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意外的,酒井龍川出現在了林振英的特別行動小組裡。除了他一臉輕鬆以外,其他人都神情凝重,又很不滿意的樣子。只有林振英在辦公室裡來回的踱步,像是在等待什麼似的。而這個時刻唯獨缺少了洛曉玲,不知道這丫頭跑哪去了,如果有她在,這裡一定不會這麼安靜。
我愣愣地站在門口看著酒井龍川,怎麼想也想不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而林振英只是站在不被我發現的角度上注視著我,內心有些糾結,又有些不放心,總之眼神裡透露著複雜的心情。
「有人來這裡花重金請我們做保鏢啊!」小才在一旁無聊地打了個哈欠,很不滿地說道。至於酒井龍川出了多少錢只有上司知道,可讓他們這些警隊金鷹去做保鏢真是貶低他們。
「保鏢?什麼保鏢?你要他們做什麼?」聽小才說得莫名其妙,我不解地問酒井龍川。是不是他預知了自己要受到什麼人身傷害,否則怎麼會請警察來做保鏢呢?
「是這樣的。今天的晚宴上有個重要的慈善拍賣環節,當然會有一些名貴的東西。所以我希望得到林警官上司的批准,請他們協助維持會場的治安。」酒井龍川回答,說得那麼輕鬆,好像只要他一開口,全世界的人都要為他服務汊。
「不是有保全公司嗎?他們也很專業。」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原來理由竟是如此簡單。只是一個慈善拍賣就要請林振英帶著組員觸動,這未免太興師動眾了。只要他肯出錢,願意做這種事的人會很多。
「我信不過他們。你們中國有句叫強將手下無弱兵,聽說林警官很神勇,那他的下屬也一定很厲害,所以交給他們我會更放心。」酒井龍川否決了我的提議,雖然只是聽說,但口氣裡卻透射出無比的信任。
「現在我們能不能去還得等上面的決定,紀律部隊不是那麼輕易就任由支配的。」聽酒井龍川的意思好像是此時事已成定局,一直悶著不說話的林振英終於忍不住開口道。不知道他對自己瞭解有多少,可是他那自信的樣子卻讓人很討厭朕。
話音剛一落下,門外便傳來了女警員的聲音,原來是通知他上面已經做出了決定,讓特別行動小組當這是個特殊任務去完成。也就是說酒井龍川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竟然真的調動了林振英他們去為慈善晚宴保駕護航。
「現在可以了吧?林警官!」酒井龍川高傲地揚起了頭,淡淡一笑,自鳴得意地對林振英說。表情像是在嘲諷,又像是在挑釁,看的所有人都會覺得不舒服。隨即又轉過身來面對我,剛才的表情一掃而空,略帶和善地對我說道。「沒想到你會來這裡,不過也省去我接你的時間,一起走吧。」
「什麼意思?我也要去嗎?你之前沒說過,我也沒有準備。所以抱歉,我這次要拒絕你了。」看了看林振英,又看了看酒井龍川,他專橫的樣子比林振英更讓人惱火。幸好我沒有提前知道晚宴的事,今天也只是穿了普普通通的米色套裝出門,所以我相信我有理由拒絕他。這樣的穿著怎麼能適合宴會的場合?
「難道你忘記合約了嗎?現在也算是你的工作時間,所以你無權拒絕。而且你不需要準備什麼,因為我已經全部替你準備好了。」酒井龍川用目光指了指一旁的森田和其他幾個隨從,每個人手裡都抱著大小不一的盒子,看來真的是有備而來。
看著酒井龍川為我準備的不知裝了些什麼的盒子,一股無名的邪火正在心頭湧動。為什麼自以為是的人都喜歡替別人做主安排,安排該穿什麼,安排該做什麼,甚至還安排了一生要走的路。林振英如此,他亦是如此,難道他們不知道這是我最痛恨的嗎?可是我為什麼不能反抗?更無權拒絕這些安排?難道這就是我命中注定的悲哀嗎?還有那份合約,已經折磨的我生不如死,他竟然還總把這個掛在嘴上作為要挾,真是讓我忍無可忍。
「我去就是了。不過你最好別再和我提什麼合約,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我陰沉著臉對酒井龍川咬牙切齒地說,如果他再用合約威脅我,那我寧可承擔法律責任,也不想再繼續那個無理的破合約。
看到這一幕,阿武才明白洛曉玲所說的我討厭酒井龍川是什麼意思。雖然不知道合約到底怎麼了,可見我憤怒的樣子也清楚了那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正愣愣地看著我,忽然發覺這裡少了一個人。之前出去的洛曉玲一直未歸,到底跑去哪了?
