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來了藥箱,小才很細心地幫我處理了傷口。那道血痕雖然很小,小到微不足道,但卻覺得怪怪的。他已經很小心了,可每觸碰一下都有種刺痛感。還以為是酒精的緣故,所以我並沒有太在意,這麼小的傷口無關緊要,也許很快就會癒合了。
在這期間林振英並沒有注意到我,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胡卞身上。回想著陳離職前說過的話,他曾經是個很英勇的探員,一系列疑問在林振英內心展開。如果說他曾經英勇,那現在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玩世不恭、怕事膽小,不僅形象不堪入目,就連辦案也毫無章法可言。在他身上究竟發生過什麼事?究竟是什麼讓他有了如此巨大的改變?憑借自己的直覺,林振英隱隱感覺今晚的事並非偶然。
「振英,你有沒有想到那個東西是什麼?」見他陷入了無盡的沉思,我不得不打斷他,輕喚著他的名字問道。現在那個披著長髮的頭顱已經害死兩個少女了,今天只是因為我的出現才沒有得逞,可這並不意味著明天、後天都會這麼幸運。想要解決它的前提,就是必須要搞清楚它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還沒有。以這種方式存在的異類我也是第一次聽說,要等我查查資料才知道。不過看它殺人的方式和目標,應該是利用這些少女來修煉什麼邪術。」被我喚回了神,林振英無奈地歎了口氣回答。不知道是因為自己才疏學淺,還是世間的妖物千變萬化,一時間竟想不到它究竟是鬼是妖。
「林,我聽說女人用過的東西可以辟邪?是不是真的?」胡卞摸著下巴沉默了良久,忽然問道。搞的大家一頭霧水,都莫名其妙地看著他汊。
「那些東西是可以破壞一些陣法或者結界,但是能不能辟邪就不一定了。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回想起是如何破壞了他的結界,林振英肯定地回答。可卻奇怪胡卞怎麼會想起這些,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雖然答案不是很明確,可胡卞還是轉動了一下眼珠,像是有了什麼壞注意一樣。然後諂媚地衝我笑了笑,走到我身邊。當他那張長滿胡茬的臉靠近我時,我立刻厭惡地躲開。這麼慇勤,一定是有事相求,我故意清高地揚起了脖子,納悶地斜視著他,不知道他有什麼陰謀。
「我又不是怪物,躲我這麼遠幹什麼?來來來——」胡卞對我勾了勾手指,笑瞇瞇地說,那副欠抽的樣子讓我手心著實發癢難耐朕。
也許是好奇心作祟,在眾人疑惑地目光下,我忍不住將頭湊了過去。既然感受不到他的心聲,倒不如聽聽他要說什麼,也好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只見他將嘴巴貼近我耳邊,用一隻手擋在臉前不讓人看到,神神秘秘的小聲嘀咕了幾句。
「下流!」啪地一聲,我終於忍不住正癢得難受的手掌,狠狠地給了胡卞一記耳光。大罵一聲後,我氣呼呼地走出來重案組的辦公室。還以為他要說什麼,沒想到卻是滿腦子的齷齪思想,氣得我在那麼多人面前破壞了自己一直良好的淑女形象。
文、武、全、才既心悸又震驚地目送我離開,又將目光轉向了胡卞。一巴掌被打得暈頭轉向,還保持著挨打時的姿勢。良久,他才反應過來,眉頭緊緊走在一起,揉著發燙地臉頰回過頭來。
「你對她說什麼了?」看著我因為生氣而橫眉立目,林振英不解地問他。阿貓很少會和別人動氣,更別說是請他吃耳光了,一定是胡卞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她才會這麼生氣。
「冤枉啊!我真沒說什麼呀。我只是問她借條穿過的底褲,想放在身上辟邪,也用不著這麼大力吧?」胡卞委屈地揉著被打痛的臉頰回答,五道紅紅的指印漸漸清晰起來。
