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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八章 求證往事 文 / 碧羅衣

    浣歌走出落星殿的時候,又回頭望了一眼醉意重重,睡得酣暢的辰遠,腦子裡不斷迴盪著他的話,斷斷續續地像是無意,又像是特地說給她聽(重蓮曲18章節手打)。

    她不想去辨別,只知道最後一句,他說妍舞酒醒約莫是一兩日後的事情。

    真是傷腦筋,如此,她便又要在天庭逗留幾日,對此,心裡貌似有些抗拒,卻不知為何,好像還隱隱有些歡喜。

    琢磨不透,又不想一個人坐在大殿裡瞧著辰遠睡覺,她只好步出殿外,看月光如水,流溢在煙霧繚繞的月宮裡,一如五百年前的模樣。

    深吸一口氣,鼻尖裡迴盪著絲絲甜香,久久不散,是熟悉至極的桂香,自見了那歪狐狸後,這味道就未曾散去,叫她便不清楚,是這香味黏上了她,還是她釋放了壓在心底的那處桂香。

    遙遠處有一個人影,見到她後,靜止了身形。

    浣歌十分訝異地看著穿戴著一身整齊喜服的錚遠緩步向她走來(重蓮曲18章節手打)。

    他不是該在連月殿裡麼?

    似乎從她的眼神讀出了這個疑問,錚遠在她面前站定後,微笑道:「方纔去凌霄殿敬謝賓客,沒有瞧見域主,原來是在此處。」

    浣歌乾笑兩聲,為方才對連月殿中的一些不可言說的曖昧猜想感覺尷尬。

    「我來看我的妹妹。」浣歌覺得還是回應一句比較好。

    「可好些了麼?」錚遠關切道。

    「星宿君說還要一兩日。」

    「唔,一兩日已是最好的情形,平常怕是要五日。」

    「呵呵,呵呵。」

    「可是鳳傾在施法相助?」

    「回來時沒瞧見鳳傾公子,是妖王在施法。」

    「哦?」

    錚遠若有所思地一聲疑問,浣歌假裝未聽見,沒有回答。

    兩人由此陷入不約而同的沉默,並肩站在落星殿屋簷下,望著迷濛月色,各懷心事。

    此夜過半的時候,浣歌提醒身邊這個新郎官,是時間歸去連月殿,卻遭到錚遠的一陣沉默無視。

    於是,兩人一起將這一夜站到了天明,後來浣歌終於拜倒,再顧不得體面,直直在台階上坐下,敲著酸麻的雙腿,心裡納悶這位新郎官不知是在與誰憋勁,倒是苦了她這個冤大頭。

    天亮得透徹的時候,錚遠才告辭,說是當去凌霄殿處理事務,離去前十分友善地邀請她放心在天庭多住幾日,以待妍舞甦醒,並且表示隨時可在連月殿為她辟一處休憩的寢殿。

    浣歌微笑著婉言謝絕了。

    有些擔心遇見晨起的歪狐狸和辰遠,浣歌在錚遠走後,略等片刻,便也跟著出了月宮,不論如何,妍舞交給辰遠照看,她還是十分放心的。

    一路漫無目的地散著步,看天庭一片和樂,井然有序,五百年前一片殘垣斷壁的荒廢之景已全然不見,只換上了比之戰前更加華麗精緻的裝飾和宮殿,好像如此,就可抹殺當時真真實實發生的傷痛和死亡。

    似乎是無意識間,她已站在凌岫殿前,這是天帝天後的寢殿,同時也住著她的一位故人。

    塵永當時告訴她,她的這位名叫靈羽的故人,曾經也與他相識,後來成了天妃,原本就是不喜與人結交的性子,五百年那場大戰後,更是不曾邁出凌岫殿一步,一如她當年在紫竹林獨居時的狀態。

