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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百零四章 安魂曲(中) 文 / 落千水

    首先發現了敵影的是一月,他和五位兄弟護衛著永恆。在大魔的顯示屏上,漆黑的宇宙中突然出現了一點火光,很快,一架ma便從火光中飛出,雖然辨認不出型號,但iff明顯表示對方是敵人。

    「警戒!」一月下了命令。

    穆的ma從燃燒的格納庫飛出,立刻就回身衝向了葛蒂.露的艦首。在這艦上呆過許久的他對葛蒂.露的弱點再清楚不過,在他的攻擊下,葛蒂.露的海市蜃樓系統很快失效,龐大的艦身暴露在了宇宙中。

    「敵艦?」

    「是攻擊軍械庫一號的那艘!」

    「快!趕快回援!」

    還留在這片宙域中的扎夫特戰艦們終於反應了過來,呼喝的聲音不停的在通訊中響起。但是,它們都處在永恆的前方,轉身頗費時間,ms出動也不是立刻就行的。

    一時能用的上的,還是只有永恆號和灰巖號的兵力!

    「一個!」光束精確的擊中了一門主炮的炮管,讓蓄勢待發的主炮炸開了花。而一擊成功,穆又立刻讓ma轉向了下一個目標。

    ——雖然僅是一架ma,但在穆的操縱下卻發揮出了驚人的靈活性,沒有護航機的葛蒂.露根本毫無反抗之力!

    「兩個。」又一門主炮被擊毀。

    「這樣下去,我自己就能幹掉他們,根本用不著利用zaft的兵力了。」

    穆喃喃自語著。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從剛剛被一通掃射炸得一塌糊塗的格納庫裡,卻居然又有一架dagger飛了出來,穆甚至來不及反應就被它正面撞上了!

    這架dagger明顯也受了很重的損害,可以說能動起來就是個奇跡了,但它還是把手中的徹甲彈——它甚至連光束軍刀都沒有了——狠狠的刺進了ma的體內。

    穆很清晰的感覺到,鋒利的彈頭在刺穿駕駛艙的外壁後,乾淨利落的切開了自己的駕駛服,把自己由腰間切成了兩半。

    在徹甲彈的引信啟動前,他甚至還聽到了殺死自己的人的哭聲……

    「裘卡……裘卡……你這混蛋,居然殺了她!」

    原來如此嗎?

    穆一愣。忽然間就露出了一個解脫般的微笑,同時,閉上了眼睛。

    原來如此!

    下一刻,徹甲彈爆炸了,將兩個復仇者一起化為了灰燼。

    **

    雖然即使是以後也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偷襲者會自己先內亂起來,但是,這顯然不是現在該考慮的問題!

    作為一個優秀的隊長,巴特菲魯特趁著對方還沒有從內亂中緩過神來的機會,已經搶先讓永恆號發動了進攻!

    粉紅的艦體各處飛出了數十發導彈,一窩蜂的向葛蒂.露飛了過去。這種小型導彈對戰艦的殺傷力不大,勝在能夠快速發射,儘管騷擾的意義遠大於進攻。

    但出人意料的是,這群導彈居然炸出了一個特別獎——在剛跑完全程二分之一距離位置的時候,一部分導彈突然爆炸了,三架墨綠色的ms從虛空中被炸了出來。

    n短劍n是地球連和軍以gat-01a1短劍(通稱105短劍)為基礎開發的用於特殊戰的衍生機。主要用於破壞敵防衛據點及前線後方的設施、索敵以及綁架或暗殺重要人士等,對「死徒」來說,幾乎是量身定做的裝備。

    按照事後的分析,在這個空曠的星域中,如果不是這批導彈誤打誤撞的破壞了海市蜃樓系統,等到他們接近永恆,永恆的沉沒概率,幾乎是百分之百。

    但現在的情況也並不容樂觀!

    六個月中立刻就有四個迎上了這三架ms,只剩下兩個留在了永恆艦旁。死徒雖然精通暗殺技巧,又悍不畏死,但論駕駛技術卻比不上配合默契又身經百戰的四個月。ndaggern本身也不是擅長正面戰鬥的機體。很快,五月就抓住機會,一槍打穿了一架ndaggern。

    可是……

    儘管曾經和許多狂戰士交戰過,面對這種類似的對手,五月他們在進攻時也防著對手自爆,開槍的時候也離目標相當遠,但是,被擊中的機體卻發出了極亮的白光,白光迅速蔓延,將五月與他的機體一併吞噬!

