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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下一個目標 文 / 貓媽

    重案組人馬早已收隊,這座位於半山區的豪宅變成了空宅,被僱傭的人員也全都一一遣散。偌大的房子猶如西風殘照,不見了往日的溫馨畫面,失去了曾經的熱鬧非常。留下的只有滿地凌亂的碎片,解析著人間幕幕慘劇。

    重案組的辦公室裡,聽著文、武、全、才的鬼神論,胡卞發出了不屑一顧的笑聲。儘管這笑聲聽上去很假很做作,但是他那一臉質疑真偽的表情卻人讓十分厭惡。一夜未眠的四人頓時沒了好脾氣,氣呼呼地離開重案組。看著他們走出辦公室,胡卞收斂了笑容,目光冷峻的盯著門口。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沒人看得懂他的眼神,因為他留給別人的印象永遠是猥瑣齷齪的樣子,沒人能夠真正讀懂他的內心世界。

    「你——真的沒事吧?」跟在林振英身後走到家門口,他猶豫地問我,始終難以相信我毫髮未傷。就算之前的暈倒是用來騙胡卞的,可是那捂著胸口一瞬間的皺眉也是在演戲嗎?

    「好像盼著我有事似的?你看我像受傷的樣子嗎?」我拍拍胸口做給他看,表現的很健康,很完好,不滿的說道。

    「沒事就好。先去休息一下,一會走的時候我叫你。」林振英從頭到腳打量著我,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除了臉色差一點,其他都還好。她是個神經敏感的人,小傷小痛都不能忍受,如果羅剎真的傷了她,絕不會挺到現在還能表現出安然無恙汊。

    「嗯,那我先進去咯!」見他不再起疑,我擰開門穩步走進去,卻迅速地關上了門。

    倚靠在房門上,我捂著劇烈疼痛的胸口,不敢喘息。直到走廊的對面也傳來的關門聲,才重重地吐出口氣。從昨晚被羅剎打傷開始,我一直挺到現在,還要裝作一副沒事人的樣子,真的忍得好辛苦。剛剛為了讓他相信而拍了兩下胸口,又帶出一股腥甜的味道湧到喉嚨。我急忙跑進浴室,那口鮮血終於忍不住噴了出來。

    靠著牆癱軟的慢慢下滑,我蹲坐在地上。走上這條路之前已經想到了會困難重重,雖然忍著劇痛還要裝得一臉傻笑,可我依然義無反顧。鼓勵自己一定要堅持下去,為了那些還沒看到的風景,為了我至死不渝的愛情,就算是受傷又有何妨朕。

    正在我垂然顧影自憐的時候,菁菁那只衰鬼又和我開起了玩笑。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我背後,拌著鬼臉向我靠近。而我已今時不同往日,當它穿牆而入的時候便感受到了那股鬼氣。想必也不會有其它鬼怪敢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除了菁菁還能是誰。

    「別玩了,我好累,沒力氣陪你解悶。」就在菁菁做好了一切準備想要嚇倒我時,我無力地對它說道。這只衰鬼也不看看時候,我都傷成這樣了還想著玩,只是現在沒有力氣而已,否則一定罵得它狗血淋頭。

    「你怎麼了?哇!吐血啊?你又受傷啦?」聽我的聲音有氣無力,菁菁發覺到不對勁,探著脖子朝水池望去,大聲驚呼起來。納悶我怎麼總是出狀況,搞的自己偏體鱗傷。

    「噓——你小聲點行不行?難道要讓整棟大廈的人都聽見嗎?」我極其不耐煩地壓低了聲音教訓它,這麼個喊法怕是對面的林振英都要聽見了,那自己的努力不都白費了。

    「對不起,對不起。」見我心情不佳,菁菁趕忙摀住嘴道歉,然後蹲到我身邊,不解地問道。「怎麼你沒告訴林師傅嗎?如果他知道了一定會幫你治好的。」

    「我就是不想讓他知道才不說的,你也不許告訴他,否則我和你絕交。」我指著它的鼻子狠狠地說,真怕它這張大嘴巴會跑到林振英面前亂說。於是用絕交來威脅菁菁,用盡了我全部的力氣。說完之後,我又將頭靠回到牆上繼續喘氣。不知道這傷會不會自愈?希望不要托得太久,這樣很容易會露出馬腳。