    這個意思是說,想要見到靈羽此人,須得親自前往凌岫殿才能得見。

    浣歌站在殿外,仰頭看著大殿牌匾許久,直到守衛在門口的天兵終於忍不住上前詢問,但礙於她是水明澤域主的身份,那天兵倒也十分客氣恭敬。

    揉了揉仰得發酸的脖子,浣歌對那天兵笑道:「我這脖子酸的厲害,可否容我進去討個藥酒?」

    那天兵十分無奈,卻又不敢當面拒絕或疾言厲色,站在原地陷入良久的思索和糾結,浣歌在一旁耐心地看著。

    這當口,天兵身後的殿門處飄來一個白影,浣歌嘴角的笑意滯了滯,隨即安撫那天兵道:「現在我不想進去了。」

    那天兵雖有疑惑,卻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站回原地後方才發現身後多了一個人,急急作禮恭敬道:「靈羽天妃(重蓮曲18章節手打)。」

    浣歌和靈羽在距離凌岫殿不遠處的一處迴廊裡並肩站著,眼前不斷重放著靈羽方才見到她那一瞬間的驚異震驚的眼神。

    隨後她便與氣息有些慌亂的靈羽來到了迴廊裡,兩人一起看著迴廊外的一個小蓮塘發呆。

    浣歌覺得總這樣僵持著不是辦法。

    「靈羽天妃,我從水明澤來,是新任域主,今日散步至此,不巧遇見天妃,三生有幸。」

    靈羽神色複雜的偏頭看過來,眼神卻是清明銳利,浣歌心倏地一跳,有種被看穿的感覺。

    但這在意料之中,別人不好說,但靈羽一定認得她這張臉,因為她與有這張臉酷似的人有著莫大淵源。

    浣歌淡淡一笑道:「這次前來赴宴,許多仙友說我像當年的花神柘舞,又得知靈羽天妃曾是花神座下的近侍,故而特來求證。」

    靈羽神色有些怔忡,眼底泛著潮意,良久,輕聲啟口道:「浣妍……」

    這一聲像是一塊巨石被猛地擲入平湖裡,浣歌愣在當場。

    她曾想到靈羽會因為她與花神酷似的臉龐而震驚,繼而說出一些當年的往事,好讓她有機會瞭解靈羽如何會背棄了花神,轉而向雲莫效力,可是,她卻萬沒有想到,靈羽居然認出了她!

    靈羽一臉疼愛的看著她,眸中有淚光閃爍,伸手撫上她的臉,哽咽道:「當年辰遠來找我幫忙醫治你的臉,我趁機施法令他昏睡,直到你跳崖而死後才放他回去。」

    親耳聽到這樣的話,浣歌已經不能阻止自己本能地揮手將靈羽的手恨恨地甩開。

    「你恨我是應該,不過看到你還活著,我是真的高興。」靈羽收回玉手,狀似誠懇道。

    浣歌與靈羽久久對視,靈羽卻迎著她的眼神,並不躲避。

    這令浣歌更加氣怒,靈羽,你總是用這樣無比真誠的眼神來欺騙每一個信賴你的人嗎?

    別開眼神,浣歌冷冷道:「你是該高興,不用親自動手卻可逼人至死,手法高明老練,定能令你的主人越發賞識你。」

    靈羽張了張嘴,最後只是歎了口氣道:「如無必要,千萬避免與雲莫相見。」

    浣歌覺得這用不著她提醒,這樣一句不鹹不淡,眾所周知的話,誰都覺得是個場面話。

    眼下這場對話已失去了浣歌本來想要尋求的意義,她再不想繼續下去,轉身欲走。

    「浣妍」身後靈羽喚了一聲,浣歌腳步停了停,繼續頭也不回地向前走。

    心裡一片煩亂,好像充斥著憤怒的情緒,卻又好像帶著膽怯,以致她毫無勇氣回頭看向靈羽。

    身後腳步聲跟來,浣歌亦加快步子,瞥見眼前一個人影,急忙湊上前去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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