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慶能拒絕嗎?不能(雲秀昭華188章節)。便是連雲中秀都沒有一丁點拒絕的權利。
皇后娘娘說「請」是給她的面子,皇后娘娘若是讓她「爬」仍舊沒有人能違抗。
相視著看了一眼,兩人皆下了馬車,隨著那老太監一同朝寧壽宮走去
老太監先行推門而入,雲中秀和方慶守在門口,等待著裡面的傳喚。片刻功夫,老太監從裡面走了出來,他對著雲中秀細聲細氣地說道:「進去吧,娘娘在寢房等著你呢。」
對著那老太監福了福身,雲中秀提步朝裡面走去。方慶也要跟上,卻被老太監一把拽了回來,他白了他一眼,不滿地抱怨道:「你個愣頭青!娘娘喚的是雲夫人,你跟著去幹什麼」
這聲音隨著雲中秀腳下的步伐漸行漸遠,只片刻便消失在了身後。
寧壽宮很大,雲中秀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皇后的寢房。
在門口踟躕著,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才對著門內恭敬地福身道:「雲氏參見皇后娘娘。」
沒有片刻遲疑,裡面傳來一極其虛弱的聲音,「讓她進來。」隨後便有一個宮女將寢房的房門打開。
濃烈的藥味撲鼻,雲中秀最最不喜的就是這種味道,這會讓她想起在父親病榻前的那些日子,也會讓她想起種種不好的回憶
不過不喜歸不喜,她還是面帶笑意地行了進去。
可是令她感到詫異的是,那個一向盛氣凌人的皇后娘娘,竟然面色慘白地躺在榻上
顧不得想那麼許多(雲秀昭華188章節)。雲中秀加快腳步行了過去,來到鳳榻前,她畢恭畢敬地跪安道:「雲氏見過娘娘,娘娘萬福。」
榻上,病態盡顯的皇后擺了擺手。將房內侍候的幾個宮女通通支走後,這才對著雲中秀緩聲說道:「起來吧,哪來的這麼多規矩呢。」
「是。」起身後,雲中秀猶猶豫豫地開口道:「娘娘,您這是怎地了?」
沒有回答她的話,皇后拍了拍她的鳳榻。竟然示意雲中秀坐過去。
那是鳳榻啊!雲中秀怎麼敢從命。只見她惶恐地輕呼道:「妾不敢,娘娘可是折煞秀娘了。」
皇后搖了搖頭,苦笑一聲,道:「你這傻孩子,又不是讓你滾釘板兒。怕什麼怕,快坐過來。」
她越是熱絡雲中秀就越是害怕,猶豫再三。可是盛情難卻,她緩緩地坐了上去,誠惶誠恐地開口道:「娘娘將妾喚來,可是有要事交待秀娘?」
哪知那皇后娘娘與她越發地熟稔了起來。竟將她搭在雙腿間的一隻細白小手拾起,無比親切地打趣道:「傻孩子。說的這是什麼話,難道無事哀家就不能喚你來陪我做伴兒了嗎?」
才怪!沒有事她怎麼可能對自己這般熱絡。雲中秀有一種很不自在的感覺,她想抽回手,可是卻不敢,只能強擠出一絲笑容,乖巧地答道:「多謝娘娘抬愛,秀娘只是有點受寵若驚罷了。您的身子還好吧?」
此時雲中秀只想進入正軌,皇后既然以這副病態愁容的樣子來見她,那就肯定是別有目的的。
果然,她這樣問完。皇后原本帶著溫柔笑意的面孔頓時垮了下來。她歎了一口氣,虛弱地說道:「好什麼好啊,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
雖然雲中秀不是很喜歡這位皇后娘娘(雲秀昭華第一百八十八章與我皇兒做成雙吧內容)。可是那樣一個高高在上女人,此時一副淚眼朦朧的模樣。著實是讓人心生動容的。聽她歎息完,雲中秀連忙說道:「娘娘,別這麼說。您生的如此貌美,便是與秀娘在一塊兒,都有可能被人認作同一輩分的呢。」
她想說姐妹來著,可與這皇后娘娘說話,必須要提高十二萬分警惕。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撿了句客套的說了出來。
皇后豈會聽不出來,她笑著白了她一眼,隨後輕捏著雲中秀的俏鼻,打趣道:「跟我那風兒一樣貧嘴!」說完這話,她的笑容凝固在唇角,轉眼間就換上了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
雲中秀瞬間明白了皇后喚她前來的用意。果然還是連沐風啊。其實也對,若不是那傢伙,皇后娘娘恐怕都不知道這世間還有她雲中秀這麼一號人。除了他以外,她們之間還能有什麼好談的呢?
