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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百二十八章 奇兵 文 / 落千水

    拉克絲是被一通通訊從被窩裡拎出來塞進專機的。

    阿斯蘭叛逃和正義被毀的消息先後傳回卡潘塔利亞。雖然護衛們不想打攪她的睡眠,但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也沒其他辦法了。

    就在阿斯蘭被送去阿拉刻涅的醫務室急救沒多久,拉克絲也登上了慘遭內部破壞的黑色戰艦,在格納庫看到了抱著雙手,臉色相當不妙的伊瑟爾·洛恩。

    說起來,他們也沒見過幾次,要說交談……那更是一次也沒有過。

    伊瑟爾也沒像大部分軍人那樣敬禮。

    但拉克絲很自如的用一種熟人的語氣開了口,「洛恩隊長下令艦隊在奧布海域之外停下,應該不至於什麼都沒有做吧?」

    伊瑟爾的語氣卻很不好,「倒是向生還的奧布首相發去了通訊,問她有沒有在恐怖分子的襲擊下受驚。問題是,有哪個恐怖分子肯對號入座嗎?」

    拉克絲點了點頭,「我就是為了此事而來的。奧布首相應該也知道,現在和我們開戰不是明智之舉。只要有恐怖分子肯對號入座,這件事大抵就可以結束了。」

    她望了望身後那個正在被搶修的大洞,「至於戰力的問題,我聽說正義已經差不多報銷了,自由也要大修。但東亞的局勢比較穩定,基地的防禦也已經可以投入使用。所以雷應該會被調過來,補充戰鬥力。」

    伊瑟爾冷哼,「那就希望傳奇能比自由正義省心一點吧!」

    拉克絲巧笑嫣然,「雷從小就很讓人省心的。」

    伊瑟爾從歌姬的誇獎中聽出了幾分怨念——這算是和他有類似的怨念嗎?那兩個不讓人省心的傢伙……

    頓起惺惺相惜之感的伊瑟爾決定坐等自由正義的駕駛員被歌姬收拾,他轉移話題,「阿斯蘭·薩拉,不給他俘虜待遇已經很好了。但我們不能帶著重傷員上戰場——哪怕是俘虜。等到裹好傷,他得立刻從我這裡下去。話說回來,到底哪個恐怖分子肯對號入座?」

    拉克絲聲音中的怨念這下子可重多了,「羅德·加百列不是就在奧布嗎?」

    伊瑟爾放開雙手。

    他用一種和軍人完全不合的敏銳注意到——歌姬本來已經在奧布布好了局,只等對方鑽進去。結果……被阿斯蘭·薩拉破壞了?

    ——很好,可憐的薩拉。

    雖說之前沒有交談過,但伊瑟爾覺得還是可以信任歌姬的——哪怕原本的打算被破壞了,想來她也有能力收拾這個爛攤子。

    「拉克絲小姐,看來你的精神不大好。是不是要喝杯紅茶清醒一下?」深綠髮色的青年語氣終於變得和緩起來,而且提出邀請。

    之前不敢干擾他們對話的,他身邊跟著的zaft士兵們無一不用驚悚的目光看著他。

    雖然他們都知道,對他們的這位隊長來說,「請喝紅茶」是善意、好感的表示。但鑒於他味癡的體質……

    還好,拉克絲雖然是睡眠不足,但她的腦袋並沒有糊塗,當機立斷的進行了謝絕,「我已經領教過了巴特菲魯特隊長的咖啡。而且我的實驗證明,喝下巴特菲魯特隊長的咖啡甚至有暫時失去味覺的可能性。即使是這樣,巴特菲魯特隊長依然讓我警惕洛恩隊長的紅茶……」

    伊瑟爾的臉色有一瞬間的扭曲,倒不是因為巴特菲魯特的「誹謗」,而是因為……

    「實驗?」

    歌姬怎麼拿那個味癡的咖啡做實驗的?

    說起這件事,拉克絲有小小的得意,「當初在三艦同盟的時候,我有讓巴特菲魯特隊長做大廚,請另外兩艦的人一起來品嚐他的咖啡的。」

    另一個味癡隊長落下一排黑線,「拉克絲小姐,你那是在報復社會吧?」

    拉克絲點點頭,語氣斬釘截鐵,「所以,我是不會讓人報復回來的。」

    伊瑟爾終於出現了一時間的無語。而在他的身後,卻出現了忍耐不住的低笑聲。

    確實,奧布是已經佈局完畢了的。

    把安克流斯引到奧布,就是為了拖延時間,隱瞞這個真正的殺手鑭。

    ——羅德·加百列。

    他逃到奧布的時候,是真正的喪家之犬。當時他手中僅剩的力量還用來支援了塞蘭。隨著塞蘭早期的反抗被鎮壓,這樣的力量也損失慘重。

    所以……雖然加百列覺得不對,逃離了塞蘭隱約的控制藏了起來,但奧布不管哪一邊都有些忽略了他。何況又來了一個安克流斯吸引視線。

    但還是那句話,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logos一度掌控世界,誰也不敢說掌握了他們的全部情報。所以哪怕是世界上人人喊打,直到現在也沒有放鬆,卻依然還是有些人及時潛藏了起來。

    假如他們就此改頭換面安分生活,那大概誰也拿他們沒辦法。

    但幸運或者不幸的是——極端分子往往都不會輕易認輸!

