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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章 文 / 冰月天

    聽薛蟠這樣說後,長史自是得意地說道:「薛公子儘管放心吧,只要令妹不出什麼事的話,入宮是肯定沒有問題的(紅樓情緣第一百二十章內容)。」薛蟠更是得意了,往常媽媽總說姨媽家的表姐入宮後是如何風光,如今這風光也該輪到自己這兒了,等妹妹一入宮,自己就是堂堂正正的國舅了,以後看誰還敢小瞧自己。

    幾杯酒下肚,薛蟠的嘴也開始胡說起來,那長史早已聽得是不耐煩了,偏薛蟠與他說起女人來,長史哪裡還走得動(紅樓情緣120章節)。這說著說著,竟扯出賈府的眾姐妹了。

    長史聽薛蟠將賈府眾女孩誇得是世間少有時,便嘲笑道:「薛兄這話我卻是不信的。若說她們漂亮也是可能的,可若是說這天下無雙來,只怕是徒有其表。」

    薛蟠一聽長史不信,便發了急說道:「你別不信,你也知道的,賈府大姑娘在宮裡當娘娘,那容貌是假不了的吧。」

    長史哪裡見過,可也知能入宮當娘娘的,沒有過人的姿色是不可能的,當下便也點點頭。可是也知這皇家的事是容不得自己議論的。

    薛蟠哪會知道長史心裡想得什麼,見他點頭,便得意地說道:「你還不知道吧,別說是他們家的女孩,就是前些日子投奔他們家來的那個林姑娘,那模樣更是別提了。」

    薛蟠說起黛玉來,哪眼前竟像是出現了黛玉一般。長史聽他說林姑娘,暗暗地想了想賈府的親朋中可有這號人物。到也沒費他多少事便讓他想出林如海來:「可是那位死在任上的林大人的女兒?」

    薛蟠一聽長史認識更來了興致。「不是她又是誰。原先我只說賈府的姑娘已是絕色的了,可是和她比起起來,竟是一點也不如。」

    長史聽了這話就有些上了心了,他知道自家王爺也好這口,若是真能為王爺尋個絕色佳人,只怕自己的前程是跑不了的。可是這薛蟠的話到底能信不能信。長史還是有些不確定。

    便試探地問道:「果真如此?你別是胡吹呢吧?」薛蟠氣道:「你若不信等什麼時候,我帶你去瞧瞧,你就知道我是不是胡吹。」

    長史聽薛蟠如此說只笑道:「薛兄又胡說,那賈府內院怎是你我能進得了的?」

    二人在這裡談論著,可卻不曾發現,在旁邊雅間裡的人早已是氣極了,沒想到這薛蟠如此混賬,且不說提起了玉兒,就單說如此議論姑娘家就不應該了(紅樓情緣第一百二十章內容)。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晉王雲子卿。

    本來在這裡和幾位好友一同喝喝酒,沒想到早來一會兒,竟讓他聽到旁邊的屋子議論到玉兒的頭上了。雲子卿氣得起了身,就想去教訓他們一番,衛若蘭將子卿拉住不讓他過去。

    子卿怒視了衛若蘭一眼,只聽若蘭說道:「王爺若堅持要去,屬下自是不好攔著,只是還請王爺想想,若這般過去,明眼人哪裡會不明白為這何事?」

    衛若蘭的話讓子卿沉吟片刻,按捺住自己的脾氣坐了下來。但握著杯子的手還是能看出子卿在壓抑著自己。

    衛若蘭再子卿聽了自己的話,也就放心許多,可是那邊的聲音竟越來越大,只怕是別的包間的人都能聽到,子卿只得藉機重重拍了桌子一聲,這聲音自是讓隔壁的薛蟠和長史都聽到了,那長史知道這是再警告他們說話聲大了些。心裡當然是不高興了,可是也明白京裡最不缺的就是高官顯要了,所以也不敢放肆。只示意薛蟠結賬。

    薛蟠正在興頭上哪裡會願意,但是長史也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只好順著長史的意叫來小二結了賬。

    那長史也不想多和薛蟠來往,便說還有事要替忠王辦就要告辭,薛蟠一聽長史是為著正事,更不敢攔著,悄悄地又給長史手裡塞了張紙,長史暗暗偷笑也不推辭。

    等他們走遠後,子卿示意暗衛跟上去替自己出口氣,那暗衛自是明白主子的想法,悄悄跟在薛蟠的後面,到了無人之處後,薛蟠也就遭了殃,回到家時也讓薛姨媽嚇了一跳,急忙問是誰打的,可是薛蟠哪裡說得清,問跟著的小廝,一個個也是問不出來什麼,氣得薛姨媽挨個罵了頓,又是請醫又是抓藥的鬧了個人仰馬翻。

