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一直想有立足於天地間的一席之地,我幫你創立星辰,不外乎是想幫你實現夙願而已,所以,星辰一直都只是你的【愛妃在上:王爺,有種休了本宮第91章:樑上燕章節】。現在既然你將它送給了皇上,想來有自己的情由……」安倉夜平靜的說完這一席話,緊鎖的深眸一刻也不離開百里,那語氣中包含著濃濃的剪不斷縷還亂的情意,百里自然是聽的出來,但是她卻只能假裝聽不出來。
「可是我還是覺得對不住你……」
「和你沒有關係,是個皇上太不要臉了,一個小小的江湖幫派也要,難道他就那麼窮酸?」語氣中全是對老皇上的鄙視,就連站在旁邊的言秋,臉上都閃過詫異的神色。只是這話很對百里的胃口。
「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這句話真是說到我心坎上了。不過,皇上要星辰,不過是想剪斷我的翅膀,讓我沒有退路而已。」
「沒事,百里,有我在就有退路!」安倉夜壓抑著自己的雙手,他想將百里擁進自己的懷中,告訴她一切有他。
百里依舊是如此天真嬌美的笑,彷彿這話她並沒有聽懂,但是站在旁邊的言秋再也忍不住了。
「王妃,時候不早了,您該回宮了。」
說話間,言秋凌厲的眼神掃了安倉夜一記,有著很明顯的警告。
那夜在禹城街頭,便知道這安倉夜很是陰險毒辣,若不是他和他的護衛們強行阻攔,那夜,主子定會將百里溫茶奪回。只是無奈,百里溫茶似乎很拿他當朋友,處處護著不說,還讓他住進王府,這可真是出乎言秋的意料了。
其實,最讓言秋擔心的是,到現在為止,安倉夜的身份還是一個謎,派了無數影衛出去查探,但都無疾而終。影衛不是被殺,就是悄無聲息的消失,讓言秋和雲夏椋對安倉夜的疑心更種了些,所以,言秋才時時刻刻都要在百里溫茶的身邊保護。
百里溫茶並沒有想要回去的意思,她突然想起了擒龍山,也不知道那幾個甚是俊俏的小男童,如今怎麼樣了。
「言秋,你認不認識江湖上消息靈通的一些人,比如百曉生之類的?」百里直接忽略言秋讓回府的請求,神色認真的問。
言秋愣了一下,聽百里這麼說,便知道她沒有回府的意思,那自己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她是王妃,畢竟,她與王爺有過約法三章:不得限制她的自由。
心裡雖然不知道這個百曉生是何人物,但言秋還是聽出來了百里想要詢問什麼人,便畢恭畢敬的說:「主子,屬下知道有一人,通曉江湖各種事。」
百里一聽便興奮了,便立刻說:「好,那我們去找他。」
「王妃等等……」眼見著百里溫茶就要上馬,言秋卻突然出聲阻止,百里詫異,轉過頭來看這言秋,眼神中在詢問:怎麼了?
「王妃有所不知,我說的這人名叫樑上燕,她性格古怪,行蹤飄忽不定,江湖中甚少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今天,我們就算去了,也不一定會見到他本人……」言秋小聲的說著,但是百里卻聽出他的意思了,講人話就是:我們還是不去了吧!
但是百里是什麼人?如果她想辦到一件事情,就算是冒多大的險,她也一定會去做。何況這個樑上燕,聽名字便知道他是個性情中人,想來也是個極愛自由之人。
杜甫有詩云:清江一曲抱村流,長下江村事事幽,自來自去樑上燕,相親相近水中鷗。
若非這個樑上燕知道杜甫?而且他還喜歡田園之樂,這倒和百里溫茶心中對這些以出賣消息為生計的人的印象有很大的差別了。
百里莞爾一笑,如此,她便更要見見這個樑上燕了。
心下打定主意,百里堅定的說:「言秋,我若非去不可呢?」
言秋心裡一落,抱拳道:「屬下遵命!」
安倉夜一直安靜的站在一邊,見兩人已經決定,便是要出發了,可是……眼下只有兩匹馬……
三人如何騎?當然讓他和百里共騎一匹,安倉夜是沒有任何意見了,但是不一定其餘兩人沒有意見。
「我們有三個人,但是只有兩匹馬,這如何去?」安倉夜終於說話,表示他還是一個可以呼吸的人。
百里也想到了此事,看了遠處正在吃草的兩匹馬兒,再看看在場的三個人,但是最後,眼神卻不斷的掃在安倉夜和言秋的身上:如果這兩個男人共騎一匹,一個是陽光俊男,一個是冷面殺手,倒也很是養眼。
安倉夜看著百里溫茶臉上詭異的笑容,再看看她的眼神,心裡警鈴大震,脫口說道:「你休想讓我和他騎一匹馬,要騎也是和你騎!」
安倉夜話一說完,言秋猛的回過了頭,鄙視的看了安倉夜一眼,那意思是:讓我和你共騎一匹馬,還不如讓我去死!
「哈哈哈……」百里失口大笑,玉琮手指戳了一下安倉夜的胸膛,笑著說:「小安同學,我又不是讓你們怎麼樣,這麼激動幹什麼?」
「百里你……」安倉夜真想把這個女人抱在懷中狠狠的蹂躪,好好的教訓一番,她怎麼就能如此的毫無顧忌?