「讓讓,讓讓,小心咖啡。啊——」這時,洛曉玲的聲音突然出現在門外,就像個沒事人一樣,還有閒情喝咖啡。
而我一肚子怒火已經衝上了腦門,根本沒聽到她的叫喊聲。不管不顧地向外面走去,去參加那個所謂的慈善晚宴。結果在開門之際猝不及防,與舉著兩杯咖啡的洛曉玲撞了個滿懷,淺色的衣服瞬間被她染滿了污漬。而她也像是受到了驚嚇,兩個杯子脫手而出,掉在地上卻沒發出任何聲音。
我呆呆地停住了腳步站在那,強壓怒火看著滿身的咖啡漬,極力克制自己不要火山爆發。原以為今天一天相安無事,我可以平淡地度過,雖然遇到酒井龍川讓我心情很不爽,可誰知道更大的災難卻是我觸了洛曉玲這個霉頭。
在我身後的文、武、全、才此時全都撅著屁股抱頭趴在桌子上,不忍再看接下來的一幕。洛曉玲惹誰不好?偏偏要惹正在氣頭上的我。看我臉上的表情一陣陰一陣陽就知道,如果世界大戰真的爆發了,他們四個是絕對沒有能力阻止的。
「阿貓,怎麼樣?燙到沒有?」見洛曉玲冒失的將咖啡灑了我一身,林振英幾步衝上來將我攬到一邊,擔心地問道。同時用餘光瞄了一眼酒井龍川,因為在衝上來之前看到酒井龍川和自己做出了同樣的動作。只不過動作比他快了一步,現在他正尷尬地收回已經伸出的手,沒好氣地看著自己。
「呀!水是溫的,不會燙傷的哦!」洛曉玲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膽怯地看著我,緊張地畏縮著脖子,怕得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很小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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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事毛手毛腳,萬一水是熱的燙傷人怎麼辦?」林振英嚴厲地喝斥著洛曉玲,可不知道是對我太過擔心,還是介意剛剛那雙想要觸碰我的手,居然沒想到沖咖啡怎麼會用溫水。
「看來我準備的東西這麼快就用上了。本來想到酒店以後再給你的,不過看你現在這個樣子,肯定不能就這麼走出去。」酒井龍川迅速調整好了自己,又恢復了盛氣凌人的原貌對我說道。轉而看都不看的便對森田揮了揮手,示意他站出來。
我還在壓制自己的怒火,咒罵為什麼倒霉的總是我,也沒覺察到林振英的關心。而就在這時森田突然出現在我面前,對著我打開了手裡抱著的盒子。我的目光不禁瞥向了那裡面,又是那件黑色的長裙,是當初酒井龍川要送給我而被我拒絕了的那件禮服。難道冥冥中注定它就是我的?否則怎麼會兜來轉去的又回到了我面前,而且看樣子今天是一定會穿在我身上了。
我難以置信地看了看酒井龍川,發現他正對我微笑,笑得那麼親和。他還真是個執著的人,居然一直留著這份禮物,不送給我決不罷休。更奇怪他為什麼會讓隨從帶著這麼多大大小小的盒子來這裡,就像是預見了它們一定會派上用場似的。可如果我今天不出現在警局裡,又或者洛曉玲沒有弄髒我的衣服,那他們不是還要統統搬回車上去嗎?
