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邢綵衣的第一場演出就變成了義演,所有已經買了票的觀眾都可以拿著票到售賣窗口去退錢,那些個沒買到票的也蜂擁而至,唯恐自己搶不到座位(塵曲醉137章節)。也有為了一個視角好的座位大打出手的,戲園子方面是怎麼維持秩序的暫且不提。觀眾們有座著的,有站著的,確實是滿坑滿谷,坐無缺席。
其實比起邢綵衣與馮彥桐的同台獻藝,人們倒是更好奇拍電影是個怎麼回事(塵曲醉第一百三十七折電影殺青內容)。當卓曦文穿著一身大青衣的行頭從後台走出來的時候,人們都看呆了。這扮相的靚麗,身段的婀娜絲毫不必任何一個青衣差。當柳素衣穿著同樣行頭邁著台步走出來的時候,叫好聲就響徹了整個戲園子。
卓曦文,柳素衣就算是都濃妝艷抹,穿著同樣的行頭,還是能讓觀眾輕易的分辨出來,一則是戲迷們對柳素衣太過熟悉,二則是卓曦文走路的形態雖然是模仿的柳素衣,但刻意的成分太多,難免僵硬。畢竟是半路出家,與柳素衣這樣的科班出身是沒法比的。
丁導演可是樂壞了,他要的就是這種轟動的效果。暖城的觀眾竟然比京城的觀眾還要熱情,這是他不曾想到的。
「各就各位,預備開始!」
鑼鼓點響起,在台上舞動著水袖的是柳素衣,甩、抖、拋、轉、抬兩條水袖就像是有生命一般,時而若蛟龍出海,時而若行雲流水,時而又化作過眼雲煙……一拋,再又一收,剛剛的眼花繚亂全部收於袖中,就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人們屏住了呼吸看著那台上人的雙手,彷彿那矯捷的游龍隨時都能從柳素衣的手中竄出一般。
只見柳素衣抬手一抖,兩條靈動的水袖便往兩邊拋去,在空中劃過一道長虹,似波濤,又似流雲,水袖落地一起戛然而止。台下的觀眾們這才想起鼓掌來,一時之間掌聲震耳欲聾。就連丁導演都看呆了,就連喊停都忘記了。最後還是卓曦文想起來推了推丁導演的肩膀,他這才喊了一聲停。
「柳老闆!每次看您舞這段兒,感覺都無比震撼!」丁導演道。
柳素衣一笑:「導演謬讚了。素衣近日身子有些不適,若是劇組沒有其他需要幫忙的地方,素衣就想先回去了。」這場戲拍完《塵曲醉》就殺青了,劇組必然要擺酒慶祝。柳素衣不願意參加酒宴,於是借了一個身子不適的由頭,只為能早些回去休息。
「好說好說!剩下只要拍幾個曦文露臉的鏡頭就行,柳老闆您就先回去吧(塵曲醉137章節)!多注意身子!」丁導演道。
「是啊,素衣!你就先回去吧!放心……你對我的指導我記憶猶新,這幾個鏡頭自己應付的來。」卓曦文笑道。
柳素衣付之一笑,又和那兩人客套了一番,就回到後台去卸妝了。誰知一進化妝間正好看見一個小生扮相的人也在那裡,柳素衣知道那人是馮彥桐。
柳素衣打招呼道:「馮老闆,眼看劇組就要拍完了,您不在後台候著……在這裡做什麼呢?」
馮彥桐好似很難為情的道:「柳老闆……這……我是……」
柳素衣脫掉了身上的行頭,只剩下一件白色的裡衣。坐在了鏡子前慢慢的卸下頭上的珠翠:「馮老闆,您有話不妨直說。」
馮彥桐滿臉的歉意:「合作的事情,很抱歉……」
柳素衣一笑:「您這是說的哪兒的話。您那日也不過是隨口一提,你我兩家並未定任何的合約。故而什麼都不算數,既無違約之說,您又何必道歉……」
柳素衣這話說的不痛不癢,聽的人卻十分難受。馮彥桐愣了愣:「柳老闆,您這是羞臊我呢……哎……」說著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道:「我也是有難言之隱……」
「難言之隱?!」邢綵衣一推門闖了進來,冷冷的看著他們兩個人。冷笑一聲道:「馮彥桐!你別不知好歹?若不是我替你們還了債,只怕你也要少一根手指頭了!」
馮彥桐垂下頭沒有答話。柳素衣面色一沉,『也要少一根手指頭了』,難道邢綵衣說這句話的時候就不會想到班主麼?想到了班主卻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他真的就不曾有愧疚麼?這個人,還是不是人?!柳素衣有意想上前一個巴掌扇得他滿地找牙,但還是忍了下來。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還是聽聽邢綵衣怎麼說。
果然,邢綵衣開始自顧自的鬧了起來:「你們瑞福班窮得都快當行頭了,若不是我出了兩根金條把你們戲班給買了過來,又替你們還了債(塵曲醉第一百三十七折電影殺青內容)。你們哪裡有的了今天?怎麼倒成了是你情非得已了?」
見狀,馮彥桐連忙將邢綵衣往門外帶:「好了班主,是彥桐的不是。咱們回去吧,一會兒還得唱戲呢!」
「唱戲?!唱什麼戲?我還指望著能藉著咱們首場同台的由頭賺上一筆!怎麼這就成了義演了?」邢綵衣一把將馮彥桐推開,衝到了柳素衣的跟前,揚手便是一巴掌。眼看就要呼在柳素衣的左臉,他本能往後一縮,緊緊的閉上眼。須臾,那巴掌並沒有落下來,柳素衣睜開眼一看。邢綵衣的手就停在半空,正有一隻大手死死掐住他的手腕。
「你!你是誰?」邢綵衣並不認識那人,只知道那人的手勁兒極大,疼得他呲牙咧嘴的嚷道:「放開我!!」
柳素衣看到那人並沒有太過吃驚:「齊公子?您怎麼得閒往這裡來了?」
齊思宇一笑,還是緊緊的掐著邢綵衣的手腕,並沒有放開的意思,而是對柳素衣道:「齊某聽說今日是最後的一場戲了,特意過來看看。」
「曦文還是最後的幾個鏡頭,素衣身子不適打算這就回去了。」柳素衣答道。
這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得有來道去,就好像沒有邢綵衣這個人在旁邊一樣,讓他更為惱火。但剛剛聽見柳素衣叫這個男人齊公子,也猜到了齊思宇的身份,知道自己惹不起便也沒在撒野,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倆。直到柳素衣卸好了妝,對所有人道別之後轉身離開的化妝間,齊思宇才將他放開。並送給他一個字……
「滾。」
邢綵衣這才灰頭土臉的離開了化妝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