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殊,算了!他終究是天道認可的取經人,咱就當被蚊子叮了一口,你總不能現在就殺了他吧。」普賢菩薩強忍著笑意,不斷勸解著怒火中燒的文殊菩薩,觀音則站在一旁,跟驪山老母不斷研究著那道陷仙劍氣,這次被偷襲,事先誰都沒有想到,所以才會這麼措手不及,也許是因為燈油內佛韻真的很強,也許是其他原因,總之,在文殊被天蓬摧殘了三個多時辰,直到天蓬舒爽的躺倒在地,他身上的禁制力量,才被觀音幾人聯手破去。
文殊神色不斷變換,腦中一時間閃過千百個念頭,最終還是選擇了聽從普賢的建議,他即便是再恨,也清楚的知道,天蓬不能動,否則天庭怕是立刻就要派兵前來興師問罪,個人榮辱再強也強不過佛門總體利益,他完全可以想像,如果佛門要在他與豬八戒之間做出一個選擇,被拋棄的肯定不會是天蓬!起碼,取經結束前不會。
「我不想再看到他!」文殊說著,大袖一揮,直接把天蓬丟了出去,當然,順便也幫天蓬披上件衣服,否則他赤身**的摸樣,誰都會心存懷疑,然後體外金光一閃,直接鑽入虛空,出了這種事,他是沒有臉再呆下去了,回去閉關千年,等自己再度靜下心,觀音、普賢和驪山老母三人把此事稍稍忘卻時,再度出關吧。
文殊菩薩當然不知道,就在他把天蓬丟出去的時候,內堂外一處虛空小世界內,雨天抖手收回掌心不斷吞吐著精芒的四道劍氣,既然把天蓬送過來,他自然不會任由天蓬被人傷害,好在文殊菩薩心裡很是顧忌此時天蓬的身份,強忍著屈辱選擇了吃悶虧,這也讓雨天避免了提前與西方決裂,更是得到了不少好處,至於好處究竟是什麼,看他體內多出數百萬年法力,懷中鼓鼓囊囊塞著的東西,就可見一斑了。
大堂裡的唐喪師徒幾人,吃飽喝足後,只覺腦子昏昏沉沉,等再度醒過來時,天已經大亮,不用說,他們一口氣睡了一整天,原本的莫家莊已經蹤跡全無,天蓬則趴在一根粗壯的樹枝上,呼呼地睡的正香,在雨天事先交代下,所有人沒有再去想之前發生的事,選擇性的把招婿這件事忘記,幾人心照不宣的走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西行之路多磨難,讓自己白吃白喝,又不絲毫為難自己,這是哪方面的手筆,傻子都能猜得到,又何必較真呢?(點到即止,孤是個好孩紙,這些事再寫下去,只怕真的要被河蟹了。)
也許是隨著時間流逝,唐三藏的名氣越來越大,也許是山上妖怪悶得慌,想出來見見世面,短短三個月,被雨天獻祭的妖魔,已經不下數萬,這還只是他懶得動手,為了培養體內五氣規模,才不情不願的收了些,孫悟空幾人殺掉的妖魔,屍體堆積起來,怕是有數十丈高,直到再次殺出重圍,看著身後緊追不捨的小妖,雨天終於皺起了眉頭,眼中紅芒閃爍,方圓百丈內,除了唐三藏師徒幾人立腳之地,其餘的地方,只在一眨眼就被密集的劍氣,轟成了粉末,裡面混合著濃稠的血霧,從遠處看去,在夕陽下不斷散開的血花,倒真有那麼一點淒涼的美感。
「前輩,前面是什麼地界您知道嗎?」孫悟空挪動著腳步,走到雨天身邊低聲問道,這段時間,他們所有經過的地方,都在之前被雨天一口叫破,這種活地圖,在孫悟空看來,那就是見多識廣的表現,現在自己師徒幾人整天被妖怪追在屁股後面,剛才雖然在這位前輩殺戮下,暫時將追兵嚇退,不過最多三五天,他們屁股後面肯定又會出現大股追兵,這種事已經發生了不止一次,大家都習慣了,有唐三藏到處宣揚,長生不老的誘惑,可不是誰都能抵擋的。
「前面就是萬壽山五莊觀,那裡的主人俗稱與世同君,乃是洪荒中有名的大能,號稱地仙之祖,他的神通可不一般啊。」雨天說著,眼神也開始迷離起來,當初,他從小洪荒出來,第一站就是這五莊觀,可以說,自己能有今時今日的成就,鎮元子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說他是自己半個授業恩師,也毫不為過,當然,有了玉石殘片的自己,在地位上並不低於任何人,所以,與鎮元子的關係,多是平輩論交,現在過去還沒千年,也不知道清風明月這兩個小傢伙,還記不記得自己。
說話間,幾人已經來到五莊觀門外,聽著雨天把這觀主誇得那麼厲害,就是向來膽大包天的孫悟空,也有些畏手畏腳,連自己敬畏的前輩,都讚賞不已的強者,那對方實力得多強?這種人還是不招惹為妙。
啪啪啪,大門被輕輕敲響,吱嘎一聲,清風和明月兩個小傢伙,偷偷鑽出門縫,上下打量著敲門的雨天,半天後才遲疑著大開中門,彼此竊竊私語道:「這個就是師傅說的大唐高僧?不像啊,穿著打扮都不像,還有頭髮,這哪是和尚,分明就是上山遊玩的貴公子嘛!」