酒井龍川紳士地對我做了個請的手勢,讓我現在就換上。我無奈地拿起了盒子裡的長裙,猶猶豫豫地走出了特別行動小組的辦公室。幸好珊姐有先見之明送了化妝品給我,否則我這樣素面朝天的再怎麼穿也不可能和這件禮服搭調了。
「頭,要是去了晚宴,那今晚的行動怎麼辦?」見我拿著裙子走出了辦公室,阿武拉著林振英後退幾步,隨即伏在他耳邊小聲問道。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要去這個晚宴,可是今晚的行動還會不會照常進行。
「看時間情況,應該不會耽誤的。」林振英低聲回答他,眼神卻始終沒有離開過酒井龍川的背影,感歎他在這方面確實有過人之處,而自己就自歎不如了。不過看到酒井龍川對我的表現,也讓林振英決定今晚必須要去晚宴。
反鎖上衛生間的門,我脫掉了弄髒的衣服,換上了這件黑色袒露的長裙。站在鏡子前照了照自己的模樣,發覺長髮披散著和晚禮服不太協調,於是輕輕挽起了頭髮,又從包裡拿出了髮夾,很隨意地固定好。幾縷碎發落下搭在肩上,增強了背部的朦朧感。打開了珊姐送的化妝品,裡面一應俱全,輕描淡寫地修飾著面孔,鏡子中出現了一張精緻嫵媚的臉龐。
剛剛那團怒火已經在慢慢地熄滅了,我自信的對著鏡子笑了笑,以最佳狀態走出了衛生間。偶爾有值班的警員擦肩而過,無一例外地露出了欣賞的目光,更賺取了他們的回頭率。也許我並不太習慣那些目光,有些害羞的臉頰緋紅,用手遮住了半邊臉,低著頭走回了林振英的辦公室。
「哇哦——簡直就是完美。看來我的眼光不錯,選的很適合你。」推門進去,便迎來了酒井龍川驚歎的讚美。一雙不大的眼睛瞇成了一道縫,把我從頭到腳地打量了一番。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我穿這件長裙,可文、武、全、才和洛曉玲還是看得目瞪口呆,如同升上高空的煙火一樣綻放出奪目的光彩,已經讓他們失去了思考和語言的能力。可林振英卻沒心情欣賞,也不想感歎什麼,沒好氣地將頭扭向了一邊,只是擔心我穿成這樣,一會出門的時候會不會被凍得感冒。
「那我還得要謝謝你跟蹤我咯?」我對他的讚美嗤之以鼻。明明就是我底版好,穿什麼都會有很好的效果,而他卻偏偏要把功勞攏在自己身上,似乎忘了是因為跟蹤才看到了這件長裙。
「好像哪裡不對勁。」酒井龍川沒有理會我的風涼話,圍著我轉了起來,尋找他所說的不對勁的地方。忽然,他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恍然大悟的樣子,一邊向森田招手一邊說道。「對了,是鞋,鞋和裙子不搭配。」
我納悶地低頭看了看腳上的鞋子,因為裙子很長,就連我都沒有想到會不搭配,可竟然被他看出來了。轉而森田又打開了一個盒子擺在我面前,裡面的東西令我驚訝到極點,就連文、武、全、才和洛曉玲都發出了驚歎聲。而林振英的表情只是稍稍有些變化,卻很快又恢復原樣,鞋跟這麼高,會穿的舒服嗎?
盒子裡面裝的是一雙高跟鞋,看上去和裙子很相配。因為材質的特殊性,晶瑩剔透的很像是水晶做的。而上面用了大小不同、顏色各異的寶石作為裝點,非但不顯凌亂,更彰顯了鞋子的異彩紛呈。
「還沒看夠嗎?要不要我幫你。」見我盯著水晶鞋出神,酒井龍川輕聲地問我,說著便蹲下身來要想替我換掉腳上的鞋子。也許在他認為這只是討好女性的方式,卻沒想過當著這麼多雙眼睛,我會有多難為情。
「不用了,我自己來。」我迅速攔住了他,可就在手觸碰到他的胳膊時,他抬起頭來壞壞一笑,似乎對我的主動很是享受,還將餘光拋向了林振英,像是在對他炫耀。
我尷尬地縮回了手,有種上當的感覺,可是臉頰又不聽話的紅了起來。連忙拿起那雙水晶鞋穿在腳上,竟然發現合適的就像專門為我定做的一樣。疑惑地盯著酒井龍川,看來他調查到的東西還真是不少啊!除了鞋子的尺碼以外,我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
「既然都穿上了,那麼把它也戴起來吧。」看樣子還不算完,酒井龍川又轉身從森田的手裡拿了什麼,然後再緩緩地轉過來舉在我面前,一條精美絕倫的鑽石項鏈映入了我的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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