    僅僅幾個小時前,這片戰場也曾閃耀起同樣的光芒。它所代表的意義是——

    「核動力機體!」一月大驚,「注意剩下的兩機,不要讓它們接近永恆號!」如果讓它們接近後自爆,整艘戰艦都會被摧毀!

    然而,面前的敵人並不只有ms而已。當海市蜃樓系統失效時,葛蒂.露已經離獵物很近了!而且它的艦首,恰好正對著永恆號脆弱的左舷!

    永恆號的導彈並沒能給敵人造成多大麻煩,葛蒂.露號艦首剩餘的四門二連裝光束炮「gottfried」同時發射,八道綠色的光芒向著永恆號修長的艦身奔湧而來。

    ……避無可避。

    「左滿舵,做好抗衝擊準備!」

    巴特菲魯特已經預知了結局,不慌不忙的下達了命令。他打算硬挨對方一輪攻擊,盡量讓本艦主炮取得發射角。

    但是,想起艦上的人,他卻是不由得皺起了眉。

    而且……永恆能不能撐過這一輪,巴特菲魯特自己也完全沒有信心。

    作為一個優秀的軍人,巴特菲魯特的判斷當然沒有錯。甚至……

    「bingo!」葛蒂.露的炮術官都已經興奮的揮了一下拳頭。

    ——這種距離下射失的幾率微乎其微!

    然而……

    確實,八道光束只有兩道落空,其餘全都在戰艦的裝甲上造成了大爆炸,有一道還乾脆擊穿了目標,但它們擊中的——不是永恆號!

    灰色的納斯卡級改裝艦搶到了永恆側面,以身為盾,擋住了這一輪齊射。

    **

    「布萊克艦長!」拉克絲這個時候也趕回了艦橋——她本來去了醫務室,一回來就看見這樣的景象,不由得驚叫起來。

    基拉也跟著她來了,看到這個情況,也緊緊的皺起了眉——他人只受了輕傷,自由卻被拿去徹底整修,沒法上場了。而永恆號並沒有多餘的機體,他雖然是一個頂級駕駛員,但在現在,卻也沒有任何辦法!

    「布萊克,你找死啊!」巴特菲魯特也近乎是罵了出來。然而,再兇惡的語調,卻不能掩飾其中的擔憂——灰巖本來就在戰鬥中受了傷,才回到後方整備的,剛才就跟在永恆後方,這才能在危急時刻趕到。而剛才那一下,對本就受損的灰巖更是雪上加霜!

    ——細長的艦首在爆炸中斷裂了,艦首部分連著主炮打著旋飛了開去,餘下的艦身也是濃煙滾滾。

    這樣的狀況……

    但在灰巖號上,布萊克卻仍然面無表情,冷靜的進行指揮。

    灰巖只剩下三分之二長度的艦身緩緩的翻了半個身,用最寬大也最脆弱的腹部面對了敵人——為了能最大程度的保護永恆——艦體兩側的磁軌炮向敵艦反擊,所有能運作的導彈發射器也以最高的速度發射著。

    而一擊不中,葛蒂.露也沒有機會再次齊射了,雖然他本來裝備著6門「gottfried」(被穆打掉了兩門),但設計這麼多主炮的目的是為了達到較高的射速,剛才的一記齊射對能源輸出管道是相當沉重的負擔,接下來它也只有老老實實的讓主炮輪番射擊。

    「他們的目標……是我吧?」拉克絲沉重的說道。

    永恆號雖然是新型艦,卻也是兩年前的了。沒有在這種時候讓對方冒著殘存兵力全滅的危險來進行偷襲的價值。加載了海市蜃樓系統的戰艦,這個時候離開,裡面應該也有對方比較重要的人物才對。

    但是……

    「他們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來到永恆號是臨時起意,之前她一直都在地球的啊!

    「……不管他們怎麼知道的,他們已經來了。」巴特菲魯特回了一句,後一句話,卻是命令——

    「反光線爆雷發射!」

    爆雷產生的粒子像雲霧般散佈成了一張半球面的盾,葛蒂.露的幾次射擊都被無效化了。雖然這麼一來,永恆的主炮也沒用了,但本來它就只要能撐到前方的zaft軍回頭就夠了的。

    艦首與側舷相比,著彈面積少了很多,而且跟擋在永恆前面不敢離開的灰巖號不同,葛蒂.露可以自由的規避炮火,所以灰巖號的反擊根本連敵人的油皮都沒擦破一點。

    但是葛蒂.露拖不起。遠處的zaft軍發現了這邊的情況,已經折身回援。一些ms正在高速接近——它必須在它們到來之前擊沉永恆!

