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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十五章 破裂的幻想 文 / 貓媽

    已近夜半十分,在黑霧籠罩下的石澳村顯得十分靜寂。但在村子的最深處,那座僻靜的房子裡,卻又波濤暗湧。

    被林振英的隔空符打中,讓葉忠良損失了不少怨氣。而鬼的存在和修為的提升,都需要不斷的累積怨氣,讓它有留在陽間的理由,讓他有實施報復行動的資本。

    葉忠良滿心怨恨的看著自己逐漸變黑的鬼爪,不甘心辛苦吸取的怨氣就這麼被打散。漸漸的,它的表情由憤怒變成了好奇。這段時間以來,如何能從一個剛死去的屍體上,獲得最大的怨氣,以盡快提升修為的這件事,讓它費盡心思,絞盡腦汁。它奇怪,為什麼每吸收一個人的怨氣後,自己的身體都會變得更暗更黑一些?這裡面究竟有什麼玄機是自己的不知道的?也許盡快提升修為的方法,就隱藏在這裡面。

    就在葉忠良出神的時候,一隻灰色的大老鼠從它身邊經過,有恃無恐的閒逛著。葉忠良彈出一根手指,只在老鼠身上輕輕一劃。一道冒血的傷口便出現在老鼠的身上,但這傷口,還不足以讓老鼠致命。

    帶著傷,老鼠依然四處驚慌的逃竄,血跡在地上畫出了一條條線。沒過一會,老鼠突然變得異常起來。葉忠良像發現了新大陸般,趴在老鼠旁邊仔細觀察著。

    只見老鼠開始在地上痛苦的打滾,身上冒出了熱氣,最後連皮毛也發出了焦糊的味道。因為從體內發出了巨大的熱量,讓老鼠痛苦不已,備受折磨。直至最終不甘心的死去,兩隻眼睛已經凸出了眼眶,嘴巴也張的大大的,死壯異常恐怖。

    之後,一股強大的怨氣從老鼠的鼻孔裡飄出。葉忠良迅速的吸收著,驚奇著一隻小小的老鼠,釋放出的怨氣居然比人還要重。

    「哈哈哈哈——終於讓我悟到了,再加上它,看誰還能攔得住我?」葉忠良摸著胸口裡那顆跳動的心臟,邪惡的狂笑道。

    在石澳村的那間破房子裡,莫玲正滿臉汗水的在廚房裡煮飯。每一勺、每一鏟,她都那麼小心翼翼,精心的烹飪著。

    「媽媽,媽媽,你看好不好看?」明明穿著一身莫玲剛剛買給他的新衣服,高高興興的跑進了廚房。

    「呵呵,很好看。明明穿什麼都好看。」莫玲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看著明明快樂的樣子,心滿意足的笑道。

    「謝謝媽媽。這件超人衣服我太喜歡了。」明明指著衣服上印的超人圖案,感激的看著媽媽。

    「明明乖,媽媽在煮飯,會把你的新衣服弄髒的。快點出去,馬上就能吃飯了。」莫玲彎下腰,慈愛的看著明明說。

    「好。」明明乖巧的點了點頭,跑了出去。

    不一會,莫玲端著盤子和兩碗飯走出了廚房。

    「哇!好香啊。」明明趴在桌子上,問到菜香撲鼻,不禁吧唧了下小嘴。

    「呵呵,是明明最愛吃的糖醋排骨。」莫玲將盤子放到桌上,夾起了一塊排骨放到明明的碗裡。

    「太好了,我們很久都沒有吃了。媽媽,你也吃呀。」明明開心的將排骨放到嘴裡,細細的吃了起來,好像連骨頭都不捨得吐出來。

    「媽媽不吃,媽媽看著明明吃,只要明明高興,媽媽就飽了。」難得做一次明明喜歡的東西,莫玲不忍心吃一口,全都要留給明明吃。

    「不嘛。媽媽不吃,那明明也不吃了。」聽了媽媽的話,明明撅起了小嘴,不滿的對莫玲說。

    「好好好,媽媽吃,明明也多吃點。」說著,莫玲又夾了一塊放到明明的碗裡,然後在盤子裡挑出最小的一塊骨頭,放在嘴裡咬了一小口。

    看到媽媽也在吃,明明再次高興起來。然後大口大口的吃著排骨。

    就在莫玲母子正上演著一出母慈子孝的溫馨畫面時,一陣大風從窗戶外面刮了進來。吹的天花板上吊的燈泡左搖右擺,讓房間裡的光線一會明,一會暗。

    「怎麼突然起風了?」莫玲看著晃動的燈泡納悶的自語,然後對明明說,「明明吃,媽媽去把窗戶關好。」

    當莫玲站起來轉身之際,葉忠良的鬼影突然現身在莫玲面前。看到葉忠良的鬼魂,莫玲被震驚了,隨後害怕和恐懼爬上心頭,慢慢向身後的明明退去。

    「媽媽——」明明害怕的扔下了筷子,撲到莫玲的懷裡。

    「葉忠良,你都死了,還回來幹什麼?」莫玲不敢相信的看著葉忠良,不甘的問。

    「幹什麼?你是我老婆,他是我兒子。我死了誰來養你們?所以我要帶你們走,這樣我在下面才會安心。」葉忠良兇惡的講述著自己的歪理,對它來說,已經完完全全成為了一隻惡鬼,不再有善良,不再有愛心。