倒是言秋還有些氣度,狠狠的鄙視了一番安倉夜,然後對百里說:「王妃不必擔心,我自有辦法【愛妃在上:王爺,有種休了本宮第91章:樑上燕章節】!」
說完,言秋轉過身去,將手指放在口腔中,打了一個響亮的口哨,不消一會,從遠處便傳了馬蹄聲。
百里瞭然的看了一眼言秋,原來他還有兩手準備啊。
「好了,我們出發吧!」
正午的太陽漸漸的隱在厚厚的雲層後,初秋的風吹皺了一池的湖水,蕩起的漣漪向四周擴散開來,煞是好看。
「百里,你找樑上燕做什麼?」安倉夜還是有些不解,他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想要瞭解什麼,紀子清的故事言秋已經講完,星辰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難道她還記著自己的擒龍山?
百里臉上的表情淡淡的,說:「不知任星那孩子怎麼樣了,我想問問。」
百里不想雲夏椋,包括言秋知道自己還有個擒龍山,這是她最後的籌碼,以後要東山再起的話,還要靠著擒龍山呢。
百里不提擒龍山,卻只道男童任星,安倉夜便知道,百里不想雲夏椋知道有擒龍山這麼回事,於是點點頭,不再說什麼。
三匹駿馬在風中疾馳,鮮艷的紅衣如同天邊燃燒的雲彩,絢麗奪目。
一個時辰後,言秋帶著百里溫茶二人,遠遠的停在了一處毫不起眼的農家草屋前。
草屋背依著巨大的山巒,蒼翠的山峰間縈繞著薄薄的霧氣,若隱若現,如同仙境一般。
低矮的茅草屋前,種植著無數的花朵,菊花、芍葯、紅掌、牡丹、玉蘭、桃花等等,均是壓滿了枝頭,雖然這些花本不是在同一個季節開放,但是此時,所有的花兒如同忘記了時間,忘記了溫度,沒有絲毫要凋零的樣子,反倒是百花爭艷,毫不遜色。
遠遠看去,竟分不清哪裡是路,哪裡的花叢。
「這些花兒甚是奇怪,現在已經是初秋了,怎麼這玉蘭和桃花還是開的如此艷麗?」安倉夜驚訝的看著這滿園的芳香,不可置信的說。
百里嗅著滿鼻的花香,幽幽的說:「看來這樑上燕果真有些本事……我們去會會他。」
騎馬前行,百里一邊欣賞景色,一邊口中吟唱:「黃四娘家花滿蹊,千朵萬朵壓枝低,留連戲蝶時時舞,自在嬌鶯恰恰啼。果然是個好地方,卻不知這裡的主人比之詩中嬌美的黃四娘能勝幾分?」
「百里說笑了,黃四娘乃詩中人物,容貌自然難以揣度,依我看,能種出這滿園百花的人,自然是比起那黃四娘更讓人心動。」安倉夜不知道黃四娘是誰,也不知道百里這首詩的出自,他只當和百里溫茶一唱一和,無非是想引出這院中的主人罷了。
百里翻身下馬,站於百花園屋前,清朗的衝著屋中喊道:「在下百里溫茶,前來拜訪樑上燕!」
草屋門緊緊的閉著,一盞茶的功夫都過去了,還是不見有任何動靜,安倉夜按捺不住了,道:「有沒有人我們自己進去看看就知道了,在這裡等也不是個辦法啊。」
百里輕輕的搖搖頭,道:「我知道,樑上燕定是在裡面。」
「為什麼這麼肯定?」安倉夜對百里的自信很是詫異,她這麼就如此的肯定?
百里詭異的一笑,紅唇微啟:「女人的直覺!」
安倉夜聽言,差點要暈倒,這也能叫理由!
果然,百里的話剛落,就聽「吱呀」一聲,茅草屋的門開了,裡面卻出來了一個小小的童子,圓潤的臉龐,甚是可愛。
童子「咚咚咚」走到三人前,衝著百里溫茶嘻嘻一笑,唇紅齒白,極為喜人。
「這位小姐,我家主人讓我問你,你剛才吟唱的那首詩,是何人教你的?」孩童稚氣,但卻很是禮貌。
百里蹲下身子,微笑著說:「你們主人真是聰明,你回去稟告她,這首詩是我上小學的時候,學校的老師教的。」
「是!」童子清脆的答應一聲,轉身向茅屋走去。
百里冥冥之中總覺得自己和這個樑上燕有很大的淵源,心裡想到了什麼,但是卻不敢相信,只有等親自見到這個樑上燕,百里才能確定自己心中那個可怕的想法。
很快,那個童子又走了出來,只是這時手中文房四寶。
「主人說,讓小姐將這首詞的下闋填寫出來。」
百里溫茶拿起紙張,打開一看,心中的熱血便湧了上來。因為那上面赫然寫著:東風夜訪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這紙上的的墨還沒有干,想來是裡面的人才寫的。
百里看的熱淚盈眶,因為這是辛棄疾那首極為著名的《青玉案.元夕》。莫非,這個樑上燕……和自己是同一個路數?
安倉夜和言秋看著百里溫茶激動的神色,不免心中奇怪,再低頭看看這紙上的詞句,除了還算不錯,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可為什麼百里溫茶竟然如此的……
只見百里溫茶拿起筆,將紙放在旁邊的石椅上,一邊寫一邊自言自語道: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裡尋他千百度,慕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