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時間已過去一個月,新學期一開學,安雅柔就在華沙聽到一則驚人的消息。
「你知道嗎?舞蹈學院的系花米若去年才結婚,今年就離了。」
「不會吧,真的還是假的?」
「不知道,我也是聽說的,有人說沒見到她來學校報道,好像是因為被厲焱給甩了,她沒臉來學校。」
「這麼勁爆的新聞啊?我就說吧,有錢男人嫁不得,你看看,這麼快就離了,當初還不如不要嫁呢。」
安雅柔一聽說這消息,興奮得急忙給嚴少雋打了個電話,兩個人當晚又在某家酒店裡干苟且之事,一邊分享這個令兩人都高興的消息。
嚴少雋聽了,大笑出口,「好!既然這樣,我可是再沒有顧慮了。」他一直遲遲不肯動手,就是擔心米若在厲焱手裡,要是他稍有不慎,又像上一次那樣險些傷著米若的話,那就糟糕了。
安雅柔卻是臉色一沉,「沒有顧慮?你什麼意思?上一次,你不是答應過我,不會對厲焱做什麼嗎?」
「男人在床上說的話,你也信?」嚴少雋冷嗤,「實話告訴你吧,安雅柔,我不但要厲焱身敗名裂,我還要他死無葬身之地!」
「你瘋了嗎?」安雅柔不由揚聲,瞬間就和嚴少雋變了臉,「你想整厲焱?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重,想和厲焱鬥,你憑什麼和他鬥?」
嚴少雋到底是個男人,最聽不得別人說他不如自己的情敵,更何況是被自己嫌棄死的女人罵,頓時氣得暴跳如雷,手一揮就給了安雅柔一巴掌。
「臭婆娘,少他媽跟我貧嘴!現在你吃我的,用我的,還敢當著老子的面說老子不是,去你媽的!」
安雅柔被嚴少雋這一個耳刮子扇得眼冒金星,霎時氣得直跳腳,「你才是個王八蛋!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麼好鳥?放著自家老婆不管,出來和別的女人鬼混,就你這樣的男人,還真他媽不是個東西!」
安雅柔罵完,就咬牙穿上自己的衣服,氣咻咻地開門離開。沒成想,她剛打開門,走廊上就出現了一個女人——嚴少雋的老婆藍倩!
安雅柔嚇了一大跳,藍倩已經推門而入,看見她的時候便衝上來給了她一個耳光,「賤貨,原來是你勾(和諧)引我老公!」
安雅柔一連被兩口子分別扇了耳光,氣得不行,罵了一句:「瘋子,神經病!」
然後,摀住臉氣沖沖地走掉,走到一半兒,她忽然腳步頓住,用譏諷的口吻朝藍倩說道:「嚴太太,我看你還是省點兒力氣回去想想辦法,怎樣拴住你這個老公吧。」
「你什麼意思?」
「呵,看樣子你還不知道呢,米若離婚了,你老公心裡面還想著她呢,要是你不想和他離婚的話,你就好好想一想,用什麼方法留住他的心吧。」話落,安雅柔冷笑走開。
藍倩沒有跟著她追,她心裡想著的當然是她的老公嚴少雋,她找了家私人偵探,拍到許多他和安雅柔苟合的照片。原本她並不想和嚴少雋鬧掰,但是幾個月下來,嚴少雋根本就不願意和她在一起,加上嚴父嚴母對她也不好,讓她很失望,她心裡明白,嚴家之所以接受她當兒媳婦,無非是看在她爸爸是公安廳廳長的份上。
越這樣想,她就越覺得自己委屈,索性沉默了一個月,找了人拍到照片後,終於決定今天來捉姦了。
可是,突然聽說米若已離婚的事兒,讓她有些猶豫了。
藍倩杵在門口發呆,嚴少雋轉過身來看見她,喊道:「藍倩,你怎麼來了?」
她眼神一凜:「嚴少雋,你好意思說,我就說你在外面找了女人,你還不承認,剛剛被我捉了個現行,這下你該找不到話說了吧?」
「這有什麼,你要是受不了,那就和我離婚啊。」
「你!」藍倩頓時啞了口,「你是不是巴不得和我離婚,然後好去和米若在一起?」
「沒錯!」嚴少雋索性和她攤牌了,「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找個時間跟我一起去離婚吧。」
藍倩再次啞口,膛目結舌地看著嚴少雋,從沒想過自己深愛的男人竟然會變得如此陌生,她完全看不懂他,不,又或許她從來就沒看懂過他。
她氣得雙手握拳,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下來,撲簌簌地一直往下掉,「嚴少雋,你這麼沒良心的男人,你怎麼能這麼對我?我和你在一起這麼多年,你對我就一點兒情義也沒有了嗎?」
要是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她有何必一門心思繫在嚴少雋身上?她對他那麼好,嫁給他之後,再沒有和別的男人好過,接觸過,不管是出行還是購物,心裡隨時隨地想的都是他,可他呢,不但身心都背叛了她,還和另一個女人苟合在一起!