    菁菁不解地揉了揉鼻子,這兩個人還真是奇怪,自己有什麼事都不願意告訴對方。明明相互喜歡就是死也不說,可又每天都黏在一起,還不覺得尷尬。真是讓鬼看了都著急,而他們自己卻不急。不過這裡最辛苦的就是我這只衰鬼了,雖然知道兩人的心事,又都被禁止說出來,簡直快憋死我了。菁菁急得百爪撓心,但是想到林振英的警告和我的要挾,看樣子就算爛在肚子裡也不能說了。

    「可是不說的話,你的傷怎麼辦?」菁菁疑惑地問我,內傷不同於外傷,不是過幾天結痂之後就會痊癒的。忽然想起林振英為我祛除妖毒時的樣子,靈機一動有了辦法。「對了,你可以試試用自己的真氣療傷啊!那次林師傅給你逼出妖毒的時候,就是把自己的真氣注入到你身體裡的。」

    「用真氣?可是我不會呀!」也許菁菁的辦法是個很不錯的建議,可是想到我對這些一竅不通,又如何自我療傷呢?

    「閉上眼專心地想啊!你不是一想什麼就會變成真的嗎?只要你聚精會神地想著傷痛的地方,然後運起身體裡的真氣就行了。試試吧!」菁菁興奮地看著我,好像它的辦法一定能行似的,既然不能求助於人,那就只能靠自己了。

    「也不是啊!有些事我想了很久也沒變成真的。」想想我和林振英現在的關係,就是對我最大的諷刺。就算我再怎麼用心去想,現階段也不可能實現。

    「哎呀!你先試試嘛!試試嘛!」菁菁好像比我還要著急,拽著我坐直了身體,催促道。好像很期待看到我成功時的樣子,好證實它的天資聰穎。

    我半信半疑地看著菁菁,被這只衰鬼逼得沒有辦法,只能照它的意思去試一試。雖然不知道它的方法是真是假,又或者能不能成功,可是現在沒有人能幫我,一切都只能依靠自己。

    盤起雙腿讓身體坐端正,我閉上了雙眼,細細地感受身體裡氣息流動,全神貫注到受傷的胸口。一時間,真氣由四面八方湧來,匯聚在胸前,分成了一陰一陽兩組勢力,纏繞著盤旋起來。只覺得胸口忽涼忽熱,好像有什麼異物隨著真氣一起攪動,剜肉般的疼痛讓我眉頭緊皺。突然,真氣將異物拋開,直奔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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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痛苦地輕哼了一聲,異物已經衝破了喉嚨,帶著強烈的痛感湧了出來。又是一口鮮血噴出,就覺得身體如抽絲般的乏力,靠倒在牆上。

    難道是失敗了?為什麼比之前感覺更疲憊、更無力?身體輕飄飄的,風一吹就會刮跑的樣子,若不是還有氣一進一出,輕微的喘息真的會讓我以為只要一口接不上,就會馬上斷氣。

    「阿貓?你感覺怎麼樣?」菁菁輕聲問我,看到我氣若游絲的樣子,緊張得鬼臉更加慘白。但見我還能搖頭回應,立刻又來了精神。「你試試深呼吸,看看胸口還會不會痛?」

    我沒好氣地瞥了它一眼,要知道這一瞥有多困難。連喘氣的力氣都快沒有了,怎麼還有力氣去深呼吸呢?可是看它一臉的自信,我最終還是選擇了信任。重新閉上眼,我慢慢地長吸了一口氣,再重重的吐出去,沒有任何感覺。

    「怎麼樣?還痛嗎?」菁菁繼續追問。

    經它這一提醒,還真沒感覺到痛。我吃驚地坐了起來,連忙用手揉揉胸口,還是不痛。看著菁菁比先前更緊張的模樣,我笑了起來。這是第一次運功療傷,還是在一隻女鬼的協助下完成的,而且照效果來看應該是成功了。忽然又活了過來,我感到精神百倍,就連氣色也好了很多,全然沒有了剛才病怏怏的模樣。學會了這個方法,今後就不用擔心受傷的時候被林振英發現,因為只要在無人的時候,我就可以自行療傷,不怕他再為我擔驚受怕。

    見我恢復了往日的活力,菁菁也瞇著眼睛樂起來。我早已經成為它現在最重要的人,只要我平安,它就可以無憂無慮著等待投胎的日子。只因為它心存感激,是我將它帶到林振英身邊,也帶給它重生的機會和希望。

