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靜悄悄的,白雪感覺到自己的心狂亂的跳動著,有些繚亂。
雖然洛靈告訴她他們都知道了她就是慕容清,但此刻,被夏雲沂突然這麼一喚,白雪還是驚的無所適從,週遭的一切瞬間化成了虛無。
白雪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跑回的房間,再一次將自己丟到被中,只是,這一次沒有哭,而是笑了起來。
這一切,恍同夢境。
冥冥之中,上天似乎早有安排。
知道所有人都識破了她的身份,白雪也不再帶著面具。當她一身白衣,玉釵挽著青絲,以清麗絕俗的容顏站在夏雲沂的面前時,他呆呆的,沒有任何反應。
但白雪從他一雙幽眸看到他內心的情緒在翻湧,那是一種欣喜而狂放,彷彿世界突然間明亮燦爛起來,彷彿所有的陰霾都蕩然無存。
「清兒。」這一聲,飽含著他所有的情感。
白雪輕輕的點頭。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站著,靜靜的看著對方,天地間頓時變得飄渺虛無,只有他和她,安靜的存在著。
有夏雲沂的旨意,湖心涼亭,週遭十丈之內,沒有任何人。
夏雲沂輕握著白雪的手,微笑著望著她,直望到彼此眼中有了淚意,他才輕輕一俯身,輕輕吻在了白雪的眼角。淚水熱熱的,鹹鹹的,有著無法說出的想念,有著無盡的纏綿情感,瞬間撫平了這兩年來心中所有的悲痛傷心。
擁著那暖暖的身體,感覺到她的心跳,他終於笑了。
兩年來,他第一次笑的這麼發自肺腑。
兩年來,他再次感覺到幸福的滋味。
這樣不知過了多久,所有的思念在此刻全部化成了不肯放手的相依相偎。
白雪將頭埋在他的懷裡,眼角還有著淚痕,輕輕的說:「夏雲沂,我想你。」他的身體微微一震,捧起白雪的臉,輕輕的吻了下去。所有的悲傷與喜悅,還有那些伴隨著痛苦的悸動,都在此刻,化作了這一個深吻。
時間在此刻,拉成了永恆。
夜晚,夏雲沂將白雪抱到了兩年前,他們的喜房內。
夏雲沂拉著白雪走進房間,還不及開口,白雪忽然覺得腰間一緊,灼熱的手掌像烙鐵一般,牢牢的將她抵在了門板上,向後一退,吱呀一聲,門被關上了。
他俊美的臉逼近她,「清兒,把你欠我的都還給我。」
白雪未還不及開口,就看到他低首狠狠的壓住了她的唇。兩人的皮膚在摩擦中帶著一種酥麻,她幾乎暈眩地感到腦中混沌起來,不受控制的發出了一聲呻吟,臉上立刻飛起一抹紅暈,臉頰,耳根,瞬間都紅了起來。
他低低一笑,撬開了白雪的牙關,炙熱的唇舌不知節制的攻城略地,在她的唇齒間放肆的繾綣溫柔。
白雪感覺腦中似有煙花在綻放著,他的氣息在她的脖頸間流竄著,她的雙唇顫抖起來,呼吸也變得急促。
感覺到她的變化,他體內也湧起了點點滴滴的渴望,一點一點的穿過肢體和心中,啞聲喚著她,「清兒……」
「嗯。」白雪迷迷糊糊的支吾了一聲。
他附在她耳邊,低啞著聲音,「你還欠我……」他咬了她的耳根一下,「一個洞房。」
白雪渾身顫了一下,微微睜開眼睛,又飛快地閉上,臉上帶著羞紅,有些不知所措。全身所有的力氣也瞬間被抽掉,軟軟的靠在他的懷裡。忽然,白雪的頭被摟的往後一仰,整個人被他抱著放到了床榻上。
白雪靜靜躺在床榻上,整個人呈現一副嬌羞慵懶的樣子。看著她漲紅著臉不說話,夏雲沂凝著她的眸子好久,才慢慢伸出手,手指探出,極緩的攥緊她的腰帶。他感覺到自己的手指在顫抖,他的心狂跳著,終於翻手一扯,雪白的衣裳像夜裡綻放的曇花,從她的肩頭分開,落下……
他俯身,唇落在白雪的臉頰上,繼而一路向下,如雨點般的吻,好似火種,點燃了兩個人體內燒灼的**。她的身子,她已無法控制,頭也暈暈的,感覺四週一切都變得溫柔。
「嗯……」
白雪發生了低低的呻吟,燒灼著彼此的呼吸。
黑暗中,無盡的纏綿。
痛楚襲來,白雪倒抽了一口氣,痛的眼淚從眼角緩緩滑落。他溫柔地將她眼角的淚吮乾,溫柔的帶她去刻骨撩人的世界。
痛楚帶著繾綣溫柔的纏綿,欲生還死,欲顛還狂,讓白雪一陣慌亂,一陣沉淪,沉醉在這刻骨的溫柔中無法自拔。
夜正濃,白雪羞澀的偎在他的懷裡。縱然房間裡黑暗一片,她還是害羞的不敢睜開眼睛,只將自己藏在他的懷裡。
