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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十七章 皇子 文 / 一雅

    紫寒再三確認我的決定後,才將凌挽帶走。

    「主子為什麼不再幫幫她,讓紫寒姐姐只帶她出宮就行了,是不是太危險了,凌丞相說不定還在找她,若被抓住,她恐怕就凶多吉少了,她一個人,懷著身孕,又沒人可依靠……」元荷絮絮叨叨。

    我長歎一口氣,恢復往日俏皮笑意,「我為什麼要幫她,放她和她的孩子一條生路,已經足夠仁慈了。」

    元荷搖了搖頭,認真道:「主子是怕韓夫人不肯領情嗎?」

    我淡淡答道:「以後她所面對的困難會更多,她自己能夠去面對,去解決的。」

    元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韓夫人真可憐。」

    我只淡笑,並不再言語,曾得到一人毫不摻假的真心,她亦算不上可憐。

    紫寒回來後,只替凌挽帶了聲謝,我心下釋然,她果然如我想像般堅強、勇敢。

    四月二十是二皇子生辰,宮中僅兩位皇子,又是淑妃的孩子,皇后不論從哪方面都決定大肆操辦。

    宴席在淑妃的承乾宮。承乾宮比永和宮稍小,但殿宇恢弘,紅牆綠瓦,美輪美奐。

    因韓鵬的諫言,宮中的宴會都較往更樸素節儉些,但今日非比尋常,遂又看見了如同初入宮的紙醉金迷。先帝是突然去世,天祺是獨子,雖有幾位王爺,卻是早在太后掌權時便被閒置了,都一臉喜慶,顯出皇家難得的親厚。

    二皇子博承方滿兩歲,一雙眸似極了淑妃,大且圓,烏黑的瞳,此時正瞪大了眼睛玩著手中的搖鼓,甚是可愛,乳母一直在側照顧。忽見皇后進來,身後探出一圓圓的腦袋,臉上稚氣未脫,見到博承先是一喜,後又看見天祺,正了正神色,規矩請安,倒是一副天家的穩重大氣。

    天祺今日亦很開心,拉到身邊低語兩句便讓他自己去玩,他便一溜煙小跑至博承身邊,兩人頗為投緣,處得極好,逗得席間大人一陣大笑。我是第一次見到博奕,他應該四歲未到,眉宇間有兩分似天祺。

    周寶楹姍姍來遲,她的身孕不過兩月未到,架勢卻已十足,一邊摻扶著她的宮婢幾乎步履維艱,每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待她落座,皇后才笑道:「等你的孩子生下,博奕博承也不會這樣無聊了,幾個孩子一起親親熱熱、和和氣氣,皇上見了也高興。」

    周寶楹對皇后還是一派恭謙之色,笑道:「嬪妾只是承教於皇后娘娘。」

    一邊的淑妃亦笑道:「可見昭儀是將皇后娘娘的話放到心中去了,行事這樣小心謹慎,這陣勢大老遠就知道是昭儀過來了。」

    一番話說得周寶楹臉色一陣紅了陣白,無奈是在博承生宴上,又發作不得,只陪著輕笑。

    凌芙將桌前的紅果輕咬一口,緩緩道:「若非宮中人多心巧,周昭儀又何需如此,淑妃娘娘不也對博承事無鉅細,這不就是怕出了個什麼萬一嗎?」

    淑妃依舊含笑,並不計較,「昭儀這個時辰才到,本宮還擔心是否身體又有什麼不適?」

    一言甫出,在座的嬪妃都低頭訕笑,看來很多人都對周寶楹的這招心存不滿。

    周寶楹神色早已恢復,笑道:「嬪妾現在身子並無不適,所以適才在承乾宮多走了幾步,娘娘的宮殿叫嬪妾大開眼戒,高台厚榭,金碧輝煌。」

    淑妃只淡笑,將面前的甜酒一飲而盡,這樣誇讚她宮殿的話,她自是聽得多了去了。

    周寶楹並不介意淑妃充耳不聞,依舊道:「不過早前皇上就下令,宮中應節儉用度,娘娘如此未免太奢華了些。」

    淑妃未想周寶楹會提起此事,微顯不滿,沉聲道:「承乾宮在本宮入住時就是如此,皇上見承兒機靈可愛,才偶有賞賜下來,宮中擺設亦不過是這些玩物,昭儀這樣說,是嫌皇上太過寵著承兒了嗎?」

    「待昭儀誕下龍嗣,皇上絕不會厚此薄彼的。」皇后出聲打斷。

    眾人看清皇后神色,一時都不再爭論,只欣賞舞曲。

    天祺側著對皇后輕笑,頗為讚許,他們之間縱使沒有情意,也是有默契在的。

    四月的氣溫已是微熱,如今席間一番爭論,我只想回相思宮靜坐看書。

    「小主是要幹什麼?」

    我方起身,紫寒便攔住。

    「天氣熱,出去走走。」心中卻想,要趁機看看有沒有機會可先行離去。

    「奴婢陪小主一起去。」紫寒一副不會讓我離開的架勢。

    我苦笑搖頭,要想擺脫她,我現在還做不到,只得讓她跟在身後,自己慢慢走在前面。

    承乾宮真的很大,沒走多久便更覺是出了一身的汗,不想這麼早回席,只好先坐在角落的涼亭休息。

    正打盹,紫寒忽然輕推我,做了個「噓」的手勢,便不再動。

    我正覺奇怪,忽聽見女子低語聲。其實聲音並不小,或許是距離得太遠,才聽得並不清晰。

    聽了片刻才聽出是淑妃和李昭儀還有其他幾位女子的聲音,看來人並不少,可能都一同出來散步,實在無須我們如此小心。

    我便不在意,想著也差不多時辰了,便與紫寒一同往回走。

    女子的談論並無停下之意,反而越來越多人討論,不過卻都是對周寶楹恃寵生嬌的不滿罷了。

    「雖然周昭儀性格嬌縱,但她到底懷著龍嗣,有如此的恩寵,就算是你們或許也會她般,實在不需要太刻薄。」

    這句話是李昭儀說的,但明顯不討喜,眾人並不賞臉,依舊對周寶楹強烈不滿,甚至連她也被殃及池魚。

    「連孩子都保不住的人,還有臉教訓別人嗎?」淑妃帶著冷笑說出,周圍的人一片附和。

    李昭儀臉色頓時蒼白,我亦在此進走進她們視線,眾人癟癟嘴不再言語。

    「可真是奇了,林貴儀竟也會做旁聽他人講話的事。」一嬪妃最先開口道。

    我只看了兩眼淑妃,她站在這群人中,倒真是一端莊淑女,倘若方纔她未說出那些刻薄言語的話。

    李昭儀往前踉蹌了幾步,便要倒下,紫寒急急將她扶住。

    她晃了晃頭,才道:「本宮自產後,身子一向不大好,如今又發暈了,能有勞林貴儀送我回百合宮嗎?」

    我帶了笑意,並不語,她一時有些尷尬。

    「聽聞林貴儀還懂些醫術,若能賞臉去為妹妹看看也好。」淑妃冷冷道。

    我頷首,紫寒便扶了李昭儀走在前面,我亦徐徐跟在身後離去,她是擔心我和淑妃起了衝突,不過,我豈會被一句話挑得失了理智,還是她以為我會為她抱不平。

    突然覺得好笑,不過終是尋了個機會可離去,心中暢快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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