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之內,送至百里閣【愛妃在上:王爺,有種休了本宮第5章:她絕不會是百里溫茶章節】。現在先拿來治我後背上的傷的藥。」
「是是是……」
張大人連忙點頭,轉身進去一路小跑取來了一瓶藥,卻又不免惱火。他這一介經歷過無數是非的老人現在倒是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看得渾身發毛,這叫什麼道理?
雙手遞上那微涼的精緻瓷瓶。百里捻起,放在指尖轉動。還真是脆弱的瓶子,再多些力,恐怕就要碎了。
「你叫什麼名字?」
驀地抬眼,一雙狹長眼眸輕輕瞇起,看著眼前人隱隱的汗水,百里渾然天成的高傲撞擊著他的心。
看來這廝說的沒錯,王妃變得和過去截然不同,萬不可怠慢。
他看到小廝脖子上的淤青之時,根本不相信那是一個弱女子只手捏出來的。可是他親眼看見了她之後,才知道王妃現在變得是如此不可一世,甚至嗜血殺伐。
暮春帶著暖意的陽光逆著她窈窕的身影,透過削瘦的臉頰,笑容變得越發妖嬈。風揚起的髮絲驀然間變得囂張跋扈卻又驀然間歸於平靜,彷彿那只是人的錯覺。空氣中甜絲絲的血腥味和她背後已經滲透了衣襟的血跡心悸著,明明如此平靜,卻讓人莫名恐慌。
「臣張飛。」
「放屁!」百里一陣肆意的大笑,狂放的笑聲震顫著樹梢,震顫著些許已然凋落的花朵,「你叫什麼張飛?張三的名字還差不多。把這名字改了,我不想再聽到你叫張飛。」
呵,人張飛也是一代名將,性情中人,可是你這種小人可以相提並論的?
拂袖,轉身離去。身後的大片血跡如同妖嬈的大紅色曼珠沙華,瞬間便吸引去了所有人的目光,攝人心智的美麗,卻是由血鑄成。
「小姐,您痛不痛?」
小蘭連忙追上,雖然已經被剛才的嚇住了,但是主子還是自己的主子,還是要好好對待,不管她變成了什麼樣子。更何況,這是從小就和自己在一起的小姐。
「你叫我什麼?」
柳眉一豎,百里皺眉。雖然已經極盡克制住了那寒意,但是似乎只要她不悅,那強大的氣場便會吞噬了四周的空氣,取而代之。
「小,小姐,不是一直讓奴婢這麼叫麼?小姐說小姐不算是王妃……」
說到後面,小蘭又哽咽起來。想起之前百里受過的苦,就難過。甚至從大婚到現在,都已經半年了,王爺連碰都沒碰過她家小姐。
不知為何,看著這樣的小蘭,百里的心總是會軟下來。大概,是這具軀體在作祟吧?想必這小蘭也是從小便跟隨者百里的丫頭,忠心耿耿。
「以後萬萬不可再如此。叫人嚼了舌根去。不過很快,你又要叫我小姐了。」
抿唇一笑,百里不由得覺得是十分開心。來到古代一趟也不容易,等到手頭的這些事情都處理完了,她定要到江湖去看看。對了,她險些忘記了一樁大事。沒有了那個,她可是無法在血雨腥風的江湖安全活下去。
「是,小……王妃。」
小蘭略微顯得有些笨拙的改了口,不過卻還是讓百里嫣然一笑。這一笑,卻已然沒有了肅殺冷寂,反而讓她看癡了,喃喃地說:
「王妃真美……」
「是麼?」轉身看向前面不遠的花園,繼而轉向小琪,開口道,「你覺得呢?」
驀地變了氣氛,百里看向小琪的眼眸裡不再帶有一絲一毫的溫度,彷彿剛才那沾了世間的人氣的仙子般的笑容不過是他們的錯覺。現在她又恢復了那個隻手就可以將一個大漢殺死的百里溫茶。
「王妃自是美若天仙!美若天仙!」
小琪腿一軟,連忙低頭連聲道。
「比上你主子如何?」
百里莞爾一笑,眼眸變得狠厲。緩步走向小琪,唇角溫暖的顏色越發猙獰。肅殺瞬間擴散,在空氣裡激起一陣陣沙塵。那輕輕的腳步聲卻如同前進中的鐵錘一般砸在她的心頭。腳下不穩,「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只要一想那小廝脖子上駭人的淤青就渾身發冷。
「王妃自是比側妃娘娘美上百倍。」
瞬間,萬物俱靜。小琪也意識到了自己已經縮漏了嘴。只能跪在地上咚咚地磕頭。瘦弱的身軀瑟瑟發抖,如同在和沐春風下的一枚枯敗殘葉。
弧度緩緩增大。
妖嬈的甜絲絲的氣息瀰漫。
如同死亡前的最後一次甜美【愛妃在上:王爺,有種休了本宮第5章:她絕不會是百里溫茶章節】。
「側妃啊,是哪個來著?」百里扭頭看向小蘭,收斂了些許戾氣,詢問道。
「回王妃的話……是梁若晴。」
「哦,原來就是那個穿得跟花蝴蝶似的女人啊!不敢當!我百里溫茶可是不敢當啊!這個若晴妹妹可是美得緊呢!」
