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尨河亂抓亂審算是平息了【師道官途272章節】。但龍永圖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黃金槐感到自尨海聲縣裡學習的這段日子裡,他背著尨書記抓了那麼多人,其罪行不可饒恕。他想解釋這是上面的意思,尨順風的死只是導火索。沒想到龍永圖和尨海聲一來,他被挨了一頓狠批,讓他覺得無顏於小尨河公社幹下去。
小尨河公社革委會會議室,所有公社幹部坐在台下,尨海聲進來劈頭蓋臉問:「這次運動誰批准的?有人說是上面。上面是誰?有文件、有指示嗎?你們拿不出,說什麼上面的意思。上面讓你們到處抓人啦?我們小尨河出現遊行、母餓食子的醜事,已經丟足了人。現在又光天化日之下要活埋人。沒有國法、沒有黨了嗎?我出去這幾天,小尨河就搞得烏煙瘴氣、怨聲載道。耿亮!被抓的人全放了嗎?出外的人回來了嗎?」
「報告尨書記,全放了!都回來了!」耿亮說完,坐下。
「還有近百名杳無音信,是土遁了,還是蒸發了?給你們三天時間全部查到龍大河的蹤跡,要是找不到,你們全辭退了。包括你和黃金槐。下一周召開全公社黨員大會,我們要在大會上檢討。黃主任,你要好好地寫!要深刻一些!鬮」
會後黃金槐想到了龍永圖那尊貴的一笑,想到他的寬容與大度,想到老父親南征百戰出生入死,想到尨順風畢竟是尨海聲的侄子。或許他用不著檢討,他大小也是小尨河公社的二把手,在全公社黨員大會上檢討,讓他的面子哪裡放啊?他去求尨海聲:「我就是處分也行,黨員大會上我就不檢討了!」
「我們是黨員幹部,要勇於開展自我批評,承認自己的錯誤。至於處分的事要全體黨員說了算,要向龍書記匯報。我看檢討少不了,要深刻地檢討。」尨海聲仍不放過他。
「當時我對小尨河的情況向龍書記反應了。」黃龍槐最後搬出他說的上面的領導哦。
「他會同意這種事情?」尨海聲非常驚愕。
「沒同意,但也沒有反對。」黃龍槐說,寬闊的額頭上浸出幾滴汗水。
「到什麼時候了,還推卸責任?」尨海聲厲聲追問。
黃金槐覺得冤屈,無論如何要見龍永圖,但龍永圖總躲著不想見他,龍永圖總是勸他,「耿亮等人就是利用了我們情緒的失控實施報復。」
黃金槐似乎感到自己的理虧與過錯,最後一次見到龍永圖,第一句話是辭去小尨河革委會副主任的職務。
「龍槐啊!我們是黨的幹部,人民群眾的公僕,不管遇到什麼困難都要保持清醒的頭腦。你擔心地富反壞右勾結起來,捲土重來。我可以理解。你作為公社二把手,掀起這麼一場運動你沒有告訴他,他批評幾句應該的嘛!」龍永圖接過黃金槐的香煙。
黃金槐替龍永圖點上,腦海裡浮現出被尨海聲狠批的場面……
「黃主任!在想什麼?有什麼想法儘管說。」龍永圖放下香煙,望著哭喪著臉的黃金槐說。
黃金槐坐在龍永圖的對面,說:「全國好多地方在清查地主、暗藏的特務、反革命。又不是我們小尨河一個公社?欲都的龍大槐主席知道嗎?年代連上面都反對的龍槐公,他卻讓我保護為龍槐公歌功頌德的龍老公。龍龍公死了,龍主席不止一次地提醒我記住那次教訓。」黃金槐把龍大槐當做一顆暖烘烘的太陽【師道官途272章節】。他希望龍大槐會支持他們的行動。
「誰也沒有請示,是我派他們去小尨河調查的,特殊情況下特殊處理。」龍永圖說。
「也行。書記你不知道,他們來小尨河那架勢,好像他一跺腳足以把我投入大牢。順風是尨海聲的侄子。不管孩子怎麼死,作為一個伯父的心情我也理解。但我也失去了許多,大姐為革命落個殘疾,二姐餓死了,三妹死在大槐樹上,如今妻子擔心壞人報復也逃走了。我大小是二把手,說批就批,說檢討就檢討。我還能幹嗎?我辭職!」
「我們自作主張把人全放了,上面非常的惱火。我批評他們幾句,他們說愧對小尨河人民,愧對黨的培養,都把辭呈交了。在這個時候你又來辭呈?」龍永圖生氣地問道。
「他們雖然立下汗馬功勞,但他們的個性……比如……」黃金槐抓住龍永圖、尨海聲的個性大談對小尨河公社的影響,甚至影響到公社在市縣革委會的地位。
「他們無意中破滅了革命群眾鬥爭的火焰。那些外逃的階級敵人時刻妄想竊取無產階級政權。聽說,他們還把何瑋的女兒吸收到知青隊伍裡,階級立場不堅定啊!我將讓天昊到你們那裡鍛煉鍛煉。」龍永圖低著頭,拚命地抽煙,等一支煙抽盡了,伸出那只粗大的手掌示意黃金槐走出去。