    「不,我們都離婚這麼久了,我和明明根本就不需要你的照顧。」莫玲真的以為是葉忠良放不下她們,才會回來的。她不知道,其實這是在對鬼彈琴。

    「可是我在下面會牽掛你們,會擔心你們的。」葉忠良裝出一副可憐又認真的表情對向莫玲和明明。話音一落,變伸出兩隻鬼爪落向了母子二人身上。

    只一瞬間,明明的臉上,莫玲的胸前,已被葉忠良劃出了幾條深深的血道。驚懼和疼痛讓她們發出了慘叫的聲音。

    「明明——明明——我的孩子。」莫玲看著明明的臉上又多出幾條傷口,已經心痛到了極點。

    「媽媽,好熱呀!好熱呀!」明明捂著臉上的傷口,血水順著手指間的縫隙流了下來。此時的明明,已經因為全身發熱,而讓小臉通紅了。

    「明明,你怎麼了?你——」莫玲的話還沒說完,自己也忽然感覺到全身有火在燒一般的灼熱,直到難以忍受。

    「慢慢享受吧!痛苦和折磨也是一種美!哈哈哈哈——」葉忠良如同欣賞美女一樣,欣賞著這對正飽受煎熬的母子。

    當全身越來越熱的時候,明明的臉上,胳膊和手上,開始出現了被燒焦一樣的黑痕。一陣陣焦糊味飄到了天花板,像是放在明火上的肉被燒焦一樣。

    隨然莫玲的痛苦一點都不比明明少,但是看到自己的兒子要受到這樣的折磨,莫玲既痛苦又悲傷。隨後,艱難的向明明伸出了雙手。

    「媽——媽——」莫玲掐住了明明的脖子,讓明明禁不住更加困惑,哀怨的叫著莫玲。

    而此時的莫玲,已經被灼燒的再也無法忍受了。在掐著明明的脖子,讓他一點一點窒息到死的時候,莫玲的心完全粉碎了,碎的連一塊渣滓都撿不起來。她再也不要看到弱小可憐的明明再受到任何的痛苦煎熬了,也許親手結束明明的生命,是對他最好的選擇。這樣,明明以後再也不會受苦了。

    看著明明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慢慢的垂下了掙扎的小手。莫玲忍著心靈和身體的雙重劇痛哭了,心被撕裂的痛讓她發出了嘶嚎的哭聲,可當眼淚流下的時候,瞬間就被炙熱的身體蒸發的一乾二淨。

    莫玲艱難的抱起了已經嚥氣的明明,憤恨的看了眼正對她們陰笑的葉忠良後,嘴裡用力一動,咬舌自盡了。

    霎時間,兩團巨大的黑氣從莫玲和明明的身體裡浮出。葉忠良狂笑著將這些怨氣據為了己有。

    我憑著大腦裡浮現出的地圖,順利的將其他人帶到了莫玲家的門口。

    看著屋內亮著的燈光,我還慶幸著我們能夠及時趕到。車還沒停穩,我便迫不及待的開啟了車門跑了下去。林振英,榮兆佳和lesley則緊隨其後。

    正當我幻想著曾經浮現在眼前那溫馨甜美的一幕推開莫玲家的大門時,兩具面帶仇恨和無奈,相互擁抱著的屍體,出現在了我面前。我木然了,腦子裡莫玲為明明夾菜的畫面,像摔碎的玻璃一樣,一塊塊的裂開,露出了鋒利的尖角,刺痛了我的心,我的全身,血像汪洋一般湧了出來。

    隨後趕來的三人,也被這一幕定住了。榮兆佳怨恨又自責的用拳頭錘著門框,來發洩自己滿心的悲哀。

    而見多了鬼怪和死人的林振英,此時卻閉起了雙眼,不忍心再看一眼。平時玩命的做著除魔降妖的事,現在卻救不了這對可憐的母子。

    lesley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想什麼,不知道該做什麼,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讓莫玲和明明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我難以置信的向這兩具屍體慢慢走去。被燒焦的味道還飄蕩在房間裡;明明和莫玲的身體上還殘留著當時被灼燒的黑痕;而桌子上,那盤糖醋排骨還冒著熱氣。我們這麼拚命的趕來,卻還是幫不了她們,我明明想著可以救她們,卻還是晚到了一步。看著明明和莫玲的屍體,我發瘋了。

