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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十二章 洌溪之怒 文 / 碧羅衣

    浣歌回到水明澤後,連著大睡了幾天(重蓮曲42章節手打)。

    當時,塵永瞧見她回來時失魂落魄,很是關懷晚輩地寒暄了一番,最後話題落在一道出去的妍舞為何沒有一道回來。

    浣歌當時已經倒在踏上閉著眼,嘴裡含混不清地答一句:「她要嫁人了(重蓮曲第四十二章洌溪之怒內容)。」

    塵永當場便覺得妍舞的嫁人真像一道閃電,在他頭上豁開一場晴天霹靂,可惜還沒等到他從震驚中回神,想要問個究竟的時候,浣歌已經睡得深沉,他再也叫不醒。

    聽叫塵永無奈離開的腳步聲,浣歌從錦被中探出頭,深深地抽一抽鼻子,捏一捏一片濡濕的被角,睡意全無。

    接下來的幾日,也都是這般境況,睡著的時候,好像是醒的,醒著的時候,又迷迷糊糊地好像飄蕩在夢裡。

    夜半新月如鉤時,浣歌從浣溪裡挖出夢落花,大口大口地喝著,約莫有些明白辰遠為何總是喜歡宿醉,因為宿醉過後,就可一場酣眠。

    只是即便如此,浣歌還是被一個個夢境所擾,前世之事夜夜都入得夢來,將夢中空氣染成一片絳紅色,總有一雙狹長而魅惑的眸子在她眼前閃啊閃啊,彷彿觸手可及,可她越要走近去伸手觸摸,它卻原來越遠,眼波流轉,含情脈脈地望向別的女子。

    這樣的日子渾渾噩噩地過了十幾日,直到洌溪回到水明澤,被塵永拖著來到她的漣綺居,瞧著一室酒壺狼藉裡,她懷裡抱著一個空酒杯歪歪地靠在床沿上昏睡。

    塵永說:「洌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出去一趟回來,就變成這副模樣?」

    洌溪眉頭緊皺,不等塵永看清,袖中飛出一股水流,狠狠向浣歌頭上澆去。

    冰冷的濕潤刺痛皮膚,浣歌一個激靈,卻不急不慢地睜開眼,迷離著眼神,瞧見眼前一身白衣略帶慍怒看著她的洌溪,口中癡顛道:「洌溪,妖界的事,我失敗了,細柳和俞鯉好不容易終能相守,我實在不忍心讓細柳降為原形,讓他們再等待幾百年。