她真的好恨,恨眼前這個齷蹉的男人,她竟然愛上這麼一個男人,真是可悲……
藍倩顫抖著手抱住自己的包包,手指觸碰到包包裡某樣堅硬的東西,那是她的鑰匙串,上面有一把便攜式的多功能水果刀,平時用來防身用的。那一刻,她不知怎地,腦子已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極快速地從包包裡取出水果刀,對準嚴少雋就衝了過去。
嚴少雋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凝眉一看,嚇了一大跳,藍倩已經伸手向他刺來了。他本能地抓住她的手腕,怎料到藍倩力氣還挺大,跟他拗在一起,兩個人就這麼糾纏著……
驀地,藍倩腳下一滑,往地上倒下去的同時,嚴少雋抓住她手腕的那隻手也不由自主地順勢按下去!
「啊——」女人的尖叫聲,伴隨著一聲令人驚駭的撲哧聲……
等到嚴少雋回過神來時,才發現原本是刺向他的那把小型水果刀,竟然刺中了藍倩的腹部!
已有大量鮮血從她的腹部噴射出來,她按住自己的肚子,看起來十分痛苦的樣子,她只來得及吐出一個字「你」,便整個人暈了過去……
藍倩的死,轟動了整個南城,因為她是本城公安廳廳長千金的關係,這個案子被劃作一條重大刑事案件,在全城範圍內展開調查,調查的初步結果是她的丈夫,嚴少雋被列為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
因為這件事,嚴家被推上了風口浪尖,厲焱原本對嚴少雋展開的報復計劃被迫延後。
突然沒了可以忙碌的事,心裡反而疲乏得厲害,回到海客瀛洲的別墅裡時,這樣的感覺更甚。
一連三個多月了,他夜裡時常失眠,每每轉身想要擁住身邊人時,卻忽然驚覺身邊已空無一物,偌大的一套別墅裡只有他一個人,這種感覺還真他媽不好受。
然後,他會一整夜拿著電話發呆,屏幕上那個電話號碼早已爛熟於心,可他卻捨不得刪掉,偶爾這麼看著,心裡似乎也覺得是個念想。
旁邊的煙灰缸裡有半支燃著的雪茄,一年前他還很少抽煙,可自從米若走後,他常常一抽就是一整包……
這時候的他,只當這是種不習慣,是因為他不習慣身邊突然沒有米若的存在。不過到此,厲焱依舊認為,即使米若不在,他還是相信他照樣能過下去。
習慣而已,改改自然就好了。
於是,他想起來那個在帝豪會所裡遇見過的,像極了米若的女孩兒。對了,她叫什麼來著……
他半夜找去了那家會所,又一次指名點了那個女孩兒。
他問她:「你叫什麼名字?」他好像問過她,只是沒記住。
「厲總,我叫蘇淺淺。」
「記住,以後你在我面前,就叫米若。」他抽了一口雪茄,把煙霧往她臉上吹去,朦朧的視線裡她的臉看起來和米若真的很像。
「米,米若?」女孩兒懵了,不懂,為什麼要叫她米若?算了,這個男人心裡有病,也惹不得,索性隨他好了。
而厲焱心裡卻在想,改掉習慣的最好方法,就是找個可以替代的東西即可,於是他找到了蘇淺淺。可他竟然毫不自知,諷刺的是他竟然說沒別人的時候要叫她米若?
他開始在這個女孩兒身上花大把大把的錢,但他也只是找她陪而已,他從不和她同房,不是沒試過,可他就是不行。
他讓她睡在樓下,自己則睡那間主臥室,換衣服的時候偶爾打開她用過的那個梳妝台,左邊抽屜裡赫然出現三樣東西,送她的田黃石項鏈,薔薇花鑽戒,還有一開始和她做交易時給她的那張金卡。
她竟然什麼都沒帶走……
早上起來的時候,那個女孩兒已經做好了早飯,等著他下樓。說實話,她的廚藝還不錯,比米若要好很多,可他吃在嘴裡,腦子裡卻總是想起米若給他做飯時,那副狼狽的模樣……
三個多月了,她走的時候悄無聲息,沒有了田黃石項鏈,他連她去了哪兒都不知道。不是沒想過她會去哪兒,她腳受了傷,那副樣子能做什麼?除了跳舞,她什麼都不會。
「厲焱,吃早飯吧。」女孩兒出聲提醒他。
這才發現自己的思緒不知何時已飄得很遠,想拉都拉不回。
他一隻手按住太陽穴,覺得自己很好笑,米若去了哪兒,關他什麼事兒?說不定她已經找到另一個男人了……
吃過早飯,他上樓去書房拿文件包,打開辦公桌時,便看見了那張離婚協議書,不由得發起神來。這份協議書他遲遲沒有簽字,連他自己都不明白,他到底在遲疑些什麼。
