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魔棍極少爆發如此驚人的爆發力,只是一個威力不大的觸碰便讓喪屍煙消雲散。我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急忙低下頭看了看手中的驅魔棍,藉著手電光束的映照,原本銀燦燦的金屬上沾染了點點血痕,如同寒冬臘月裡的紅梅綻放,分外妖嬈。
左掌一陣陣尖銳的刺痛傳來,吸引著我的注意。因為之前撞到牆上,手掌被粗糙的牆壁擦出了些許細小的傷口,正不住地往外冒著血珠。似乎有什麼從記憶中滑過,令我猛地想起了紅衣羅剎,當時肩頭受了槍傷,鮮血順著手臂蜿蜒而下,最後驅魔棍也是發揮出了駭人的威力。也許當時的情緒是可以左右我潛在的爆發力,但絕對不會如此驚人。難道是——
似是想到了什麼,我眼神一凜,一個想法如同黑夜裡的煙火,瞬間綻放,點亮方向。趁著幾人還在愣怔中,我突然將驅魔棍倒置在手中,別於身後。左手出其不備地握上阿武手中的匕首,鋒利的刀刃頃刻間劃破皮肉,強烈的疼痛感讓我的思路更加清晰。
被我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阿武下意識地抽出匕首,卻不想更加深了我掌心的傷口。幾滴鮮血緩緩滴落在地上,濺起了肉眼無法看清的塵埃。銀白的刀口殘留下一抹殷紅,在手電強光的映射下看起來有些駭人。
忍著痛,我將鮮血淋漓的左手覆於驅魔棍之上,慢慢滑過整根棍身。幽幽地紅光一明一滅,此時的驅魔棍再不是一把簡單的武器,似乎被賦予了生命一樣,因為鮮血的祀祭而變得興奮,蠢蠢欲動地發出了「嗚嗚」的嗡鳴汊。
「姐!」洛曉玲急忙扯下衣角上乾淨的布條,纏在我正淌血的手掌之上。這自殘自虐的舉動簡直嚇死人了,不過姐還真是個奇女子,一個看上去孱孱弱弱的女人竟然是驅魔人就已經很讓人不可思議了,而她的血又同英表哥一樣,是降妖除魔的利器。難怪兩人可以走進彼此的心裡,原來不論他們距離多遠,到最後都會因為緣分而相遇相守。
感激地看了眼洛曉玲,不愧是和林振英一起長大的小表妹,無論反應還是接受能力都是極好。轉而看向阿武,見他還未從之前的訝異中清醒過來,我用纏著布條的手拍了拍他的肩,看到他黯然的眼中終於有了一抹亮色,才放心下來。
不再耽擱時間,轉身繼續向樓梯間前行。距離危險越近,手中的驅魔棍便越是歡快,從微微的顫動到大幅度的震盪,幾乎讓人不能把持。這種感覺令我莫名的興奮,像是與它產生了共鳴,力量和精氣通過手掌傳向七經八脈朕。
「嗷嗷——」
察覺到身後有帶著熱源的生物靠近,一排排正緩慢爬上樓梯的喪屍狂傲地吼叫著,那叫聲不似之前猶如動物般的低吼,帶著亢奮,像是旗開得勝的捕獵高手,不再將別人的靠近視作危險,更像是躲在灌木叢中的獵手,愜意地守株待兔。
喪屍們像是商量好了一樣同時轉身,而已經攀上樓梯折角的卻不受影響地繼續前行。樓上傳來了巨大的砸門聲,以及孩童微弱的啼哭,更有成人驚慌失措地尖叫。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給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空間更添了幾分詭異而恐懼的氣息。
「看來守不住二層已經撤到上面去了,怎麼辦?」阿武焦急地問道。聽聲音已經知道現在的情況如何了,喪屍雖然行動還沒有那麼靈光,但龐大的數量卻已經讓堅守在這裡的警員吃不消,大概已經撤退到更高的樓層。估計是無法保證能安全地轉移居民,所以才將他們留在房間裡,覺得這樣或許更安全些。
「我先上去,這裡就交給你和曉玲。大全、小才千萬不要戀戰,有機會就往前衝,按照我們剛才說的轉移居民。」又重新將戰略部署了一遍,見幾人紛紛打出「」的手勢,我相信他們一定可以完成,但更多的則是擔心他們的安危。
不去管那些正朝我們走來的喪屍,我將手電的光束轉移到二層的樓梯,目測著地面到那裡的高度,估摸著上下兩層樓梯圍欄的距離。
「上!」
雙眼瞬間迸射出如獵豹一般有神的光芒,將驅魔棍別於身後,躲開蜂湧而來的喪屍,朝著樓梯圍欄跑了過去。足尖猛地點地,身體輕盈地一躍而起,另一隻腳蜻蜓點水般地踏上一層樓梯的圍欄,身體再次騰起。好似靈敏的貓兒一樣,力度強勁,速度迅捷,靈活柔韌的嬌軀在空中畫出了一道優雅完美的拋物線,轉瞬便攀上了二層樓梯的圍欄。