    這事也傳到了賈母那裡,賈母只當做不知道,可也使人將這消息告訴給了王夫人,王夫人深恨自己這個外甥不爭氣,但是還得派了周瑞家的去問一聲。薛姨媽一聽是王夫人使了周瑞家的過來,還當有什麼事,忙忙的讓丫頭請了進來(紅樓情緣120章節)。

    周瑞家的本是王夫人的陪房,見了薛姨媽也是小心翼翼地將王夫人的話給薛姨媽說了。

    薛姨媽不聽還好,這一聽心裡就不是那麼舒服了,蟠兒挨了打,自己還搞不清是什麼原因,偏姐姐一味的說是蟠兒的錯。

    那一不高興,薛姨媽的臉也略沉了下來。周瑞家的也是人精,怎能看不出來薛姨媽不樂意,但是王夫人吩咐的話自己又不可能不說。畢竟自己一大家子人還要在王夫人手下討生活。

    有些話還得硬著頭皮說出來,周瑞家的也只得繼續說著,話裡話外無一不是讓薛姨媽管好薛蟠,別讓薛蟠在京裡惹禍到時壞了娘娘的名聲。薛姨媽的臉陰沉著更厲害了。

    淡淡地說道:「好了,你也不必說了,我明白姐姐的意思,只是你回去也告訴姐姐一聲,這次還沒查出到底是怎麼回事,但蟠兒挨打卻是事實,還請姐姐幫幫忙查查看誰能下這麼狠的手。」

    周瑞家的有些為難了,但還得先答應了下來,因為還要回去覆命,周瑞家的也不敢多呆,行了禮也就退了出去。

    等周瑞家的走了後,薛姨媽像是失去的力氣一般,癱坐在椅子上。她心裡不是不明白這次定是薛蟠又口無遮撞攔惹的禍,可是姐姐也不能如此說出來。這不是生生的打在她臉上嗎。

    還好如今釵兒也不靠她們賈府就能進宮,如若不然,自己這口氣是萬分也不敢出出來的。

    可是寶釵如今在宮裡怎麼樣呢?薛姨媽還是有些擔心,看樣子讓蟠兒去打聽已是不可能了。

    薛姨媽更是無力的歎了口氣,只能盼著寶釵封妃的旨意下來後,自己才能真正安心呀。

    而寶釵在宮裡卻不是那麼擔心,她總想著哥哥已經為自己鋪好路了,那封妃定是遲早的事,如今進來待選也不過是走走過場罷了(紅樓情緣120章節)。

    雖是這樣,寶釵也不願在這時候與人為敵,所以每日也都安安份份的,從不與別人起爭執。可是別人就不這麼想了,入宮待選的女子都是為了同一目的的。

    見著寶釵模樣不俗,心裡早已是擔心不已。這明著不能使絆子,那暗地裡就說不准了。

    偏皇后也不喜歡她,早已吩咐下去,讓人暗暗為難寶釵。寶釵也小心翼翼,只等著學完規矩,就可以見皇上,到時自己就可以像元妃一般讓薛家恢復往日的輝煌。

    可是在學規矩時,宮裡的教養嬤嬤就不是那麼好說話了。眾秀女慢慢地發現嬤嬤總是有意無意地針對著寶釵。眾秀女大都是官宦家的姑娘,雖說不能猜中,也差不遠了。眾秀女也都慢慢地遠離著寶釵,見她過來,也只散了去。

    寶釵只當她們是嫉妒自己,所以也不在意。只安安心心地做著自己的皇妃夢了。

    好容易到了選秀的日子了。寶釵穿上了淡粉繡白梅羅衣,下身穿著水紅色如意裙。梳了蘭花垂雲髻,別上了碧玉七寶玲瓏簪,又用珍珠釘鏍銀插針輕輕裝點了。又用了上好的胭脂拍到臉上,又化開了點膏子將嘴唇抹好。一切都打扮好後,寶釵在鏡前照了照看著沒有任何紕漏,這才滿意地走了出來。

