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們走開蒙毅探過身子來問,「怎麼就你一人,樊兒和微微都沒來?」
「微微家裡有事,我和樊兒本來都躺下了,結果她不肯起來,只有我被她從被窩裡踹出來了【戰國禍末代絕色第一百三十七章章節】。」
「我娘前幾天還問呢,你和她們怎麼都不上家裡來了,嫻雅已經進宮了,景瑜姐姐也出嫁了,她沒個人說話覺得怪悶的。」
「是嗎,嫻雅已經進宮很久了啊!」黃箏知道自己的確很久沒關心過這些事情了。她是想漸漸脫離出去,他們的事知道的越少越不會去關心吧。不關心了也就放下了。
「不過大王並沒召見過,還讓她住到陽德宮去了,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安排她去那裡也是有大王的道理吧。」
「只是想到她一個人在那麼遠的地方。」
「你半天就能跑個來回也不算遠。何況就算她在這咸陽城內,你們也不能隨便見面了。對了,恬是因為什麼事情不能來?」
蒙毅見她問了不免壓低嗓門小聲說,「宓辛已經死了。」
黃箏猛的摀住口防止自己驚呼出來,「什麼時候,是大王下的旨嗎?」
「據說是自殺,不過這應該也合了大王的心意。大王並沒說什麼。你為她求情,到這個月孩子已經快滿三個月了。哥哥他就是為處理這些事情不能來了。」
黃箏沒再言語而是發起呆來,回想那時與成蟜賞月他曾說過的話。
一個侍女走到黃箏身邊低聲請她過去。「大王怎麼了?」她跟在後面突然有些擔心起來。
「大王好似有些頭痛。」
黃箏進門看見屋子裡站了好幾個人,看她進來都退了出去【戰國禍末代絕色第一百三十七章章節】。趙政並沒有躺下而是靠在榻上,為防止他著涼給他披了件外衣還用被子蓋上了他的腿。
「大王若是覺得不適,不如早些回宮休息。」
「箏兒。」
「大王,不要逞強了,回宮去吧。」黃箏幫他把衣襟拉緊了些。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這麼涼應該多穿點啊。」說著他要解下自己的衣服。
「我不冷的,大王喝了那麼多酒不能受風,不必管我。」
「你總是很會照顧別人啊。」
「大王有那麼多人照顧哪裡還用得上我插手。」
「是啊,照顧我的人那麼多……」他說著用把胳膊放在額頭上閉起了眼睛,「可是有幾個人是出於真心呢?」
他這自言自語的問話黃箏沒有隨便接,這個問題恐怕誰也回答不上來。
「寡人不管誰是真心誰是假意,只要他們都服從。」
「大王,其實他們也服從你也愛你。」
「愛我?」他的問話語氣相當懷疑。「看看今天的宴會,他們平時絕不會是這個樣子。」
「可是有你在他們應該是這個樣子。」
「你說得對。」趙政有些無力的承認,「你說得對。我就是個孤家寡人嘛!」黃箏無語,在上位者注定如此。「過兩天一起去賞梅花吧。」
「大王喜歡梅花?」
「喜歡白色梅花。」
「好可惜,我喜歡紅色。」
「為什麼可惜?」
「大王既然喜歡白色,那麼為大王所種應該都是白色了。」
趙政聞言笑起來。
「大王因何而笑?」
「除了你,沒有第二個人知道寡人喜歡白色梅花。」
是啊,他有多少事可以跟別人分享?連最喜歡的東西也是個秘密,如果是自己肯定會覺得孤獨的想死。
「黃箏愚笨。」
「別這麼說話。」趙政露出膩味的神情。
「就依大王。」
「你剛才唱得歌真好聽。山有扶蘇,隰有荷華。不見子充,乃見狡童。對你而言誰是子充,誰是狡童?」
「大王,我不過隨口唱唱嘛。」
「是昔日鄭國的曲子啊。可惜我沒有機會像你們一樣谷旦於逝,越以鬷邁。」
「大王自有大王的樂趣,有所失也必有所得。」
「箏兒,你能說說你母親是什麼樣的嗎?」
「我母親?」她不知趙政為何突然問起這個,「怎麼說呢,印象最深的就是到了夏天,我們一起在湖上面採蓮蓬吃的事。」
「蓮蓬是什麼?」
「就是剛才歌裡唱的荷花的果實啊。」
「就是蓮子了,那個好吃嗎?」
「很好吃,尤其是剛成熟的,蓮子的心還不是苦的就一起吃下去。母親總是扯住我的衣裳防止我掉進湖裡。她採了很多蓮花裝飾房間。不過蓮花還是在水裡更好看,裝飾房間還是茶花最好。」
「真是奇怪,怎麼從來也沒見華陽太后吃過你說的東西?」
「也許她不喜歡吧。」
「是你特別饞吧?」
「我小的時候母親總說我挑食,為了哄我多吃一口飯她總是會想出很多新的做法……」
「那你母親現在在哪?她為什麼不跟你一起來咸陽?」
「她來不了。」黃箏神色有些黯然,「她是為了我而死,就死在我面前,她的血濺到我臉上。等殺她的人走了,我想過去幫她止血。可是……那個傷口。那個傷口實在太長了,血咕嚕咕嚕的往外冒,我按住上面下面也會不停的流出來。她一直在推我要我快點逃,可是我想不出要去那裡。她就要死了,我卻一點辦法都沒有。我守在她身邊等她身體已經完全冰涼才相信她是真的死了。」
「為什麼,自從水淹鄢城以後,鄢城並沒有再受到大規模的攻擊了。」
黃箏苦笑了下,那是一場內亂,是暗殺。「我也不懂,大概不是所有的死亡都跟戰爭有關係吧。」
「你的母親真的很愛你啊。」
「大王不也有個好母親嗎?」
「是嗎?你說她也能算是個好母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