雨天嘴角微翹,抬起右手輕輕敲了兩人一下,朗聲道:「你們兩個小傢伙,不過幾百年沒見,就把我給忘了?」
「幾百年?」清風撓撓頭,無辜的眨眨眼,看著明月喃喃自語道:「這幾百年來,除了崑崙玉虛宮南極大仙翁來過一次外,也就只有當初那個……啊!你是師父那個忘年交,雨天小師叔!」
看著滿臉興奮的清風明月,雨天點點頭,當初自己在此做客,鎮元子跟自己平輩相交,這兩個小傢伙就站在一旁,對於能說出連師傅都讚歎不已,恨不能秉燭夜談的至交,他們怎麼敢怠慢,立刻恭敬地站在兩邊,笑嘻嘻的看著雨天走進五莊觀,至於他身後的四人一馬,自然被選擇性的忽視了。
「我身後這是東土大唐來的幾位聖僧,你們師傅想是之前交代過什麼吧?先去接待他們,我到大堂等你們就是。」雨天說著,逕自邁步向前走,神識掃過五莊觀內,近百道或強或弱的真仙氣息,無數先天後天靈根靈草散發出的草木精氣,無一不在顯露著五莊觀龐大的底蘊,金仙難成,真仙同樣不好修,能培養出這麼多真仙弟子,鎮元子也算是名師出高徒了,想當初自己初一見到這些強者,對於前途感覺一片灰暗,真以為自己一輩子都是個道童的料,現如今能達到這般高度,誰能不長歎聲世事無常呢?
「師叔,您喝茶。」雨天雖然是剛到五莊觀,但仙家之間,傳遞信息自然用不著那麼麻煩,隨便一個千里傳音,或者神識傳念,就在他屁股剛剛坐在蒲團上,兩位身穿赤黃色道袍,束髮盤髻,頭頂戴月冠,兩人雖是中年相貌,卻仍舊一副好好弟子的摸樣,現如今弟子師傅間,嬉笑打鬧都是尋常,但在洪荒初期,師如父這個概念深入人心,所以,就算是雨天看上去頗為年輕,兩人也依舊持弟子禮,恭敬對待。
「你們不必如此,我與鎮元道兄乃是忘年之交,昔日受他恩惠良多,方才有今時成就,你二人身穿此等道袍,體內先天土屬元力翻騰不休,若要靠自己來領悟法力,試圖突破金仙境,怕是沒有上萬年,是想也別想,也罷,這兩道先天土行力穿給你們,全力領悟其中奧妙,倒也能少走不少彎路。」雨天說著,屈指彈出兩道土黃色氣流,這是三昧神風簡化版,領悟後達到半步金仙,甚至突破金仙都不成問題,他們沒有雨天這等雄厚的積累,突破自然不難,不過突破後實力最多也就是普通金仙,倒也聊勝於無。
「師叔慈悲!」兩位弟子齊齊跪倒在地,眼中淚水緩緩流下,額頭重重的磕在地上,以示內心感激之情,這也由不得他們不激動,鎮元子雖然實力高強,但到了他這種境界,對一切看得也就都不那麼重要了,弟子修行在他看來,重的是一個悟字,所以,即便數萬年來,沒有一個弟子能達到半步金仙,他也絲毫不以為意,修行停滯在一個境界上萬年,這些弟子心裡急嗎?當然急!但他們更多的還是尊師重道,所以,即便是有些急切,也絲毫不敢打擾師傅,直到今天,被雨天賜予這個機緣,才終於抒發出了內心情感,這一刻,身前跪拜的似乎不再是一個普通師叔,而是另一個師傅!
「起來吧。」看著他們強忍著激動地心情,雨天心裡不由輕歎,鎮元子道兄,剛才我還在誇你教徒有方,現在,只怕要換一種說法了,屈指再彈,上百道各色光芒射出,化為一個個實體小球,落在兩人懷中,「鎮元道兄有一百零八位弟子,這裡有一百零六顆五行先天之力,你們且帶給他們,也算我這個師叔一點見面禮。」
看著兩人千恩萬謝的退下,雨天舒暢的吐出一口濁氣,目光看向西方,那裡隱約能感覺到無數強橫的氣息,佛門雖然發展時間不長,但萬流歸宗,聚攏了很大一批強者,昔日有人說佛門乃是『藏污納垢之地,諸惡逍遙之所』,這句話倒也並非全無道理,他們講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稍有慈悲面向,就能成就羅漢,相貌若是兇惡,也能化身怒目金剛,真真是包羅萬象,現在自己對五莊觀門下弟子施以好處,以後出了事,鎮元子肯定不好意思不幫忙,這是陽謀,之前退下的兩個弟子都懂,可在日後與此時相比較,他們還是選擇了收下好處,鎮元子回來就算是有些不爽,也都無濟於事。
「幾位師傅,快請進。」門外響起清風明月的聲音,看著幾道人影魚貫而入,雨天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臉上,就在這一瞬間,他清楚的感覺到,五莊觀內一個氣沖九霄的乙木之靈,氣息瞬間泯滅,那正是鎮元子的心肝寶貝,人參果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