    於是,雷下了這局棋的第一步。

    他從放芙蕾·阿爾斯塔手裡拿到了她知道的大部分情報,知道了不少藍色波斯菊的「暗樁」,但沒有公諸於眾。

    一部分用在了將加百列引去奧布的事情上。另一部分,直到芙蕾「自由」,加百列也到了奧布以後才開始起作用。

    終端機和zaft特務部隊對那些「暗樁」針對性的放出了某些只會暗地裡流傳的「謠言」,說芙蕾的手中有兩任盟主留下來的剩餘力量的秘密。尤其是阿茲拉艾爾的,宣稱因為這個,加百列才會把她留在身邊。

    對近乎已經到了末路的剩餘藍色波斯菊成員來說,這樣的謠言很容易讓人產生「賭一把」的**。

    於是,芙蕾就起到了誘餌的作用,將那些人吸引到了身邊。

    因為芙蕾的「配合」,有陌生人去找她這件事,並不顯得奇怪。

    ——芙蕾用他們給的那筆錢,在一座相對完好的城市裡買了一棟房子。但她的生活素來奢華,哪怕明知道現在已經落魄,卻一不小心就會忘記節制。所以很快,她就再次陷入了拮据的狀態。一邊把房子出租了一部分以維持基本的生計,一邊……不知道是否該說操起了老本行,用自己尚存的美麗來換取奢華的生活……

    她到底還年輕。

    zaft特務部隊自然不會去管她的私生活,卻是將去找她的藍色波斯菊剩餘成員都盡可能的引去了奧布,「解救」加百列。

    而且也只有奧布,因為自身的混亂,對logos的追捕力度是最小的。

    於是,在貝拉和塞蘭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加百列已經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默默的壯大起來了。

    而在同時,隨著邊緣力量被極力打擊,他們卻又無法再離開奧布。

    ——迪亞哥尤其是斯特林就是為了保障這點被送到奧布來的。他的任務事實上是「掐斷奧布走私渠道」。因為這些渠道基本上都已經被掌握,這個任務其實不是很難……

    只要逼得加百列羽翼豐滿後在奧布發難,奧布立刻就會陷入比現在更混亂的局面中。

    plant要插手也會容易很多。

    甚至,這足以一局定勝負。

    可惜的是,這個佈局被阿斯蘭打破了。

    奧布的這場戰鬥沒法完全隱瞞,貝拉完全可以借題發揮。想要撇開責任,也只好把這件事給先捅出來再講了。

    他們自然是曉得,應該怎麼讓加百列知道這一戰的……

    拉克絲到達阿拉刻涅以後,艦隊很快就發出了正式慰問,問奧布首相在logos的攻擊下是否受傷。並且對於己方「在聽聞消息以後因為擔憂而冒昧的派出了援軍」這一點表示了歉意。

    很明顯的一件事是,只要把logos的力量曝光出來,貝拉就不可能棄之不顧,反過來指責plant。

    何況……logos異常配合。

    在天堂島之後已經被人們逐漸熟悉起來了的那個聲音,羅德·加百列立刻就站出來宣稱對這件事情負責。甚至他還很囂張的宣稱,若非zaft的攪局,那麼「背叛者」貝拉已經受到了懲罰……

    於是結果就更不用說了。

    貝拉·羅納選擇了忍氣吞聲,只是再次聲明,希望plant不要干涉奧布內政。

    為了收拾這個殘局,阿拉刻涅領著討伐艦隊在奧布領海之外停下來修整,差不多停了一天多。在這期間,本來也就準備離開東亞的雷也先行趕到了。

    等到加百列站出來,貝拉發表聲明,事情差不多也就算是塵埃落定。

    拉克絲這才真正有機會坐下來休息。當然,她喝的不是伊瑟爾泡的紅茶。

    於是……

    阿拉刻涅和密涅瓦那一模一樣的交誼廳內,伊瑟爾向雷投以了讚賞的眼神——傳奇的駕駛員正喝著他泡的紅茶,表情一點都沒變。

    ——得說,這是他見過的最有品位的傢伙了!

    相比之下……

    某個戰鬥用調整者泡出來的咖啡就……

    「在奧布的加百列,已經是一隻困獸。」拉克絲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做出如此總結。

    前一天半夜被抓起來,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閉眼。相反的,始終在集中精神工作,這讓她的精力也有些不濟了。畢竟那些事哪一樣都不簡單。

    「想必他也一直都想突破名為奧布的牢籠吧?可惜,就連那個假的卡嘉麗也不會允許。否則我們這邊就有文章好做了。東亞有一句話,叫做困獸猶鬥。加百列就是這個狀態。何況我們送了力量給他。即使是不能出來,他也要撕裂眼前的對手。」

    「但是本來,他還想要潛伏下去的吧?」伊瑟爾不懷好意的微笑。

    貝拉產生警惕後,加百列就很難再潛伏下去,召集剩下的力量了。這才只好跳出來的。秘密的棋子一旦被發現,奇兵的作用就消失了。

    plant的佈局必然要變。

    那麼,因此產生的麻煩,還有歌姬必然要多付出的心力,該由誰來買單呢?

    既然最緊迫的問題已經解決,伊瑟爾自動進入了幸災樂禍的看戲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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