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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50章 何瑋之死(一) 文 / 煽情教授

    龍大河和於槐江在尨海鳴那裡辦了手續奔往「牛棚」的路上,騾車被一輛解放牌汽車撞壞了,等修好已是暮色降臨【師道官途250章節】。

    去「牛棚」的車輛很少,只有汽車剛壓過的車轍。路滑得要命,二人下了車。

    騾車幾乎是滑行,騾子摔到了幾次。

    晚飯後,他們才到了「牛棚」,找到了尨海風,說明了來意。

    龍海風卻非常納悶地問:「你們聽誰說的?何瑋可以到小尨河教書?」

    「怎麼何瑋該不會再出事吧?」龍大河問。

    「這個我不敢說,但天黑前,我發現他被帶走了,具體什麼情況我一個看門的也不清楚。」龍海風的語調不是很樂觀。

    「如果何瑋回來,你搖電話到尨海鳴的辦公室,我們在那兒等。」龍大河說,他想到尨海鳴那裡住下,說不定何瑋就在他那兒。

    「我說,我們少麻煩他,他剛拾掇好,還是回去吧。」於槐江不同意住下。

    龍大河爽朗地一笑,說:「沒有事了!我大伯那是被運動嚇怕了。本來何瑋和黃靜槐的事本來子虛烏有,何仙客的事也不能都推到他的頭上,再說,何仙客都沒事了。加上龍永圖保舉,我想何瑋的平反也不會等很久。」

    「但願如此吧。何瑋回來的話,我回來我馬上通知耿主任。騾車,你們放在門口。」龍海風說。

    二人徒步到縣文教組去找尨海鳴,到了尨海鳴的辦公室門口,就聽到尨海鳴在和一個人說話。

    於槐江到了門口,聽門裡尨海鳴正在談話,何仙舟不安地坐在桌子前。桌子上擺放了一根蠟燭,火光影影綽綽的,火光中映著她那長長的睫毛、漂亮的臉蛋和美麗的嘴唇。

    尨海鳴為難地坐在對面,繼續說:「你大哥是我家屬的親哥哥,自然你是我的妹子。路上這麼滑,你一個姑娘家來求我,我必須告訴你,希望你冷靜。我無能為力。你就是等上一夜,我也沒辦法。」

    燭光中,一滴淚水滾落在她的臉上,接著傳出輕微的啜泣聲,「何仙客也是心急,說了過激的話,你就原諒了他。把他放了,讓我們見一見我大哥。」

    「你看看,他來那架勢?好像何瑋是我藏下的怎的!上一次他在小尨河演出,要不是看在我家女人的份上,他和何瑋一樣!他來罵罵咧咧的!」

    「現在,你要是再關了他,我在尨城真的沒有親人了!」何仙舟用淚眼望著他。

    尨海鳴站起來,摸出一個手帕走到何仙舟的身旁,很同情、很憐惜地說:「怎麼我不是你最親近的人嗎?」說著給何仙舟擦了眼淚,竟然用手掌去擦她腮上的淚水。

    何仙舟躲過了,低著頭不敢看他那紅辣辣的眼睛。

    「你大哥不同,是反革命;仙客怎麼那麼糊塗,如果再追究誰把主席像裝進袋子裡紮著口?誰是抗美援朝的逃兵?這些我都幫不了。」尨海鳴上下打量著她,他突然覺得她比黃靜槐更年輕,更漂亮,皮膚更細膩,胸膛更豐滿。又說:「如果想住下,這裡房子還有;如果要走,我估計龍大河和於槐江接不到你大哥準會到這裡來,等一會兒和他們一起回槐樹園吧。」

    何仙舟仍不說話,默默地看著蠟燭流淚。看來這難捱的沉默已經許久了!

    於槐江抹著淚水剛要進去,尨順行手拿一頂紙糊的高帽子過來,見龍大河、於槐江在門口,故意嚷著嗓子大喊:「你們來這幹什麼?誰也救不了他【師道官途250章節】!」然後又輕輕地問龍大河:「何仙舟是不是在裡面?」

    「我們也是剛到。想等會兒進去。」龍大河說。

    尨順行獰笑著,推門進去,一見何仙舟便埋怨中夾帶著關愛:「你急什麼啊!大雪天一個少女不說一聲就走了。讓人擔心!憨叔是你二哥,當然也是我二哥。為了他,我跑遍了公社、縣革委會,他沒事了,不戴『高帽子』了。你看帽子我都拿來了。可你怎麼到這裡來?你嫂子的死,你忘了?」

