障眼法?看似普通又上不得檯面的小戲法,只要是略懂術數的人都可以輕而易舉地施展。可就是這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法術,卻極好地抓住了一般人的心理。當你看到保險箱裡空空如也,一覽無遺的時候,肯定是掉頭就走,又有誰會伸手進去探究裡面到底有沒有東西?根據肉眼所見的信息傳達到大腦,讓人輕易便相信了眼前的事實。
「其實毒品就藏在咱們眼皮底下,只是被眼前看到的真相誤導,所以重案組才沒有搜到。對嗎?」阿文猶如醍醐灌頂,眼前一亮,興奮地問道。
「嗯,就是這樣。」林振英點了點頭,神情淡漠,沒有解開疑惑時的喜悅。看來酒井龍川和安培明之間一定是有聯繫的,否則又會是誰能支出這樣的高招。如果單單只是販賣毒品,那麼這件案子進行到這已經算是尾聲了,只差搜到證物和抓捕疑犯了。可怕只怕,事情沒這麼簡單。
「這小日本還真夠狡猾的,居然打心理戰。不過頭兒,你是怎麼想到的?」小才感歎一聲,繼而疑惑地盯著林振英。看頭兒不疾不徐的樣子,應該對這件案子是十拿九穩。雖然障眼法看似簡單,可如果沒有人指點的話,怕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這一層。
「咳——我猜的。」林振英清了清嗓子,好像是為了掩飾一閃而過的不自在汊。
猜的!一片烏雲飄至眾人頭頂,華麗麗地打了個閃亮的霹雷,瞬間炸得各個臉黑如炭。看來林振英這個理由在幾人心裡並不成立,說謊的功夫也有待提高。
「既然如此,那我們還等什麼?快點去抓酒井龍川啊,要不然姐現在和他在一起會很危險的。」洛曉玲跳著腳地喊道。既然已經證實了酒井龍川絕非善類,那姐現在的處境一定是水深火熱。
「你說什麼?她怎麼會和酒井龍川在一起?什麼時候的事?」阿武暴怒,立即扯開嗓門大喊,一對渾圓的眼珠幾乎突出眼眶,臉色也是五彩斑斕朕。
洛曉玲驚詫地瞪著阿武,一雙如葡萄般璀璨的大眼睛好似受傷的小動物一般,寫滿了難以置信。難道他還是沒能放下她嗎?可之前說過的希望姐和英表哥在一起的話又算什麼?他是看不清自己的心還是對自己的欺瞞?前些日子還能表現的那麼灑脫淡定,可今天一聽說姐深陷困境便露出了本能的反應嗎?慢慢垂下眼簾,很好地掩飾住了眼中的傷痛。雖然知道我和阿武不可能走到一起,可心裡還是難以抑制地泛起了酸泡泡。
「是——是昨晚的事。」洛曉玲毫無波瀾地敘說著昨晚發生的事,可聽在眾人耳中又是另外一番意境。原來他們當初消滅的並不是真的邪門姬,而真正的邪門姬在昨晚傷了我之後才被林振英徹底毀滅。原來在那一晚的偷襲後我已經重傷在身,而現在的我已經是個失去眼中光華的盲人。原來我在媒體前答應酒井龍川的求婚是真的,而昨晚我已經跟著名義上的『未婚夫』離開。
直到最後一句話講完,洛曉玲才重重地歎了口氣。面對幾個人或憤怒、或擔憂、或同情的神色,自己也說不出自己現在心裡是什麼滋味。不過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自己所隱瞞的那一部分是對的。試問這個時候還有誰有多餘的心情來關心她所受的傷呢?
