅的(紅樓情緣1章節)。後來大姐姐告訴我,這是因為大嫂子哭的緣故。

    去了幾次後,我就不願再去了。我怕看到大嫂子那強裝笑容的模樣。大姐姐也不逼我,便一個人去了。

    自從大哥哥去世後,老太太越發的寵我了,就連父親也不太說我。每每見著我,總歎口氣,搖搖頭,略問問我的功課也就讓我去玩了。

    可是我總覺得有些不足。總覺得他們透過我在看別人似的。這個感覺跟了我好久。

    直到有一天,突然大家都忙起來了。我又有些害怕。將襲人叫至身邊輕聲問道:「襲人姐姐,家裡又發生什麼事了?這晚上我沒聽見敲鐘的聲音呀?」

    襲人慌的忙把我的嘴握住說道:「小祖宗,怎麼想起說這話來,小心讓老太太、太太知道生氣。」

    不過,我才不怕呢。她們一點也不敢生我的氣。她們只會緊緊摟住我,取笑我。

    襲人見我不說了,這才小聲說道:「是咱們家大姑娘選進宮了。」

    我開始並沒有反應到大姑娘是誰。便問道:「到底是哪一個?」

    「是二爺的大姐姐呀。」襲人見我沒有反應過來,偷偷的笑著。

    可是我卻什麼也聽不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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