他低啞喃了一聲,再次將她帶入極盡歡樂的世界。她的嬌軀也不受她的控制,一次次感覺到他體內暗湧的情潮。
翌日,屋外鳥鳴啾啾。
白雪睜開眼睛,憶起昨夜的繾綣,玉臉乍然紅了,嫣紅令她綻放著無與倫比的美麗。她的這一抹嬌羞,映入他的眼簾,並不陌生的渴望再次被她點燃。
一直到艷陽高照,兩人才磨磨蹭蹭的走出房間。
待看到院子裡綽綽的身影時,白雪似做了錯事了般,紅著臉想逃,卻被洛靈眼尖瞧見,大聲喚住了她。
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白雪的臉頓時「騰」的紅了起來。
第二日,夏雲沂陪著白雪去了白柔的墳前。
這墳,夏雲沂派人維護的很精心。
白雪將一束淡雅的菊花輕輕放在白柔的墓碑前,眼淚頓時噙上了眼眶。這一滴淚,她不知是她自己流的,還是慕容清流的。
只是,她越來越明白,她不再是白雪,她只是慕容清了。
看著墓碑好一會,她扭頭,「我想單獨與我娘說幾句話,行嗎?」
夏雲沂溫柔的拭去她眼角的一滴淚,「你要保證,別太傷心了。」
她笑笑,看著他走開了,她才低低的跪在了墳前,喚了一聲,「娘。」
這一聲娘,是她發自肺腑的一聲喚。
她瞅了瞅夏雲沂,「娘,女兒不知道自己這樣的決定究竟是對還是錯,他如今已經是皇上,他於女兒,是唯一的夫,可是,女兒卻不是他唯一的妻。」
夏雲沂怕她在墳前跪的太久,輕輕咳了幾聲,走近,「清兒。」
白雪由他扶起,笑道:「我們回去罷。」
兩人剛回到御陽府,就看到洛靈急急的跑來,拉著白雪的手就要走。夏雲沂見狀,也急忙跟了上去。
馬車上,洛靈急急的解釋著,「清兒,我哥要走了。」
白雪心底一顫,這才發覺這些天一直都沒有看到洛忱。而現在,他要回雪蒙國了。他這樣,是要不告而別嗎?
白雪瞥了夏雲沂一眼,見他臉上閃過一絲複雜。
城門處,他們趕到時,洛忱坐著的馬車正要出城門。
白雪一驚,急急跳下馬車,攔在了馬車外面,大聲喊道:「等一下。」
車簾驀的被掀開,洛忱看到白雪,眸光一顫,低啞的聲音喊道:「清兒,你……」他的目光瞥及到夏雲沂還有洛靈時,眸光一滯,緩緩下了馬車。
「你這樣不告而別,我會……」
洛忱心一緊,「你會怎麼樣?」
白雪瞪他一眼,未及開口,他就說:「會不會很想我?」語罷,目光瞥向了夏雲沂。
「才不會想你。」白雪恨恨道。
聞言,洛忱微微一笑,「沒關係,只要你讓我想,這就夠了。」
白雪心中一悲,「不是的,我會想你。」
「以朋友的身份。」夏雲沂一把摟著白雪道。
洛忱朗聲笑了起來,眸間卻閃過一絲黯然,又飛過一抹釋然,「夏雲沂,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對清兒不好,我就會立刻回來將清兒帶走。」
「你放心,你說的情況,永遠都不會發生。」夏雲沂堅定道。
洛忱再次放肆而又溫柔的凝了白雪一眼,目光落在洛靈身上,道:「還有,替我照顧好妹妹。」
說罷,他瀟灑的跳上了馬車。
白雪偎在夏雲沂的懷中,眼淚流了出來。
洛忱走後,白雪也離開了御陽府。她沒有跟著夏雲沂去皇宮,而是跑到洛忱的那處宅子裡。
這一日,宅門又被敲響。
白雪望著宅門一笑,「誰啊?」
「清兒——」外頭傳來夏雲沂鬱悶的聲音,「清兒,你快開門,我有事與你說。」
白雪緩步走至門旁,對著門外道:「我不想聽。」
「我保證,你一定會想聽的。」
白雪「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真的嗎?」頓了一下,「可是,我還是不想聽。」
「真的不要聽?」他笑了起來。
「真的不要聽。」
白雪的話音落後,門外突然安靜了下來。她微微一愣,將耳朵貼著門上聽著門外的動靜。以為他走了,正要拉開門時,忽然聽到他的聲音響起,「唉,我也真是,見你不願意當皇后,我想這皇帝也當的沒意思,本來我還想說將皇位傳給四哥,看來某人不領情,我還是回去繼續當這皇帝算了。」
白雪驚的說不出話來,直到聽到他離開的腳步聲,才驀的將門拉開。看到他並未走,而是笑盈盈的看著她,嘴角帶著一抹狡黠。
白雪忽然也笑了,她感覺到心底有一抹情感包圍著她。
叫做——
幸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