『啪』一聲輕響,好像是一顆不起眼的石子投入了寂靜的湖面,蕩起了層層漣漪,也拉回了所有人的思緒。
「嘉姍?」林振英輕聲呢喃,順著發出異響的方向朝門外望去。只見嘉姍站在半開啟的兩門之間,一腳踏進了特別行動小組的辦公室,另一隻腳還留在走廊裡。睨著一屋子人目瞪口呆,而地上的包包分明就是剛才發出響聲的源頭。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看不見了?她為什麼不去醫院反而和酒井龍川走?」大概是聽到了整件事的全過程,嘉姍激動地衝到林振英面前。原以為我還在為那天的爭吵而生氣,人見不到,就連電話也聯絡不上,所以她今天才會不得已跑到警局來問問林振英關於我的情況,沒成想卻聽到了這麼駭人的事情。
「你放心,她不會有事的。」林振英安慰道,猶豫了一下,又繼續開口。「其實有些事不是你看到或者想到的那樣,過段時間你就全明白了,阿貓當時那麼做不是害你,而是在幫你。先回去吧,一有她的消息我就會通知你的。」林振英從不是個會解釋的人,更不善於解釋,可今天他卻破例在為我解釋,只是希望讓嘉姍懂我的心,我的付出不會付諸東流。
雖然林振英只是簡單的三言兩語,卻令嘉姍懸空的心放了下來。時至今日她才明白,林振英有這個資本讓人莫名的心安,毫無保留地信任。默默地轉身離開,只覺得心被什麼掏空了又被什麼填滿。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當初調侃讓我放棄林振英,將目標轉向身價不凡的酒井龍川。誰能想到只是因為當初的一句戲言,現在居然會成真。不過有林振英在,她放心,雖然現在摸不清狀況,但相信林振英一定有辦法解決。
「頭兒,既然現在有把握找到證據,我們就趕快行動吧。」看著嘉姍走遠,阿武再也忍不住就這麼坐以待斃。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樣,至少要做點什麼才能安心。
「不急!這事還得等重案組回來再辦。阿文,你先去申請搜查令,其他人準備一下,今晚有硬仗要打。」林振英氣定神閒地吩咐著,卻沒人知道他內心實則有多麼擔憂。只要一想起我那雙空洞無神的雙眼,心裡就像被鈍器劃過一樣疼痛的難以抑制。
見林振英返回了自己的辦公室,其他人也分工明確地各做各的事,洛曉玲失落地走出了特別行動小組。今晚就要行動了,相信英表哥一定會救出姐的。其實對於我的擔憂和牽掛,洛曉玲並不比其他人少半分。這段時間同一屋簷的相處,讓她將我當成了真正的姐姐,還有無話不談的閨蜜。只是為什麼看到某人的反應後會這麼難過呢?
「喂!你去哪?」發現洛曉玲的不對勁,阿武輕手輕腳地跟在她身後。也不知道這丫頭在想些什麼,居然跟出一大段路都沒有發現身後有人。完全將她視為自己的好哥們,阿武沒輕沒重地一巴掌拍在洛曉玲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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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昨晚受的傷不可能一夜之間痊癒,現在被阿武重重地拍在肩上牽扯到傷口,洛曉玲痛得縮了縮脖子,眉頭擰在一起。
「怎麼了?受傷了嗎?是昨天晚上——」看到洛曉玲瞬間失血的臉還有額頭上的薄汗,阿武心下一驚,立刻繞到她面前擋住了去路,喋喋不休地發問。可是話一出口便愣住了,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媽了?而且看到洛曉玲蒼白的小臉,心頭居然一緊。從什麼時候開始,除了以外,他還能對別的女孩如此關心?就像剛才一樣,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樣子,自己竟然就這麼鬼使神差地跟了出來。
「不用你管,少在這假好心。我們的關係還沒到這個地步,別讓人誤會。」洛曉玲沒好氣地揮開了搭在自己肩上的那隻大手,口不擇言地罵道。雖然看到阿武對自己的那份關心讓她欣喜若狂,可下意識的東西騙不了人,他不會喜歡自己。
阿武一怔,這洛曉玲今天吃什麼了?火氣這麼大。可能是受了她的感染,明明是想關心和安慰的話卻在出口的時候也變了味兒。
「就你這假小子樣兒還能讓人誤會什麼?在別人眼裡咱們只是哥們,關心一句還不行了?」阿武不屑地瞥了一眼洛曉玲,心裡大罵好心當成驢肝肺。
哥們?好一個哥們。早知道他是這麼看待自己,那天被他狼吻以後就應該回家漱口,然後再扎個小人踩在腳下讓他永世不得翻身。好吧!哥們就哥們吧,她洛曉玲忍了。只是以後他別想再靠近她三步之內,否則一定會揍他個星光燦爛,讓他明白什麼叫女警神聖、不容侵犯。狠狠地剜了一眼阿武,乾脆地轉身離開。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恐怕阿武現在連灰都不剩了。
被洛曉玲惡狠狠的眼神弄得莫名其妙,阿武愣怔在原地沒有跟上去。因為他不喜歡她此時的樣子,他喜歡看她笑,笑得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笑得嬰兒肥的臉蛋上冒出兩個迷人的小酒窩。
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臉,什麼時候她的笑竟然深深地印在了腦海裡?對這種莫名的情愫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那就暫時不要再想了,全力以赴準備好今晚的行動才是現在該做的。想到今晚就能搗毀酒井龍川的毒窩,而我也不必再整日面對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時,阿武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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