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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七章 分院(下) 文 / 冰月天

    賈母一見鳳姐這麼早就來了,便打趣道:「今兒你這猴子到來得早。」鳳姐不依道:「老祖宗總拿我說事,來晚了老祖宗說我懶,來早了老祖宗又有話等著我,合著我做什麼都不對。」

    賈母逗得直指鳳姐說道:「也就你敢在我這兒挑理兒。你婆婆也不管管你。」鳳姐還沒答話,邢夫人剛好過來給賈母請安,聽到賈母這話,忙陪笑道:「老太太寵著她,就是我也不敢管呀。」

    賈母見邢夫人來了,又說了這麼句話,心裡哪裡還高興得起來,將笑容收了起來,只淡淡地問了句:「你過來了?你們老爺怎麼樣?」

    邢夫人見賈母對自己淡淡的,還不如對鳳姐,心裡暗暗不滿,可是也不敢表露出來,只得斂起笑容說道:「老爺最近身體也好些了。」

    賈母聽後「嗯」了一聲,便問鳳姐道:「今兒可是有什麼事?」

    鳳姐見邢夫人在賈母跟前不得好,自己哪敢再開玩笑,只得說道:「前些日子老祖宗身上不爽利,林妹妹也心裡有些不安,以為是她的緣故讓老太太不得休息,所以和二太太還有我說了一聲,我們想著老太太肯定不捨得,但林妹妹說得也有幾分道理,便商量了一下,擅自將老太太旁邊的那一院空房收拾了一下,讓林妹妹住過去,昨兒已經收拾好了,林妹妹這些天也在三妹妹那兒住著肯定有些不方便,所以想著今兒就讓林妹妹搬過去,不知老祖宗意下如何?」

    賈母聽鳳姐這番說辭,點點頭暗想道:當初讓玉兒跟著我一起住一來是看你們根本沒有收拾出來玉兒住的地方,二來也想讓寶玉跟玉兒多親近,如今你們也收拾好房子,讓她住過去,倒也方便。

    想至此便笑道:「如此也好,不過玉兒從蘇州帶來的人,總讓我有些擔心,那王嬤嬤雖是玉兒的奶娘,可年紀大了些,有些未免照看不周,而那雪雁又太小了些,正是貪玩的年紀。」

    話說到這裡,鳳姐忙笑道:「老太太,那院裡的丫頭婆子都和二妹妹她們一樣的,王嬤嬤也不過照看些應該可以的。」

    賈母想了想說道:「這樣吧,我到底不放心些,不如將我身邊的紫鵑打發過去伺候玉兒,紫鵑雖是二等丫頭,但為人行事到也沉穩些,就把她提成大丫頭吧。」說畢便讓鴛鴦將紫鵑叫來。

    王夫人進來時正巧看到鴛鴦去叫人。給賈母請了安後,王夫人問道:「鴛鴦不在老太太跟前伺候是去哪兒?」賈母說道:「我讓她把紫鵑叫來。」王夫人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正準備問,黛玉和探春也一起過來給賈母請安,隨後寶玉也進了來。

    王夫人看這情景以為寶玉又去找黛玉了,不滿地看了黛玉一眼,黛玉當然知道是什麼意思,可是也全然不在意。

    賈母見黛玉過來,忙把黛玉叫到自己跟前拉著她坐在自己身邊。寶玉本打算也坐過去,可是瞧見王夫人正瞪著自己,只好去了王夫人身邊。王夫人這才滿意地笑了一下。

    賈母對這些只當看不見,對黛玉說道:「聽你二嫂子說今兒就讓你搬過去住?」黛玉輕輕點點頭說道:「二嫂子昨兒給我說了。」

    賈母接著說道:「也罷,好歹離我近些,我也能放心了。」

    這時,鴛鴦帶著紫鵑也過來了,因為紫鵑早就知道自己是要跟黛玉的,所以進來後,先給賈母行了禮。等著賈母說話。

    黛玉見鴛鴦帶個丫頭進來,就知賈母是想讓她伺候自己。賈母這才說道:「我看雪雁這丫頭還小,正是貪玩的年紀,只怕照顧你也不精心。剛好我這兒有個丫頭,大一些,也沉穩些,讓她伺候你,我到還放心些,玉兒意思怎樣?」

    黛玉點點頭乖巧地說道:「一切就由外祖母安排吧。」賈母很滿意黛玉如此乖巧。便朝紫鵑說道:「以後你就跟著林姑娘,一定要好生伺候,明白嗎?」

    紫鵑答應了一聲後走到黛玉跟前重新跪了下來給黛玉磕頭。黛玉忙起身扶起紫鵑笑道:「姐姐不必多禮了,日後還得讓姐姐替我操心了。」紫鵑忙稱不敢。

    賈母笑道:「既這樣,紫鵑你就去安排一下,將玉兒的東西收拾一下,趁著今日就搬過去吧。」

    紫鵑答應了一聲,黛玉也不在意就讓賈母去安排了,鳳姐見賈母這樣安排,也無所謂,王夫人聽後也笑道:「如此咱們也能放心了,老太太心疼大姑娘,可是疼到骨子裡了。」

    賈母也笑道:「可不是嗎?兒女裡我最疼的就是敏兒了,如今玉兒來到我身邊,我更是要疼一些了,讓敏兒也能放心了。」王夫人聽賈母幾次三番的提起賈敏來,就是有再好的心情也被這打亂了。

    王夫人微微沉下臉,一副不想再聽的樣子,讓賈母看在眼中,賈母也有些不高興了,可畢竟也有著幾十年的功力,只不動聲色地又說起別的來,而黛玉也在王夫人沉下臉的一刻,注意到賈母面露不豫之色,黛玉依然視若不見,只低下頭像是想母親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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