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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九十三章 籠絡 文 / 一雅

    翌日正閒懶躺在殿中,元荷突然進來稟道:「主子,盛淑儀來了。」

    眼都未抬,道:「何時這般沒眼勁了。」

    紫寒守在我身邊做著繡活,道:「小主現在愈發倦怠了。」

    我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揉了揉眼,看著門口等著回話的元荷和一臉笑意的紫寒,不由笑道:「你們才真是好氣性,忘了她之前來相思宮是如何作為的嗎?」

    元荷吐了吐舌頭道:「做奴才的被主子小施懲戒是最平常不過的了,主子可不是不想應付拿奴婢們說事。」

    紫寒聞言不由好笑,道:「真是被小主慣壞了,小主就由著她這樣胡言亂語麼?」

    我佯裝生氣,「不想你們受氣,你們倒是有了興致打趣我。」

    元荷略收斂神色,問道:「那奴婢去回了盛淑儀?」

    紫寒沉了臉色,擺手示意她先等等,對我道:「盛淑儀雖算不上極得寵,可也是每月在彤史上也是排得上數的,否則此次也不會隨行出宮,而且似乎與皇后來往過密。」

    紫寒所言此前我亦知曉些,心下自是有計較的,不過此時不便與皇后太過親近,才想回了她。細想想也罷,我即使避諱,她也不會信我的,吩咐道:「去請盛淑儀在外間稍後,我換身衣裳便去。」

    出去時,元荷已經奉了茶水,盛淑儀安坐在椅上,一身桃紅色紗緞宮裝顯得膚白如雪,秀髮高束腦後,只用了兩枚顏色極翠的玉裝飾,清涼溫潤。見我出來,不欲指望我行禮,先開口道:「林貴儀真是千呼萬喚始出來。」

    我亦坐了下來,按了按額頭道:「夏日倦怠,正在殿內犯懶,娘娘突然過來,林暖難免要梳洗一番才能出來見人。」

    我只穿了一身月牙白繡小朵雪蓮花的柔紗寢衣,盛淑儀斜倪我一眼,並不計較,道:「確實是本宮來得突然了。」說完示意身邊跟著的宮女退下,我見她一臉認真,不由正了正神色,紫寒與元荷也悄然退了出去。

    「當年在貴儀位上我還如履薄冰,如今見了你才知道宮中竟有如此膽大如斗的女子。」

    她一句話說得突兀,我竟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不過聽到『膽大如斗』四字不免好笑,問道:「林暖自認在宮中多數時候亦是規規矩矩的,娘娘何出此言?」

    她揀了顆荔枝專心剝著,漫不經心道:「宮內宮外都沒依靠能在此處的人,你是第一個。」

    我目光看向窗外,「倒也不然,王美人父親雖在朝為官,卻也算不得什麼可依靠的。」

    盛淑儀冷笑一聲,很是不屑,「她若健全著能來此處嗎?不過是受了傷白撿便宜罷了。」

    我微微一笑,問道:「她極不受寵麼?」

    她不欲說下去,夾雜著幾分冷淡,「她的榮寵在宮中倒也是獨一份的,不過這樣的位分,不足以讓人羨慕。」

    本欲再問,卻怕引起她注意,只好轉了話題,「想來娘娘不是特意來誇讚我的。」

    她不多話所以本不喜與人周旋,直接道:「不知貴儀究竟想得到什麼?」

    「哦?」我眉目一轉,帶了兩分嬌媚,「我想要的除了皇上你們任何人都給不起。」

    盛淑儀微微一怔,想了片刻,低聲問道:「你想做皇后?」

    我搖頭,端起桌上的茶水,道:「娘娘未免太看得起林暖,其實林暖並無心爭鬥,能安然呆在一隅,與皇上每日得以相見已足。」

    她狐疑地看了我一眼,道:「貴儀竟是這樣淡泊的性子,不過既然身在宮中,很多時候也會身不由己。」

    我抿了一口茶,淺笑道:「林暖可不想有什麼身不由己的時候,即使在宮中。」

    她娥眉輕斂,道:「貴儀到底年輕了些,許多事還未曾遭遇過才能有此豪言壯語,本宮則是有前車之鑒才敢來提點於貴儀,貴儀是聰明人,若覺得本宮此舉是多管閒事,大可不必放在心中。」

    我赫然笑道:「娘娘的話我必定時時放在心中,哪個想了個清楚明白,還得全仰仗娘娘。」

    她起身,道:「本宮亦不過擇良木而棲罷了,貴儀如此才能,日後的福氣定是比本宮多的。」

    我輕笑,初見我時,她也是如此說的。快至門邊,她略遲疑,並不回頭,開口問道:「宮中人人依仗皇上而生,你是想如此嗎?」

    「娘娘何以明知故問,雖然人人如此,但亦有些人不甘如此。」我毫不避諱道。

    她的背影修長,衣服薄紗被風吹拂透出姣好身段,不再言語,快步走了出去。

    紫寒與元荷隨後進屋,忙問道:「盛淑儀究竟所為何事?」

    我笑著走至對面窗邊道:「你們不也都清明於心嗎?」

    紫寒點頭道:「看來此次出宮皇后娘娘也不得不注意到小主了,想派人先過來打聽,再考慮是否籠絡。」

    元荷略凝神,道:「主子可答應了要與皇后為伍。」

    「為伍?」我冷笑一聲,「皇后豈屑與我為伍,不過是被其利用罷了。這宮中,除了皇上,我管他人做甚?」

    紫寒與元荷聞言都不禁輕笑,亦都鬆了口氣,元荷才恍然記起什麼般用手輕打了下頭道:「瞧奴婢這記性,主子,奴婢昨夜盯了一宿,皇上並沒有進出過翩若軒。」

    我微詫異,見紫寒也漸收笑意,強壓著驚訝淡然道:「你盯著皇上幹什麼,皇上愛宿哪宿哪去。」

    元荷撇撇嘴,道:「奴婢只是見主子昨夜回宮後就一直心神不寧地盯著那兒,才不覺多留心了些。」

    不由失笑,似乎我並未做得如此顯眼,還好並非她知曉些什麼,不然依天祺的性子,可能會被滅口也說不定,道:「我不過是記掛著王美人的病情罷了,一路舟車勞頓,連晚宴都未去赴,擔心她是不是病情又加重了。」

    元荷上前收拾著桌面,漫不經心道:「主子甚少魂不守舍,每次都是想著皇上才會是那副失神的模樣,所以奴婢才想著皇上是不是去翩若軒了,不過看來是奴婢多心了。」轉頭看著我與紫寒又是嘻笑的模樣,「不過可見王美人與主子性子定是極合,主子竟也會擔心別的小主了。」

    紫寒本難看的臉色漸漸緩和,跟著她輕笑兩聲,我便道:「既然提起來了,我們且去看看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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