    眾人平日裡也只覺得寶釵只是模樣不錯,可是這一出來,都有些愣住了,他們中有些人便有些灰心了。可是還有一些人卻對寶釵不屑一顧。那寶釵就等著這一天,所以也只淡淡而笑不與理會。

    等到了正殿後,眾女都在門外候著旨。皇上和皇后坐在上面,盈貴妃和元妃坐在兩側,雲擎只淡淡吩咐道:「皇后,現在可以開始了。」

    皇后忙笑道:「臣妾尊旨。」然後扭頭吩咐道:「讓她們一起進來吧。」太監躬身行禮後,這才唱道:「宣秀女覲見(紅樓情緣120章節)。」

    眾秀女分成幾隊慢慢跟著太監進了正殿裡,盈盈下跪行了禮,皇上輕輕抬了手。皇后明白這是叫起呢。忍著心中的妒意強笑道:「都平身吧。」眾秀女謝過恩後,這才站了起來。

    皇后看著這些花樣的女子,轉而望向盈貴妃笑道:「妹妹可還記得咱們入宮待選時的情景?」盈貴妃淡淡笑著回道:「歷歷在目。」

    元妃早在這些秀女中找到了自己的表妹。她只看了一眼,心裡便更是有些不安了。沒想到表妹如此費心打扮。可是細想想,表妹既想托母親為她說項,想來是早存了這心思的。虧得自己發現了。

    元妃這麼想著,又越發看了寶釵一眼。悄悄地又朝著雲擎望去。見雲擎並未注意到寶釵,才稍稍放下點心。

    坐在上面的幾人都像是沒看見秀女一般只閒聊著,而秀女們站在那裡也不敢吭聲。直到皇后裝做想起似的笑道:「你們瞧瞧,只顧著說話,竟把她們也忘了。只怕讓她們也站累了。」

    眾秀女哪敢說實話,只說沒有,皇后這才放心地說道:「如此就好,如若不然豈不是我們的罪過了。」說罷又看向雲擎問道:「皇上,這就開始吧?」雲擎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皇后便命太監一個個的叫上前來。這上來的女子個個都搔手弄姿的,讓皇后的怒火一再地往高昇,可偏偏又發作不得。只留用了幾個,可又只給了美人的稱號。讓這些女子雖心有不甘,但想著畢竟是要入宮的,日後若是得了寵,那位份的事也就手到擒來,所以也都歡歡喜喜地謝了恩。

    終於輪到寶釵上前見駕了。寶釵落落大方地走上前去,口稱道:「民女薛寶釵見過皇上皇后。」說罷福了一禮。皇后聽到寶釵的名字,只懶懶地叫了起,輕輕抬起望了望寶釵。

    這才慢慢問道:「平日裡在家都做些什麼呢?」寶釵小心翼翼地答道:「回娘娘的話,民女在家只做些女紅(紅樓情緣第一百二十章內容)。」「噢?想來薛姑娘的女紅是好的了?」皇后話中帶了一絲興趣。

    寶釵微微放下心謙虛地說道:「回娘娘的話,民女也只是喜歡罷了,談不上好。」皇后聽後又朝著元妃看去:「本宮突然想起,這薛姑娘好像前些日子進過宮,應該是妹妹你的親戚吧?」

    元妃生怕皇后這樣一說便將她留下了,可是皇后問話也不能不答,斟酌地說道:「前些日子正好是臣妾的母親進宮的日子,臣妾因想著許久沒見姐妹們了,所以才請母親將她帶了進來。」

    寶釵有些不安了,她不知皇后為何這般問元妃。更想不到的是元妃的態度竟和那次不一樣。寶釵悄悄地看了皇上一眼。她知道,留不留自己也有皇上的意思,若是皇上發話,只怕皇后也不敢說不字。

    寶釵打定主意,臉上現出一絲柔媚之色,躲躲閃閃地望著雲擎,雲擎見這情景也多了去了,雖有不屑但還是沒有露出來。他知道皇后自會替自己擋去這些事的。

    果不其然,皇后見寶釵這般模樣,比雲擎還覺得煩。見元妃也沒有替她說情的打算,更是似笑非笑地盯著寶釵。寶釵著急了,看向元妃,只想讓元妃也替自己說說好話。

    可是元妃根本不會替自己在宮裡樹個情敵,只做看不見。寶釵的心沉了下去,可還有些不甘心。但這裡哪裡會允許自己多說一句話。寶釵急了,望著雲擎的眼神也有些急切起來。

    皇后看到後不悅道:「果然是商家之女,卻原來如此不知禮。摞牌吧。」這句摞牌便將寶釵的心思打破,寶釵有些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話。明明上次見皇后時,皇后還賞了自己,今兒怎麼就變了?