尨海聲拚命地為黨為人民工作,頗得龍永圖的賞識,並傳言為龍永圖的接-班人。儘管心花怒放應該強迫自己嚴肅,但尨海聲為勝利沖昏了頭腦,還是違背了歷代功臣們用腦袋寫下的格言。於是在何瑋之後,他自然被黃金槐、尨海濤之流牢牢鎖在瞄準在鏡中許久,但他完全一無所知。
夜幕深沉,坐在尨城縣委的黃龍槐突感尨城的形勢越來越對他們不利,就秘密召集黃金槐、耿亮等一批政治骨幹,精心策劃了一場陰謀。
當尨順行得知何仙舟被列入了他們的黑名單的時候,連夜奔到縣城,喊起了正與尨二嬸擁抱在一起的尨海鳴。
「叔,你救救何仙舟。耿亮想活埋於槐江等人,被何仙舟救下了。龍永圖追問這件事。」
「你哪裡得到的消息?別急!」尨海鳴一邊穿衣服一邊去開門。
「大伯讓黃金槐寫檢查,他告了龍永圖。龍書記非常生氣。」尨順行進來說。
尨海鳴讓侄子坐下,點了一支煙,說:「大哥這次是完了,我都沒有辦法。你何必為一個女人來找我?既然是黃金槐告得狀,找他好了。仙舟是他的外甥女。」
「黃金槐的為人你也知道,仙舟的棋子早拋出了。你只要能幫助何仙舟,讓我幹什麼都可以。」尨順行拍著胸脯向二叔保證。
「保證也無用。走吧。我現在管用的職務被撤沒了,不再問政治。你叔已經夠慘的了,不要再來折騰我。」尨海鳴下了逐客令。
尨順行撲哧笑了,瞇縫著小眼睛說:「叔,你騙得了別人騙得了我。你雖然不再重要崗位,但幕後策劃要看你的。你一直再想東山再起吧。」
「好!痛快!我們是保不住你大伯了。你以何仙舟的名義給欲都的龍主席寫一封信,就說年輕沒有戰鬥經驗,是龍永圖安排的。這是政治不能手軟。順行,你叔就給你這次機會了。如果何仙舟再沒有意思,算了!住下吧。務必在天亮之前將信寫完。我親自轉交過去。」
清晨,欲都的龍主席讀完龍永圖洋洋灑灑近萬字的一封信,破例傳令龍永圖到他的辦公室,命令他再次回小尨河調查,務必將逃跑在外的群眾抓拿歸案,調查有關尨海聲對風波的言行。
尨海聲是一位德才兼備的領導幹部,不論在縣城還是農村,都深得人民群眾的擁護和愛戴,他總是雷厲風行,意氣昂揚。而今天他不想去幹違心的事情,他又一次頂撞了龍永圖,「抓群眾?調查尨書記?我不幹,已辭職了!」
「要辭職等辦完這件事再說。辭職也得研究研究,不是你們自己說了算!這段時間你安心在小尨河現場辦公。」憤怒的龍永圖將辭呈和一份秘密文件還給了尨海聲。
一份文件,說明龍永圖對尨海聲的信任和器重。尨海聲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去了小尨河。
趁龍永圖和尨海聲談話的工夫,耿亮盜取了龍永圖包裡的那份秘密文件。他看著文件裡嚇傻了,那上面列舉了重點排查幹部的名單,包括他耿亮在內。名單對耿亮打擊太大了,想到了他革命的朝朝暮暮,想到了自己的罪過,終於鼓起勇氣做了一件善事。他遞交了辭呈報告,之後動員那名單的人陸續辭職,讓小尨河劫難減少到最低程度。
一些幹部的辭職,壯大了黃金槐兄弟的勢力,讓一些打砸搶分子有了權力。
「現在你的伯叔只能苟延殘喘,尨家的振興只能靠你。我念你的能力,希望你能夠聽從我的安排。」黃龍槐親自密見了尨順行。
「黃副縣長,請您吩咐。」尨順行受寵若驚,響亮地說。
「有一個人歷來對我們黃家和尨家不利。事成之後,我們當然會重用你,你可以順利地娶了何仙舟;如果你不答應,你和尨仙薈的事情一旦敗露……」黃龍槐話到嘴邊留一半,知道憑尨順行的頭腦他應該明白兩者選擇的後果。黃龍槐見尨順行沉默不語知道是時候了,便為尨順行的前途做了一個夢一般的設計,又強調了幾句:「這次行動,你一定不要讓任何人知道,特別是你的尨海聲大伯。我知道你念他的養育之恩,讓你背著他幹我們的事情,你很痛苦。等我們成功之後,他會慢慢地明白。」
尨順行點了點頭退出了黃龍槐那神秘的房子,回去之後立即帶領近十名革命小將衝進龍永圖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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