    **

    ——確實,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拉克絲·克萊茵位於永恆號。事實上在鎮魂曲發射之前都可以肯定,她還在地球。

    所以這那只是推論。

    不管是拉克絲的性格還是之前的行為,抑或永恆號的行動方式,其實根本就不能說明什麼。還有很多理由可以完美的解釋一切。

    只是推論。

    ——那麼,如果錯了怎麼辦?

    其實,蘇根本就沒有去考慮這一點。或者說他拒絕去想。

    ——就算是錯誤的也無所謂。我該死在這裡。

    也許是客觀的判斷,但也有可能受到了某種複雜情緒的影響。每當有任何懷疑的念頭湧起,他都用這樣的結論反駁自己。

    最終,真正確認拉克絲·克萊茵確實是在那艘戰艦上的,反而是灰巖號的行動。

    灰巖號的外形特殊,其艦長也赫赫有名。蘇可以肯定,「磐石」史德恩·布萊克絕對沒有捨命去救沙漠之虎的必要!除非永恆號上,有一個值得他付出生命的人存在!

    那個人,還能是誰呢?

    ——機會來了!

    蘇斷開了自己雜亂的思緒,原本就是一個優秀艦長的他敏銳的發現了戰機。

    雖然剩下的那五架紫色的外形一致機體盡可能的在阻撓,但兩架ndaggern還是接近了永恆外圍!

    假如在這個距離引發核爆,永恆不受波及的幾率不到一半。那五架機體明顯投鼠忌器,不敢隨便攻擊,而蜜莎他們為了盡可能提高成功率,也想離近一點再自爆。

    艾撒(一名死徒)趁機發射了火箭錨,釘在了永恆艦首、原本連接著流星的位置,ndaggern靠著纜繩改變了運動方向,正向著永恆號接近!

    但那邊……

    看到這個情景,一月也拚命了。大魔一劍斬斷了纜繩,將剩下的纜繩抓在手裡,拖著ndaggern就向遠處飛去。等到那名駕駛員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拖得遠離永恆了!

    他下意識的切斷了本體與纜繩的連接,ndaggern停了下來,一月的大魔一下子失去著力點,歪歪斜斜的遠遠飛了出去。但就在同時,和他配合默契的二月四月卻已經同時開火,將這台ndaggern擊毀在了當地!

    致命的白光再次閃現,一月的機體大破,但因為距離遙遠,人還是得以倖存。

    他很快就向永恆號發回了生還的訊號。

    可是戰鬥,還遠遠沒有停止!

    核爆的威力讓附近所有的光學掃瞄系統暫時失效,ms和戰艦都在幾秒種內成了睜眼瞎子,然而……

    「抓住機會射擊,不要在意精度!」蘇毫不猶豫的對炮術官下達了命令。

    於是,在核爆的光芒中,葛蒂.露對著記憶中目標的位置「盲狙」了數發。

    離得太近的爆炸把反光線爆雷的粒子吹散了,爆風更使兩艦對姿勢失去了控制,加上強光對掃瞄系統的影響還沒有消失,雖然葛蒂.露也是瞎打一氣,卻還是有兩道光束把灰巖號寬大的腹部給開了膛,灰色的艦身彷彿巨大的鯨魚一樣痙攣了起來。

    但同時,永恆號也終於轉過了身,主炮終於有機會咆哮了一次,粗大的光柱擦著葛蒂.露的船底劃過,將一門主炮和後面的反光線爆雷發射器融解了。

    可是……也僅僅如此了!

    一枚導彈在下一刻就命中了僅僅發射一次的永恆號主炮,把炮管炸成了一朵盛開的向日葵,火焰遮蔽了艦橋舷窗。

    「好機會!」蘇大聲喊道。他沒有注意到,自己一向沉穩的聲音,此刻已經沾染上了幾分瘋狂、孤注一擲的色彩。

    隨著他的呼喊聲,葛蒂.露的主炮再次充能!

    戰鬥僅僅開始了幾分鐘的時間,然而,永恆號卻已經陷入了生死攸關的境地!

    居然在這裡……

    到此為止了嗎?

    拉克絲轉過了頭來看基拉。現在,基拉也是毫無辦法的。沒有ms,再強的駕駛員也是無用!

    基拉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眉頭也不可避免的,懊惱的、深深的皺了起來。但隨即,他就鬆開手,轉身離開了艦橋。

    ——就算自由只剩下了駕駛艙……就算還在修理……

    ——只要永恆號能撐過這一擊……就算是徒勞……

    「基拉!」拉克絲驚呼出聲,然而,卻無法阻攔了——基拉離去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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