    哥哥不是說忠王已經答應讓自己留下了嗎?為何會是如今這局面?自己該怎麼辦呢?寶釵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慌亂的看了看雲擎,可是雲擎連抬眼看的機會都沒留給她。寶釵不由地晃了一下,進京後的努力竟都白費了(紅樓情緣120章節)。沒想到自己竟成了這京裡的笑柄。寶釵真想當時就暈倒了,也不用再面對這事。

    可是皇后哪裡會允放她在這裡暈倒了。向底下的太監示意。這些太監見這場面早已是習慣了。尖聲喝道:「薛秀女還不謝恩退下!」

    寶釵強忍著謝了恩後,便隨著另一個太監出了殿門。而被摞牌子的秀女是再無資格在宮裡呆著,到了住地方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後,很快地就由太監領著出了宮門,坐上馬車發回本家。

    寶釵昏沉沉地坐著馬車回到了梨香院。薛姨媽這一日心裡也不知是怎麼回事,總有些慌慌的,做什麼也沒有心思。

    王夫人也因著薛蟠的事,心裡還有些生薛姨媽的氣,所以這些天也從不主動去看薛姨媽。只囑咐了梨香院的丫頭瞧著若是有動靜趕緊來回稟自己。

    薛姨媽只在家盼著宮裡傳來好消息,可卻不曾想丫頭進來回稟說宮裡來了馬車。薛姨媽一驚,竟有些不敢去迎了。細問道:「可有宮裡的人陪著?」丫頭點點頭喏喏地說道:「有公公陪著,」

    薛姨媽一聽心情才好些笑道:「快扶我去迎著。」丫頭本想再說別的,可是看薛姨媽不聽的模樣也只好作罷,扶著薛姨媽來到門口。

    等薛姨媽見到宮裡的車後,正想笑著招呼,卻發現那些公公是面無表情,薛姨媽愣住了,她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那太監面無表情的將車停到門口後,不耐地說道:「下來吧。」寶釵在馬車裡早已是失去了力氣。她沒想到這麼些年的努力竟這樣付之東流了。她更沒想到元妃竟然沒有幫著自己的意思。

    最沒想到的就是皇上的心思了。那次自己進宮時,明明感覺得到皇上對自己是有意思的。可才這麼些天全都變了。

    如今自己該怎麼辦?如何再去面對賈府的眾人?寶釵越想越是愀心(紅樓情緣第一百二十章內容)。她真有些不想從馬車裡出來,可是那些太監哪裡會等她這麼長時間。皺著眉尖著嗓子說道:「怎麼著,還要咱家親自扶著不成?」

    薛姨媽忙命丫頭掀了簾子,扶寶釵下來。鶯兒早在薛姨媽後面站著了,聽了薛姨媽發話,也不待別人前去,自己先過去掀起簾子。輕聲叫道:「姑娘,到家了。」

    寶釵回過神來,看了看周圍,只得伸出手來讓鶯兒扶著走了下來,薛姨媽忙示意丫頭別忘了打賞。太監接了銀子後,臉色這才好過些說道:「今兒姑娘們一大早就起來,想來現在也累了。咱家就不多留了,告辭。」薛姨媽忙道:「公公慢走。」

    見宮裡的馬車遠去後,薛姨媽這才仔細瞧了瞧寶釵,見寶釵早已失了往日的光彩。薛姨媽頓時覺得心疼,忙扶著寶釵的另一邊一起進了屋裡。等進了屋後,薛姨媽命丫頭倒了茶。

    寶釵緊緊握住茶杯,喝了口茶後,這才有些緩過來了。

    薛姨媽現在也不敢問什麼,只憐惜著望著寶釵。輕聲說道:「既回來了,也不要多想了,只管好好地休息幾天才是,瞧你臉都瘦下去了。明兒我讓丫頭給你燉些燕窩好好補補才是。」

    寶釵什麼也不想說,只無力地說道:「媽媽,我有些累了。」薛姨媽忙道:「那你好好休息一會兒吧。等晚飯擺好了我再叫你。」說完後,又囑咐鶯兒在旁邊好好伺候著。這才出去了。

    薛姨媽一出來,便叫了小廝去找薛蟠回來。然後又吩咐丫頭去廚房傳話,要做起寶釵最愛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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