    不知道是誰啟動了那部早已停止運作的電梯,紅色的數字顯示在無人注意的時候緩慢跳動。運載著死亡的氣息忽上忽下,尋找著下一個目標。正在這時,一名身著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走進了電梯間,按下了呼叫電梯的按鈕。

    『咚』一聲,那部怪異的電梯慢悠悠的爬到了被呼叫的這層樓,門自動打開了。中年男人奇怪地向旁邊看了一眼,難道又恢復啟用了?也沒多想,便走了進去。按動了下一層樓的按鈕,眼看著電梯門嘎然閉合。

    突然,電梯內的天窗又一次被打開,一條熟悉的繩圈晃晃悠悠降了下來。見男子正低頭看著自己的鞋面,對頭頂上的事全然不知。繩圈瞬時射出,套向男子的脖子。可這一次似乎沒那麼好運,繩圈撲了個空,就在它落下的同時,男子剛巧彎下了身,想要撣去鞋面上的灰塵。可是低頭時正見上方有個影子出現,不禁好奇地扭頭看去,立刻大驚失色。

    「啊——鬼啊——」男子驚聲尖叫,摔坐在地上。看著眼前這條繩圈,讓他想到吊死在這裡的梁美娟。可奇怪的是他為何如此懼怕?只是看到一條繩圈便聯想到是梁美娟陰魂不散。究竟他怕的是梁美娟的鬼魂,還是面前這條奪命的繩圈呢?

    被男子發現,繩圈快速的縮回到天窗,只是這樣放棄心有不甘。如同一條伺機而起的毒蛇,繩圈扭動了兩下再次射飛出去,可還沒接近中年男人,電梯便停了下來。門還未完全打開,男子便連滾帶爬的逃了出去,向人多的方向跑去。一邊不住的回頭遙望,一邊驚呼著有鬼,跌跌撞撞地進入了珊姐的公司,惹得職員們一臉詫異。

    跟著林振英雙雙進入警局,我立刻覺得頭痛欲裂,胡卞這個人好像並不太相信神神鬼鬼的說法,上次我說見鬼已經被他恥笑過一番。雖然這是程序中的循例問話,可我真的很難和他解釋,如果這次又對他說陳的家人是被鬼所殺,可想而知,他的表情會是個什麼鬼樣。

    「嗯?阿貓,快走啊!」林振英已經走到了重案組辦公室的門前,回頭卻發現我落在後面很遠。雖然知道我的疑慮,但是卻不得不配合重案組的工作,把我帶回了警局。

    「哦——」我極不情願地拉長了聲音應和他,可腳下仍然磨磨蹭蹭不肯邁步。

    突然,重案組的辦公室裡傳出了一個中年男人風言風語的叫喊聲。被他說講的內容吸引,我三兩步追上了林振英。兩人不解地相視一眼,透過辦公室的玻璃門向內觀望。胡卞正坐在辦公桌後,無奈地捂著耳朵垂下頭。而一個男人驚恐萬分的表情,正大肆渲染剛才的見聞。

    「阿,相信我,真的有鬼呀!大廈的電梯裡有鬼呀!一定是梁美娟,一定是它,它陰魂不散地想要報復我,之前那個女孩子也一定是它殺的。」中年男人歇斯底里地大喊。

    「先生,這裡是警局,不是道觀。抓鬼呢要找道士,我們只管抓賊,幫不了你。」胡卞不耐煩地說,對他所講的內容不以為然,還戲言調侃,以為他只是電影看多了,胡思亂想罷了。

    我咬牙切齒地瞪了林振英一眼,這下你看到了吧,胡卞是無論如何也會不相信鬼怪一說。竟然還天真地把我帶來警局,這只能是給他找了個笑柄,然後奚落一番而已。

    可林振英卻顯得滿不在乎,好像已經習慣了別人這樣的言辭和想法。不在意胡卞不屑的調侃,更吸引他的則是那中年男人的胡言亂語。猛然間推開重案組的大門,我倆走了進去。

    「你剛才說什麼?梁美娟為什麼要報復你?還有那個女職員是怎麼回事?」林振英嚴肅地問他。如果自己沒有猜錯的話,這個男人一定和那個已死的女職員有著什麼聯繫。從他剛才表情中可以看出,雖然已經害怕的要命,但是提到那個女職員的時候,還是刻意的迴避了一下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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