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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35章 新帝登基 文 / 雲程

    皇后已經被侍衛帶了下去,太后也沒有從御書房中再出來,這一日的早朝,就在這樣尷尬的氣氛下結束了(胭脂惑35章節)。

    「退朝!」唱禮太監的聲音彷彿是消融在大海中的水滴,沒有激起任何反應。所有的官員仍站在原地,直到蕭承鈞率先走出了極天殿,剩下的人才遲疑著向外挪動了腳步。

    「三弟!」蕭杞風叫住了他,「何必走的那樣急,許多日子未見,不若去我府中坐坐,一敘別情?」

    蕭承鈞眉目絲毫未動,淡淡道:「一切都好,多謝二哥掛心。」

    蕭杞風嘴角的笑意凝固了,語聲也清冷了幾分:「承鈞,如今的時勢你難道還看不清楚麼,眼下只有你我聯手,才能……」

    「二哥,」蕭承鈞打斷了他的話,「我對皇位,並無覬覦之心(胭脂惑35章節)。」

    「倘若它落在的就是你的頭上,又何談覬覦?若是你並無此心,當日入宮時,又何須藉著傷勢復發的名頭不向太子下跪?」

    「隨你怎麼想好了。」蕭承鈞冷冷丟下這樣一句話,隨即轉首離去。蕭杞風站在他身後,清朗面容乍然浮現出一絲詭譎的笑容。

    「想要置身事外?蕭承鈞,你想的未免也太天真了。」低如蚊蚋的聲音,除了自己以外再也沒有別人能聽到。

    懿旨已發,事情的節奏陡然加快了許多。短短三日內,太后連發二十一道懿旨,迅速將帝都的各方勢力均衡重組,意在為新帝創立一個相對平和的朝堂。而這些旨意中最重要的,就是冊立桓王和靖王為輔政親王,協同新帝處理朝政。

    原右相龐楚上表告老還鄉,卻未被允許,只是被遷為禮部尚書,領了個閒職罷了。而空缺出來的右相之位則被淳於剛所頂替,從此開創了錦朝左相掌文右相掌武的局面,以文武分治劃分朝堂格局。

    表面上看來,兩位親王身居要職,然而上有新帝和太后,下有兩位丞相,手中的權力實在是微不足道。更重要的是,太后冊封淳於剛之子淳於寒川為朔遠侯,執掌十萬兵馬大權。這樣一來,蕭承鈞和蕭杞風手中的兵權就被分去了大半。然而太后的理由也是冠冕堂皇的,既是為了趨避外戚之禍處死皇后,新帝只能多多仰仗兩位叔父的教導了。

    這一場權力的置換中,真正獲益的似乎只有淳于氏一族了,在皇族的內鬥中得到了絕對的軍權。高氏雖有太后和首輔,但畢竟都是已近暮年的老人了,而高氏子孫中卻鮮有才能之輩,前景堪憂。

    不過好在局面已經漸漸穩定下來了,新帝的登基大典在元月初一正式舉行。隨著神官的唱禮聲,金色的帝冕被鄭重地佩戴在九歲的蕭允尚頭上,宣佈了錦朝新任的帝王。

    已經升為太皇太后的高氏木然地坐在龍椅後面,面容在層層的脂粉掩蓋下顯得格外蒼老(胭脂惑35章節)。透過蕭允尚稚嫩的身影,她依稀看到了記憶中那個活潑嬌俏的女孩子,那是她的嫡親侄女,也是她多年來在深宮中的唯一親人。

    那日在冷宮中,她笑著拿起白綾,最後叫了她一聲「姑姑」。

    她說:「姑姑,您和父親早就商議好了是嗎,為了允尚的皇位,就要放棄我的生命?」

    她說:「果真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這些年來我殘害了他那樣多的妃嬪和子嗣,就算是我償命了罷。」

    她說:「我真的沒有想到,會是他吃下那一碗羹湯,那分明是我準備給敏妃那個賤人吃的,可是他……他竟然就那樣喝了下去,我連阻攔都沒有機會!」

    她說:「姑姑,我真的沒有想過,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我只是……」她再也說不下去,只是淒然一笑,「既然是我做錯了事,就到我為止吧,只要允尚能成為皇帝,我這個母親還有什麼不能放棄的呢?」

    做了那樣多的事,只不過是一個母親對於兒子的愛,還有身為妻子對丈夫的期望。

    那夜的晚宴上,她親手將無色無味的毒藥放入那一碗紅棗雪蛤蓮子羹中,那是皇帝特意囑咐御膳房為敏妃準備的膳食。或許是陰差陽錯,又或許是天意注定,那碗奪命的羹湯並沒有除掉她認定的敵人,而是殺死了她的丈夫,殺死了龍椅上的帝王。

    從那一刻開始,事態已經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而那道賜死的懿旨,彷彿是死去的帝王留在世間的最後報復。高月晴忽然笑了,白綾從她指尖滑落,而她卻端起了那杯殷紅的鴆酒,微笑著一飲而盡。

    她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倘若當年被選中的不是我,那該有多好……」

    她還穿著皇后的朝服,即使是在冷宮中度過了三天,鬢髮依舊未亂,只是妝容有些模糊(胭脂惑第35章新帝登基內容)。哪怕是在知道大限已至的不甘心中,她依舊保持著身為皇后的風度,那是她從小就被教導出來的……

    這是新帝的登基大典,高氏提醒著自己,這樣的時候,不應該再想著過去的事。月晴自己做錯了事情,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自己已經勞心費力地替她扶持允尚登上了皇位,就再也不虧欠她什麼了。

    然而,心底卻有一個聲音不停地在叫囂著:「那些不都是你教她的嗎?爭寵、奪嫡,哪一樣不是你手把手教導出來的!」

    高氏的心口忽然一陣絞痛,她狠狠用手抵住心口,眼底掠過一絲決絕。隨著那一句「禮成!」蕭允尚恭敬地從神官手中接過象徵了皇權的金杖和帝璽,正式完成了登基的典禮。

    兩排官員齊齊下跪,高呼:「臣等參見陛下,願陛下長樂無極!」

    「卿家……平身……」畢竟年紀太小,即使已經演練過無數次,事到臨頭,蕭允尚的聲音還是禁不住地顫抖。

    太皇太后將小皇帝拉到自己身邊,魏崎已經將一幅明黃絲絹展開,太皇太后在小皇帝耳邊說了什麼,就拿著他的小手,用力將帝璽蓋在了絲絹上。

    魏崎恭敬地捧起絲絹,走在玉台的邊緣,朗聲誦讀:「詔曰:帝王承天立極,為萬民之父母,匪獨外治,蓋亦內德茂焉。婚禮為天秩之原,王化之始,遴選賢淑,俾佐朕躬,正位中宮,以母儀天下。欽遵慈命,虔告天地宗廟,於元武元年正月十二,冊左相長女衛氏為後,朕躬暨後,允修厥德,夙夜敬勤,期克紹於徽音,庶俾薄海內外。丕協倫常,洽被仁恩。聿臻上理,佈告天下,鹹使聞知。」

    新帝登基後下達的第一道聖旨,宛如撕裂天地的閃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驚愕不已地抬起了頭。

    新帝……要迎娶衛氏長女為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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