百里一陣歡笑,咯咯的笑聲此穿著小琪的耳膜,撕裂般的劇痛。
「來來來,快起來,咱們去見你主子去!」
拉起了臉色蒼白的小琪,百里笑得花枝亂顫。撥開了她有些凌亂的髮絲,冰涼的手指貼在她的臉頰,讓那高腫的臉頰有了幾絲舒適,卻讓她更加恐懼。那冰冷似乎是沒有了生氣,如同將死之人一般。
但那將死一人卻不是百里溫茶。
而是她。
「王妃……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
眼前一黑,小琪嚇得眼淚溢出了眼眶,哭著說。
「錯?」百里瞇了瞇眼,素手理了理她的髮絲,貼近她的耳際,溫柔地問,「你有什麼錯啊?」
那致命的溫柔如同千萬隻螞蟻啃噬著她的五臟六腑一般,蟄痛刺癢令她渾身無法動彈。只能恐懼地放大了瞳孔看著空無一人的前方。
「奴婢……奴婢……」
小琪哆哆嗦嗦著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恐懼縈繞著她的心頭。
喲,人來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啊。
瞇起了狹長的眼眸,耳朵並未有放過任何的風吹草動。剛剛才說著那個隻手遮天的側妃娘娘,人家這會兒就來了。她也應該用現在的百里溫茶的身份,送給她些什麼禮物了。
「站好了。」
冰冷的聲音潛伏在妖嬈的面容下,只是一個眼神,便讓她無法再動彈,只能是臉色蒼白得如同白紙一般,瑟瑟發抖。
「喲,參見王爺。」
看著遠遠走來的紫衣男子,百里瞇起眼,狹長的眸子裡可以滴出來水的陰冷,被完美的角色笑容所敷衍。嘴上這麼說著,卻根本沒有任何「參見」的動作。
雲夏椋週身冰冷的戾氣頓時激起,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肅殺讓依偎在他懷裡的梁若晴打了個顫。墨眸種顏色越來越深,唇角也同百里一般勾起,卻幾不可見。燃燒著他五臟六腑的怒火,被孤寒陰冷的臉色遮掩。
「哦?王妃就是這麼參見本王的麼?」
「王爺啊,真是對不起,臣妾有傷在身,無法行禮。」
一陣「咯咯」的銀鈴般的笑聲,尖尖的眉梢挑起,略微帶著挑釁。
「方纔不是還好好的麼?不是還很神氣麼?」
劍眉一豎,絲毫不客氣的沉聲怒道。雲夏椋雙拳握緊,骨節泛白。從未曾有過人這樣對他不恭敬,剛才怒目與他相視也就罷了,他權當是替他為一點小事重責她贖回來。而現在,這個女人更是當眾給他難堪!
腦袋裡驀地一靜,雲夏椋盯著眼前的百里溫茶,警惕已升起。
她絕不會是百里溫茶。
絕對不是。
就算是他不曾注意過這個向來默默無聞,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逆來順受的百里溫茶,但是他也知道,就算是一個人再怎麼轉變性子,他骨子裡的本質總是不會變得。
現在的百里溫茶習慣昂首挺胸,高傲的睥睨所有人,因而越發的顯得亭亭玉立。在那妖嬈魅惑的絕美容顏下,是隱藏著的肅殺銳利,滲透骨髓的寒意,如同玉面羅剎一般。
「是這樣的。臣妾多日不曾出門,那些下人們就不將臣妾放在眼裡了。剛才臣妾對一隻看門口動了手,傷口便裂開了。王爺你看。」
她一直抿唇淺笑著,如同在說別人的事情一般。微一轉身,芊芊玉指指向背後已經紅透了一大片的腥甜。
殷紅的後背赫然出現在一群人的面前,幾個女人尖叫一聲,顫抖的手用手帕摀住唇,眼裡儘是驚慌。
「本王還未曾聽說過王妃會對下人動手。那敢問王妃,你是如何動手的?」
雲夏椋眼底閃過玩味,手指輕輕點在那片殷紅處。冰涼潮濕的觸感,還有幾絲粘稠。
百里一瞇眼眸,唇角無聲勾起。兩個人心意已相通,均是明白了對方,要跟自己來鬥一場法。
「唔……」
百里回過身,指尖輕點在朱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擊。視線落定在還沒有緩過來的小琪身上,笑意越發邪肆惡劣,帶著點點的冰涼。
小琪的腿立刻再次軟了下去,冷汗濕透了衣襟,臉色蒼白。她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百里溫茶只手將一個高她一頭的大漢狠狠摁在牆上,微一用力,險些將他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