    所以,你這樣生氣,拿水澆我,我不怪你。」

    塵永一臉疑惑,質問道:「洌溪,你是否瞞著為師什麼事?」

    洌溪轉身恭敬道:「師父,我稍後會向你稟明一切,眼下,請您先回煙波殿,鳴鼓的時間到了。」

    浣歌前世裡和煜珩一起在煙波殿屋頂上,曾看見塵永在後殿擊鼓,這麼多年,他依然保持著這個習慣,所以,她明白,洌溪如此說,是真的想支走塵永。

    果然,塵永對於徒弟這樣避忌自己,十分不滿地揚了揚眉毛,卻終是沒說什麼,洌溪一語道中他的軟肋,他必須回回去鳴鼓。

    待塵永走遠,浣歌晃晃悠悠站起身,有些可笑地看著洌溪道:「其實,你也沒能從程鳳迭身上取回那滴冽泉吧?不然你不會這樣早回來。」

    洌溪沒有回話,像是默認,只是臉色的怒色更盛。

    浣歌有些稀奇地瞧著平日裡總是不帶絲毫情緒的洌溪,道:「怎麼,被我揭穿,你便越加生氣了?」

    洌溪抓起浣歌的手,一把扔掉她悠悠拎著的酒壺,尖銳的碎裂聲狠狠地刺向浣歌混沌的神智,她一瞬間酒醒,瞧著洌溪從未有過的失態,一時愣住。

    洌溪又抬手揪住她的衣襟,將她拉近到他眼前,兩人的鼻尖又一霎那的碰撞後又分離。

    浣歌從未與洌溪有過這樣近的距離,眼下情況是她從未預計到的意外,因為在她的認知裡,洌溪從來不是這樣情緒化的人,也從不會因為她產生什麼過激舉動。

    浣歌呆呆地與洌溪對視,平日裡總是淡淡地淺碧色眸子此刻卻湧出惱怒地火焰來,口中不自覺道:「洌溪…你怎麼了?」

    「你知不知道,我生氣不是為了你沒取回冽泉,也不是為了你揭穿我同樣沒有取回冽泉,我生氣的是,為什麼不管前世,還是今世,你永遠不知道對什麼人該去珍惜,對什麼人該要斬斷幻想,結果被傷害了,只會逃避和自虐,前世裡是去跳崖,這一世,你這樣醉生夢死,又是想要求一個什麼結局?(重蓮曲第四十二章洌溪之怒內容)!」洌溪一口氣說完,白淨的臉龐因為怒氣微微發紅。

    浣歌一怔,洌溪指著地上的酒壺繼續怒道:「你究竟在為誰飲醉?我和師父拼盡修為令你重生,就是為了讓你如此自毀?

    上一世,你放逐了漓戈的心,這一世你還想做夢到幾時?

    我在崑崙不過短短一月有餘,卻也將陸吾仙君對你的心意看得分明,你又為何要裝傻?

    知道我為什麼最後沒能取到冽泉嗎?

    不是不能,是我不願!

    陸吾仙君對你真心相待,卻因前世之事對黎香盈姑娘心有愧疚,那我便用這原該取走的冽泉替他還了這份虧欠。

    如今,他已心無掛礙,而你已重生為蓮花精靈,前世之事,再不該是你們兩人的阻礙!

    我承認,曾經我惱恨你間接害死了漓戈,可是,無論如何,我們自小長大的情誼是不容否認的,我性子冷淡,常常不會如漓戈一樣對你笑,但你總是我心中最想愛護的妹妹。

    五百年前漓戈的死令我悲痛,你豈知我也為你之死悲痛,否則我不會衝去妖界,在鬼市裡翻遍魂魄之海,只為了將你帶回重生。

    浣歌,你再不是前世的浣妍了,許多不該有的想望便要拋卻,你也道細柳和俞鯉相守的艱辛,可為何不讓自己也收穫一份圓滿呢?」

    與洌溪相識一千五百多年,浣歌從未曾聽過洌溪與她說出這麼長的一段話,她呆愣地看著異於往常的洌溪,忽然發覺,五百年後的洌溪與當年的他似乎變了許多,像是一塊千年寒冰一朝莫名地開始融化,絲絲水流滲出,平添一抹鮮活。

    洌溪忽然鬆開了抓著浣歌的衣襟,看著自己的手陷入怔忡,似乎也難以置信自己這樣突然的失態。

    浣歌正想詢問洌溪這箇中的異樣,卻聽他頹然道:「浣歌,妍舞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你需看開,也該把有些事情整理清楚,不要再像上一世那樣讓我和師父傷心,而且,也再也沒有人會像漓戈一樣與你共赴生死了。」

    浣歌鼻頭發酸,看著洌溪的背影悶悶道:「三滴冽泉我們放棄了兩滴,那漓戈……」

    「恐怕連第三滴也不可得了……」洌溪哀歎道。

    浣歌疑惑間,眼前突然多出了一個粉色身影,確切來說,是一個粉色影子忽然跳到了她和洌溪中間來,好奇地將他們兩人左看看又右看看,然後脆生生道:「洌溪哥哥,她就是浣妍?嗯,這一世她果然相貌不同了呢!」

    浣歌一頭霧水地看向洌溪,正逢著洌溪轉身指著粉衫女子介紹道:「她是桃夭,剛剛化形不久。」

    「桃夭……」浣歌念著這個名字,心裡回想著自己何時有結識這樣一位姑娘,只是還不容她仔細分辨,桃夭已自行為她答疑解惑:「你記不記得五百年前,你在我的枝椏下勾住了裙角,被一隻狐狸給救下;

    那你又記不記得,一隻狐狸施幻術假裝一把火燒了桃林,你以為我快要死了,就給我一滴冽泉給我,於是,我靈氣突然暴漲;

    嗯,最後你肯定會記得,你跳下有界崖,最後魂魄即將被魔障腐蝕的時候,是我的花瓣包裹了你的魂魄,這下你總該猜出來了吧?」

    浣歌震驚地看著眼前明艷動人,好似花團錦簇的一張嬌俏臉龐,脫口道:「你…你是桃林裡最茂盛的那株桃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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