停胡卞此言一出,文、武、全、才無比鄙夷地瞪著他。誰能想到他為了保命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而且還是一個讓女孩子害羞臉紅的要求。林振英只是沒好氣地搖了搖頭,無言以對。在他看來胡卞這個人不但放蕩不羈,偶爾還會有些不正經,難怪我要下狠手。帶上所有的資料,他離開了重案組辦公室,想著我一定會回特別行動小組去找阿福,於是大步向辦公室趕了過去。
我是生氣地甩著胳膊疾步奔向特別行動小組,心裡還在大罵胡卞得寸進尺。今天要是不我倒霉路過那條巷口,他已經死翹翹了,非但沒有感激之意,反而還變本加厲,更加深了我對他的壞印象。真不明白他怎麼會坐上重案組組長的位置?難道這個職位只需要溜鬚拍馬,不用彰顯實力的嗎?可之前的榮兆佳也不是這樣啊。又氣又罵,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特別行動小組辦公室的門口。
停下腳步駐足觀望,阿福正躺在兩張拼搭的椅子上進入夢鄉,洛曉玲也坐在一旁打瞌睡。看著他恬靜的睡相,我心裡所有的氣都消了。此時忽然很羨慕他,要是能再做回小孩子該有多好,無憂無慮、沒有煩惱,高興了就笑,難過了就哭,不用在意任何人的感受和眼神。
「咯咯咯——」就在我嘴角掛著一絲淡淡的笑容看著阿福熟睡時,突然傳來幾聲奇怪地笑聲,在這安靜地走廊裡顯得那麼怪異,就如同孤魂野鬼在笑一樣,在我身邊飄來蕩去。
被笑聲驚得一愣,我警惕地環顧著四周。這聲音絕對不會是人能發出來的,那麼尖銳,那麼猙獰,好像能刺穿你的耳膜一樣,笑得讓人發寒,笑得讓人心顫。而裡面的洛曉玲也聽到了這笑聲,立刻從椅子裡驚醒,驚懼地望著天花板左瞧瞧、右看看,尋找著聲音的來源。
難道剛才襲擊胡卞和阿貓的怪物追到了警局?聽到這不一般的笑聲,已經追上我的林振英放慢了腳步,將手裡的資料傳給了阿文。幾個人高度警備地幽幽走向我,時刻準備著迎接那長髮怪物的出現。
「阿福——」當笑聲再次傳來的時候,我清楚地聽到那聲音就是從辦公室裡面發出來的,驚呼一聲推門而入,立刻趕到阿福身邊。在我們當中只有他是最薄弱的,也只有他不堪一擊,驅魔人的使命感告訴我要保護這個弱小的生命,不能再讓他受到驚嚇或者遭受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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闖進特別行動小組的辦公室以後,不知道是笑聲還是我推門的動靜,阿福醒了。一隻手垂在椅子外面,另一隻手揉著朦朧的眼睛想要坐起來。可當我看到他垂下的小手時,立刻被嚇呆了,奔跑的腳步驟然停了下來,愣愣地看著那只因為擦傷已經變得紅腫的手。
「怎麼會這樣?阿福的手——不可能,不可能。」我難以置信地搖著頭,喃喃自語。幾天前阿福摔了一跤,但當時手只是擦出了幾道血痕,並不嚴重。看現在他的傷口又紅又腫,高高隆起,已經出現了發炎化膿的跡象。而那傷口裡面赫然出現了一張臉,一張類似人類的臉。那張臉孔上有眼睛、有鼻子,甚至還有嘴,嘴中生長著森森可怖的牙齒。
隨後趕到的林振英也同樣發現了這一驚人的現象,可他卻並沒有像我一樣詫異地呆住。就在阿福揉著眼睛坐起來的瞬間,他飛奔了過去,摀住了他的眼,以擋住他的視線不去看自己手上那張可怕的人臉。
「頭——」阿武驚恐地叫了一聲,四個人面面相眈。和阿福玩了一整天,居然沒有注意到他手上另藏玄機。看來這張臉並不是隨時出現,應該是有什麼特殊的原因才讓它從阿福的傷口裡跑了出來。
聽到阿武的叫聲,林振英趕忙皺緊了眉宇對他搖頭,示意他不要說出來被阿福聽到,隨後目光轉向了我,但當看到我已經目瞪口呆,驚恐得毫無反應之時,他放棄了。現在的我情難自控,根本幫不上他的忙,說不定還會把事情搞砸。於是他給了洛曉玲一個眼神,好像是在告訴她快想辦法,哄住阿福。