想到這裡,雲中秀漸漸安下心來。可是卻更加提高警惕,應對著那個惺惺作態的婦人
在雲中秀的眼裡,皇后這副模樣純粹是為了演苦肉計給她看。可事實上雲中秀卻是多心了。皇后的身體一直不好,便是前幾次見面的容光煥發,也都是妝容強撐出來的。此時少了脂粉的修飾,她一張帶著細小皺紋的美麗容顏,已經慘白中蒙上了一層青灰色。
只見她垂著眼,不知在思索什麼。過了好一會才緩緩開口道:「你與我皇兒的關係交好,可知道珍兒的事?」她目光灼灼地盯著雲中秀,似乎這個問題的答案對她來說無比重要。
皇后怎會無端與她提起這茬?雲中秀的腦袋在飛速地轉動著,只猶豫片刻,她便老實作答道:「是的,早先聽殿下提起過。」
霎時間,皇后原本期待的眸子黯淡了下來。似是失望,又似早就預料會如此一般。她緩緩鬆開雲中秀的手,無力地歎息道:「果真如此,果真如此啊」似是自言自語,也不等人回話,她便重新拉住雲中秀的手,有些激動地說道:「你喜歡我皇兒嗎?喜歡嗎?若是喜歡哀家便讓你們在一起(雲秀昭華第一百八十八章與我皇兒做成雙吧內容)!」
這話出口,雲中秀惶恐地站起身。連忙跪在地上,她顫聲說道:「請娘娘明鑒,妾心中只有妾的夫君一人,從未對太子殿下動過什麼念想!更何況妾是一個成了親的女人,哪敢對殿下心存幻想啊!」她很激動,激動到全身都在輕顫。
見她如此,皇后卻漸漸平靜了下來。沒有急著叫雲中秀起身,她只是沉聲開口道:「你只是不敢,並不是沒有動過心思,哀家說的對嗎?」
相較起先前的熱絡,這一瞬間皇后的聲音冰冷至極。雲中秀心裡突突作響,皇后的話音方才落下,她便沒有半分猶豫地作答道:「沒有!秀娘只拿殿下當作兄長一般對待,相信殿下也是如此。娘娘您真的是多慮了,先不說秀娘是否成親。只說秀娘的心中早已有了夫君,再也不可能容下其他人了」
她的話未說完,便被皇后的輕笑聲打斷,「你那個夫君啊,還是算了吧,可別拿他在哀家這兒打馬虎眼了。哀家還沒有老眼昏花,自然看得出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你只說想不想休了他,只要你說了哀家便能替你做到。」
這句話,便如一個行走在沙漠中的人,遇到了一個鮮嫩多汁的蜜桃一般,誘惑的雲中秀蠢蠢欲動。
休了他不是和離,更不是休了她。而是而是她做夢都不敢想的休了他!
她要死要活求來的夫君,又是聖上欽賜的婚姻她從來不敢真的奢求過可以休了他
可是現在這個機會竟然擺在她的眼前,是不是只要她說是,那便真的可以了?
雲中秀不是傻瓜,她自然知道皇后這麼說肯定有她自己的目的。只是片刻,也只是一個晃神的瞬間,她便開口回絕道:「這個夫君是秀娘自己求來的,想必娘娘也曾聽說過,妾為了那個郎君還曾懸過梁」說到這裡,她似是陷入了往日的回憶,自嘲地笑了出來(雲秀昭華188章節)。
她臉上的笑容甜蜜,可是眉宇間卻總有著一抹化不開的憂傷。身為一個女人,身為一個同樣曾陷入愛情中無法自拔的女人,皇后當然知道,跪在她身前這個女人其實是不幸福的。
歎了口氣,她無奈開口道:「女人都是這般傻,總得撞上了南牆,才懂得要回頭。你不愛你那夫君了,哀家看得出來。況且,你那夫君著實是個無能的廢物。哀家既然說到了,便絕對會做到,只要你說不想要他了,哀家一定會讓你休了他。」
這話說的斬釘截鐵。雲中秀自知自己再多解釋什麼都是多餘的了。旁觀者清,便是她再怎麼說在乎陸謙,從平常的表現中也可以看出一二,更何況還是這麼個統領六宮後院的女人
再說,「休了他」對她來說,著實是一個巨大的誘惑
頓了頓,雲中秀沉聲反問道:「娘娘若是幫了妾,相對的可有什麼代價呢?娘娘想讓妾去做什麼?」是的代價,一定有的,不然她憑什麼會幫一個她從來看不上眼兒的人?
她只是隨口一問,卻發現皇后竟然又似陷入了什麼痛苦的掙扎中。她一雙秀眉緊緊擰在一起,便是連額角都滲出了細密的汗珠。沉默了許久,她終於緩緩吐出來一句話,「與我皇兒在做成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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