    「這就是——這就是你幹的好事,你看見了嗎?看見了嗎?」我突然轉過身,對著目瞪口呆的lesley瘋狂的大喊大叫起來,眼淚一串串的落下。

    「不是我,不是我。」lesley失神的搖頭否認,忽然,她的神經像被什麼拉緊了一樣,也衝著我大叫起來,「你為什麼要怪我?你怎麼不想想你自己有沒有做錯什麼?要是你能早點放手,她們——還有那些死去的人,現在都應該是好好的。」

    「lesley,你說什麼呢?」榮兆佳憤怒的對lesley大喊,他沒想到lesley會任性、不懂事到這個地步。

    聽了lesley的話,剛剛發瘋的神經像被潑了冷水一樣,瞬間安靜了下來。是呀!為什麼我總是責怪lesley呢?難道我就真的沒有一點責任嗎?如果我沒有和榮兆佳在一起的話,現在肯定不是這個樣子。也許,那些人會因為葉忠良的死,而繼續開心的活著。可是——可是我都做了什麼?我都做了什麼?

    想著這一個又一個問號,我的魂被這些死去的人牽走了。臉上已然沒了任何表情,只有淚水像決堤的大壩一樣,奔湧出來。

    我底下頭,埋藏起那雙如同死人一樣的眼神,沒了神志一樣默默的走出了莫玲家。

    「阿貓——」看到我這個樣子,林振英一定認為我把所有的錯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才會如此落魄和失神,心痛的好像心臟被一隻手抓緊了一樣,讓他喘不過氣來。

    榮兆佳又何嘗不會覺得心痛。但是在他的心裡,還有很多個結沒有解開。為什麼我會和lesley在一起?為什麼我要幫忙找兇手?為什麼要瞞著他做那麼多事?

    夜幕裡,我漸漸消失在眾人的目光中。榮兆佳將他所有的疑問和不滿全都發洩在了lesley的身上,他覺得,只有lesley才是最清楚整件事的人。

    榮兆佳撥通了重案組的電話,將這裡的情況簡單的描述了一下,然後保護著現場,等待大部隊的支援。

    「lesley,剛剛cat說的什麼意思?什麼叫都是你幹的好事?你說啊——說啊——」榮兆佳對lesley怒吼著,他被這件事搞的快發瘋了,他想要知道全部的真相,迫不及待的。

    「我——」lesley見事已至此,不得不說。於是掉著眼淚,將整個事件的前前後後,向榮兆佳坦白了。

    待榮兆佳聽明白整件事後,悔恨的打了自己一個耳光。他不明白為什麼之前要那麼對我?難道只是因為被葉忠良迷了心智嗎?還是說,我們之間,缺少著一種默契,一絲信任。而讓我受了這麼多委屈,現在還在瘋狂的自責中。

    「振英哥,你去找找cat吧。我不放心她,天這麼黑,要是走丟了或者遇上葉忠良,那就麻煩了。」榮兆佳沒了一點脾氣,近似於哀求的對林振英說,而自己則要留下來等待重案組其他成員的支援。

    「嗯,好。」林振英點了點頭,返回到了車子上。就在我離開的時候,他已經想衝上去拉住我了。

    「那我呢?」lesley抹著眼淚問,她不想一晚上都呆在這裡,和兩具屍體對坐到天亮。

    「你就呆在這裡,等完事了和我一起回警局。」榮兆佳正眼都沒瞧她一眼,按捺著火氣回答。

    我一個人,走在黑漆漆的路上。沒有一盞路燈為我而亮,也沒有一顆星星為我而明。我失魂落魄的走著,腦子不斷的重複那些問題,還有那些死去人的身影。

    都是我的錯,全部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和榮兆佳在一起;不該在lesley幾次三番的糾纏下還死不放手;也不該答應lesley去找什麼兇手;更不該答應lesley要替她保密。我的善良變成了愚蠢,我的好心成了葉忠良殺人的幫兇,已經有五個人因為我錯誤的決定而含冤離去。而我,卻還好好的活著。如果現在葉忠良再次出現,我不會掙扎,也不會逃避。我會乖乖的把命給它,然後去到下面,和那些被我害死的人們說聲對不起。

    就這樣走著,就這樣想著,就這樣淚奔著,天漸漸亮了。我不知道我走了多久,也不知道我走了多遠,更不知道我現在置身何處。我只知道我是個罪人,是個蠢鈍如豬的人,是個不值得同情和可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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