「怎麼——了?叔叔——為什麼蒙住——眼睛?」剛一醒來便被林振英摀住了雙眼,阿福不解地問道。雖然知道自己上手的傷口正在變幻,但是年幼的他並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只是偶爾會感覺到害怕,但更多的時候則是忽視它的存在。
「阿——阿福啊!叔叔和姐姐和你玩個遊戲怎麼樣?現在姐姐要用絲巾遮住阿福的眼睛,只要阿福不偷看,乖乖地睡到明天早晨就算勝利了。」不知道洛曉玲為什麼沒有像我一樣被嚇得發呆發傻,雖然也是一臉驚愕的表情,但當她看到林振英的眼神時,還是快速地做出了反應。說話間手中像變魔術一樣出現了一條明黃色的絲巾,替下了林振英的雙手罩在阿福臉上。
「真的嗎?那阿福勝利了——有沒有——獎勵?」懵懂的阿福信以為真,稚嫩地問洛曉玲。在孩子心中沒有那麼多複雜的心緒,只有遊戲和食物才會令他們開心。
「當然有,只要阿福不偷看,想要什麼叔叔都會買給你。」為了配合洛曉玲的哄騙,林振英信誓旦旦地回答了阿福,只因為不想他小小年紀便在童年歡樂的印象裡留下這個陰影。
「那——阿福睡醒再——告訴叔叔。」也許是幻想著明早的陽光,期待的獎勵,阿福欣喜地笑了笑,又轉頭倒在椅子裡努力讓自己睡去。
看到他的單純,簡單地一句話便騙過了他,林振英和洛曉玲以及在場所有人的心裡都不好受。為什麼老天要對一個可憐的孩子這麼不公?要在他身上發生如此可怕的事?而阿福傷口上的那張臉,正慢慢地探出頭來,似乎發現了周圍的動靜,好奇地看著每個人。
「英表哥,這是什麼?」繞道林振英身邊,洛曉玲輕聲問他。看著阿福又一次進入了夢鄉,生怕會吵醒他一樣,將音量放到了最低,與時常在半夜尖叫的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林振英沒有回答,只是一眼,還不足以讓他確定。於是緩緩蹲到阿福身邊,托起他的小手仔細察看起來。而那張臉也發現了他正看著自己,眼睛滴溜溜地轉著,納悶地看著林振英。嘴巴時不時會一張一合,像是有話要說,又像是肚子餓了想要覓食。
「是人面瘡。類似病毒一樣的東西,會通過某種途徑進入人體的傷口,然後寄居在裡面,就變成了現在的這張臉。」輕輕放下了阿福的手,林振英解釋道,眉頭緊了又緊。對這樣的情況只是在古書中看到過,僅憑著印象來判斷,可卻想不通這種流傳已久像是神話般的東西,怎麼會跑到現實世界裡來。
「人面瘡?」聽了林振英的解釋,我喃喃自語,眼神從驚恐變得呆滯,愣愣地看著已經熟睡的阿福,無法想像這樣的怪事怎麼會降臨到他身上。因為發育遲緩被親生父母遺棄,現在手上的那張臉更是雪上加霜,這要一個年紀小小的孩子如何承受。望著那張還在東張西望的怪臉,我頓時醒悟,怪不得院長和胡卞都誤會了阿福,原來這一切都不是他的錯。「我明白了。阿福沒有咬美美,便利店裡的餅乾也不是他偷吃的,全是這張怪臉嫁禍給他的。」
回想起剛才看到的餅乾袋,林振英贊同地點了點頭。因為人面瘡就是一種生物,雖然只是以一張臉的形式存在,卻可以和人一樣能夠說話,能夠吃東西,以滿足它生長地需求。當然,這都是在阿福不知情的時候發生的,所以才會被那麼多人誤解。
「頭,那這東西會不會傳染啊?有沒有辦法治好?」阿武焦急地問道。聽說人面瘡類似於病毒,四個人首先想到了傳染的問題,如果蔓延開來的話,那這座城市將變成一座妖怪都市。想像著不論什麼位置,所有人都背負著一張怪臉,別人說話的時候它在笑,睡覺的時候又在偷吃東西,那將是多麼可怕的事。
「當然會傳染,所以我們要找到讓阿福致病的原因,以防擴散。至於治療——」林振英十分肯定地回答,神情略顯凝重。阿武的問題提得很好,這也正是他想告訴大家的。可當說到關鍵時刻時,走廊裡忽然傳來了一陣亂,打斷了他的思緒,還有未說出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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