他忽地想到她母親的死,不得不承認,那件事確實和他存在間接的關係,如果不是因為這件事,或許米若不會和他這麼鬧,或許事情也不會發展到無法收拾的地步,又或許他會和她好好過下去,即便當初他們倆各自結婚的目的不純,那也無妨……
但,這都是或許,假設性的事情是無法實現的,要想重新來過,是不可能的。只要不讓他再遇見她,她走得越遠越好,總有一天他會習慣沒有她的生活,他真正需要的,只不過是時間而已。
拿了公文包,下得樓來,看見那個長得像米若的女孩兒正在收拾碗筷,他朝她說了一句:「你以後別來了,我會派人給你一張支票,夠你一輩子都不愁吃喝了,你乖乖回學校上課,不要再去帝豪了。」
話落,他已步出別墅,無視女孩兒一臉被嚇傻的表情。
那天,記得是六月了,和朋友聚會的時候,領班帶來幾個新進的女孩兒,聽說都是大學生,其中一個還是華沙舞蹈學院的,馬上要畢業了。
當時,他就愣住了,拿著酒杯的手不由自主地緊握,「你也是華沙的?」
「難道,厲總認識華沙的美女?」
旁邊有人起哄,「他前妻就是華沙的高材生,叫什麼來著,哦,叫米若!」
「米若?」那個女孩兒驚呼,「我前兩天還看見她來著,她好像是來領畢業證的。」
厲焱臉色略顯陰沉,「提她做什麼。」
女孩兒以為自己得罪了厲焱,趕緊給他倒酒賠禮道歉。
這次的話誰都沒放在心上,厲焱卻鬼使神差地駕車去了華沙。他漫無目的地亂兜,敞著篷,任風吹在臉上,佯裝去華沙獵艷的樣子,實則下意識地找尋著那一抹記憶裡的倩影。
途中,還真遇見了個熟人,一臉驚訝地問:「厲少,你怎麼在這兒?」
他笑了笑,正想開口,對方一臉恍然大悟狀,「哦哦,我知道了,一定又是來這裡獵艷的吧?厲少還真是名不虛傳呢,果然喜歡學生妹!」
聞言,他嘴角的笑都變成了陰笑,冷冷睨了對方一眼,一語不發地駕車離開。
他不覺懊惱起來,來這裡做什麼?還當真想要和她碰面不成?
厲焱確實很久沒見過米若了,大概有四五個月了,本來他想走,卻又一次鬼使神差去了辦公樓,那地方以前是他常去接她的場所。
車子就停在馬路邊,暴曬著,可他硬是等了半個小時。
腦子裡很亂,他在想,她可能已經領了證離開學校了,又或許她根本不會出現在這裡,又或許她是故意躲著他,不想和他碰面也說不定,畢竟,當初他那麼傷害過她……
又等了大概一個小時,他忽然想起,或許她會出現在宿舍,於是又將車開到宿舍附近,他沒有把車開在明處,卻是躲在一個小巷子裡,人倚靠在角落的石壁上,靜靜地看著宿舍的門。
當他看到那個穿著粉色荷葉裙擺的女子時,心口莫名地一緊。
她的頭髮不若米若那般長,剪到及肩的地方,看起來很清爽,她垂著頭從裡邊下來,手裡拎著些東西,頭髮耷拉在前面,擋住了一大半的面容,雖然看不清她的臉,可他覺得,身形和米若相差無幾。
他不能確定那就是米若,但忍不住跟在她身後走去,她抬頭時好像看見某個人很高興的樣子,往前面跑了去。
厲焱發現她走路的姿勢有微微的異樣,但他沒有細看,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看見不遠處一道年輕俊逸的身影時,他怔住了。
那一瞬間,他確定了自己想法。
她在男孩兒的身邊站定,將手裡的東西交給他,臉是側著的,厲焱這時候便能看見她的面容了。
那是在他面前時,她從未展露過得舒心的笑容。
他異常清晰地聽見她說了一句話:「駱淵,謝謝你來接我回家。」
厲焱心底一沉,張了張嘴,喉嚨裡像是有顆大石塊兒梗住了一般,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終於喊出了那個日思夜想的名字。
「米若……」
她聽見了,並緩緩轉過頭來。
厲焱望著眼前這張臉,週遭囂鬧聲像是被童話故事裡的主人公摩西劈開的紅海海浪,向兩邊洶湧退散,露出乾涸的、久不見陽光的海底。
米若就站在那一端,十幾米以外的厲焱彷彿與她遙不可及,他的嗓子變得沙啞,良久,再一次輕喚出她的名字:「米若。」
厲焱心底清楚,此時此刻,他是怎樣都放不開了,哪怕她恨也好,哪怕她身邊多了一個駱淵也好,就算想盡一切方法,他也會把她追回來。
米若,這輩子,你別再想逃了!
ps:明天揭曉米若離開厲焱後發生的事情。另,八月開始了哦,喜歡的親們趕緊投金牌投紅包投禮物吧,嬈舞會努力加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