    「她為了何瑋和仙客在這一下午了,讓我救救他們。我正著急,你說怎麼救仙客?救了仙客就能救何瑋。尨順行,你幫個忙吧,槐樹園正缺老師,讓何瑋戴罪立功。」

    「大伯、三叔我找過了,何瑋不行。但到槐樹園有一個人。」尨順行說著將一張調令遞到尨海鳴的手中。

    龍大河對自己的結局非常地清楚,他知道縣城的城關各小學,由工廠管理,尨海濤做工人代表進駐縣教育局當了要職。為了打開一片天地,尨順行很可能調到小尨河。但對於何仙舟來說,龍大河覺得讓一個妙齡少女留在城市,也無回天之力,只是覺得何瑋仍在「牛棚」裡,讓一個姑娘接受這樣的現實,未免太殘酷。他知道求尨順行沒有任何意義,但是希望通過他把自己的想法轉給尨海聲或者尨海鳴,於是借尨海鳴看調令的時候,把他叫到了門外,很認真地說:

    「尨海鳴是你的三叔,何仙舟是我的同學,如果何瑋回不了小尨河,就等一等吧。但你要想辦法把何仙舟安排在我們的槐樹園教書吧。鄰近也有女知青照應著,何仙舟沒有人照顧,盡量把她調在一個地方。」

    「你認為你誰啊?資產階級的情調不少!我海燕姑差點兒被你坑死了,她嫂子被你玩死了,如今還想再哄何仙舟啊!」尨順行對龍大河的提議非常反感。

    「難道你沒有看的出你二叔……不瞞你說,我們剛來的時候,他用手摸仙舟的臉蛋呢。」龍大河知道尨順行心裡愛她,就把來時的發現說了。

    尨順行一句話不說,進門把高帽子放在尨海鳴的桌子上。

    「你怎麼了?吃槍藥了!她父母早死了,愛她的嫂子早去了,大哥又不在身邊,那何仙客像個憨子,你說我一個當姐夫的能不管啊?」尨海鳴也非常激動。

    「何仙舟就用你照顧?憨子憨啊!他不知道疼愛他的妹子?就你知道,你誰啊!一肚子資產階級思想流毒!」尨順行又托起高帽子,眼睛蔑視著尨海鳴。

    「你認為高帽子我怕啊!要不這樣吧:我去坐『牛棚』,讓何瑋和仙舟回小尨河!」尨海鳴毫不畏懼地說。

    「當真?」尨順行將帽子又放下。

    「只要能讓何瑋去,我願把牢底坐穿!」尨海鳴堅強地回答。

    「哈哈!耿主任!我替同學謝了!我馬上請大伯、三叔改一下手續。」尨順行看來很有把握,眼睛盯著流淚的何仙舟。

    「何仙舟,你快謝過尨主任和尨順行!」於槐江跑進來,後面跟進龍大河。

    「別讓她為難了。要不今晚我們帶何瑋回槐樹園?」龍大河跑進來,望著哭得淚人兒一般的何仙舟,「尨順行是你的同學,相信他。尨海鳴不會到『牛棚』的,何瑋馬上回槐樹園。」

    「我的偉大的龍老師啊!『牛棚』是我們辦得嗎?『牛棚』誰也不用去了!」尨順行的話讓人捉摸不透。

    「什麼意思?」龍大河問。

    「你龍大河能不請自到,他何瑋就不能逃了!上面還沒有批准,他去了。這叫畏罪潛逃!你們回去見到他,馬上讓他回來。我想有我當侄子的出面,他們准批准釋放。如果不回來,恐怕誰也保不了他。」尨順行站在何仙舟的面前。

    「你是說何瑋哥去了小尨河?」何仙舟抹去了淚水,臉上有了笑容。

    「是!」

    「你三叔敢耍我們,你不會對同學如此吧?你大伯、三叔都可以幫忙,如果你忍心破壞,你還算仙舟的同學啊?」尨海鳴的話灼灼逼人。

    「何仙舟不關你的事。尨海鳴,我告訴你。這是什麼?」尨順行指著手裡的高帽子威脅說:「現在「帽子工廠」到處是,生產的『高帽子』正找不到『帽子』的主。你清楚,以後敢和她來往,恐怕也有你一頂!「

    「你認為『帽子』滿天飛啊?誰都可以戴的?你總不能親手將帽子戴在你叔的頭上吧?」尨海鳴說。

    「你如果做了對不起何仙舟的事,戴高帽子是小事。我就是認你這個叔,恐怕那槍子不認!」尨順行把底線也拖出來了,「她是我的同學,而且是我的朋友。她的事我會安排。你的事只管把何仙客和何瑋都放了!」尨順行啪地一聲拍扁了高帽子,「光當」關上了門。

    尨順行的話像晴天霹靂把何仙舟振暈了。何仙舟不知當時尨海鳴怎樣相勸,她又是怎樣跑出了尨海鳴的辦公室。

    龍大河的騾車在後面跟隨,「吱吱呀呀」輪子碾壓大雪的聲音響徹寂靜的街道。

    何仙舟跑過了小尨河,進了槐樹林。靜槐嫂子對她的好又浮現在眼前,突然那渡口的大槐樹上嫂子自殺的慘象映在腦海裡,她已經分辨不清方向,跑了大半夜還在槐樹林裡轉圈子。天亮的時候,他們很高興地遇上了何仙客,何仙客結結巴巴地把尨海鳴放他的事一一細說。

    「那何瑋哥呢?」何仙舟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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