嗅到了新鮮血肉的味道,一隻喪屍愣頭愣腦地將上半身探出了圍欄。只見我腰肢一個用力,將胯部以下提起,身體倒置,雙腿快速地鉗住喪屍的脖子。藉著拉扯喪屍向下的力道,身體躍起,一個三百六十度空翻後,我已然站在了二層的樓梯上,而那個倒霉的喪屍此時身首異處,破碎的零件向樓下墜去。
到達樓梯間時,剛要推門而入,卻見前往三層的樓梯上也有不少喪屍在向上攀爬。如果不將那些企圖登上三層的「障礙」清楚,則大全和小才根本無法順利上去解救被困的居民。可因為更加靠近了二層的走廊,那砸門聲更加震耳,孩童的哭鬧聲也越加清晰,牽絆著我左右為難。
正當我進退維谷的時刻,身後突然一道勁風刮過,我抽出驅魔棍毫不猶豫地轉身劈下,卻在半空中被一隻大手攔截。
「是我。」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感覺到那手掌帶著溫熱,還有淺淺的脈動,才發現握住我手腕的是一個人。將手電的光速從下往上移動,映入眼簾的先是一身純白色的素衣長袍,然後是一張猶如刀削斧刻般稜角分明的臉。
「東鑒大師?」認清了來人,我詫異地呢喃出聲,轉瞬又變成了驚喜。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對於此時人手短缺的我來說,卻是再好不過的幫手。
「你先去救人,我上去解決那些喪屍。」不等我的回應,東鑒已經率先步上了去往三層的樓梯,緊接著打鬥聲響起。而他身後只跟了四個護法中的兩個,想必另外兩人被他留在了樓下援助阿武等人了。
欣慰地揚起唇角,難題終於解決了,東鑒的到來對我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炭,錦上添花。
「匡當——」
突然一聲門被打破的聲音傳來,拉回了我思緒。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再次換上冰冷的神情。既然上面已經有了東鑒,我就無需再有後顧之憂,一腳踹開樓梯間的防火門,嬌柔的身軀躥進了走廊。
一間單位的房門被砸破,吸引了其他正在破門的喪屍前來,如潮水般湧了進去。而其他三家像是得到了解脫一樣,已經門前冷清。
這裡大概十幾隻喪屍,而裡面的居民極有可能在我還沒解決完之前便會被它們傷害。為了搶在它們之前解救下裡面的女人和孩子,我將驅魔棍收起橫叼在嘴裡,快步奔了過去,在接近喪屍的時候猛然跳起。越過一片喪屍的頭頂,雙手抓住了門楣,柔韌的軀體像極了體操運動員,借助擺盪的力道屈起,從窄小的縫隙間鑽了進去。
雙腳穩穩落地,我已置身室內,而那些被我擺脫在身後的喪屍亦步亦趨,一個個也擠進了不算寬敞的客廳。
「快躲到臥室去。」大喝一聲,沒有回頭去看女人和孩子驚恐得渾身顫抖的模樣。我用力甩開驅魔棍,暗紅色的棍身隱隱發光,興奮地叫囂著,似是埋怨我為何現在才讓它大展拳腳。我舉起驅魔棍迎上,毫不講究章法地亂打一氣,凡被驅魔棍碰到的喪屍皆化為了灰燼。
許是已死的人便不會再對死亡產生恐懼,那些沒頭沒腦的喪屍像飛蛾撲火般地往上撲,卻最終變成了凡塵裡的一粒塵埃,而喪屍的數量也在逐漸減少。
見後面阿武和洛曉玲出現,我心裡鬆了口氣,看來他們已經解決了下面的喪屍,而小才和大全也必定順利地前往了樓上,去轉移那些受困的居民。
短短十幾分鐘的時間,二層的喪屍已經被除盡,客廳裡已是一片狼藉。身上的汗水讓貼身的布料緊緊地裹在皮膚上,說不出的難受。我微微喘著粗氣看向阿武和洛曉玲,用下巴指向臥室的房門,示意他們先將人轉移出去。本以為這場鬧劇應該很快落幕,等這些人全部安全以後我便可以回到醫院去看望振英。可誰知阿武的一句話底將我的幻想徹底破滅,讓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大廈已經被喪屍包圍了。」
腫麼上了天的班以後,覺得兩天的休息日還不夠睡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