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你猜的沒錯,玉帝派李靖和哪吒兄弟下界,都沒能把那只妖猴擒獲,最後還是太白金星親自出馬,對他用了招安,現在人已到了天庭,想是正在接收玉帝召見呢。」楊戩把杯中美酒喝光,看著寸心背影遠去,這才把自己觀察到的情況告訴雨天,他並不知道雨天讓自己用天眼盯緊妖猴是什麼想法,但雨天送他那本灌江口生死簿,確實是一件真正的寶物,在這楊府住了六百多年,灌江口的一草一木,鄰里的老老少少,早就成了楊戩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他絕不願意這些人因為自己,而死於非命,現在他們的生死掌握在自己手中,那就無所謂了,名字全劃去,大家都好好活著,做長久鄰居吧!
雨天夾起一塊魚肉,放到楊嬋碗裡,華山的生死簿,也早就給了這個三妹,她身為三聖母,整個華山都是聖母廟的道場,有了這本生死簿,誰的身體有什麼問題,誰的陽壽將近,她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知己知彼,才能更加方便的廣施功德,寶蓮燈靠什麼催動?仁慈的法力,香火和功德比仁慈法力更強三分,這就是潛力,有些人在生死關頭突然爆發,靠的不是運氣,而是厚積薄發,雨天此時,正是在為自己的兄弟提供這個條件。
「那個猴子,我記得好像是叫孫悟空,嗯,沒錯!孫悟空!」雨天笑著重複了一遍,眉心處射出一道銀芒,面前虛空映出一道水鏡,裡面人影綽綽,仙氣渺渺,卻正是天庭瑤池的景色,楊戩沒辦法用天眼穿透瑤池禁制,雨天卻可以,他吸收了天眼本源,能看透世間一切事物本質,再加上每天海量的丹藥消耗,九轉玄功竟在半月內,穩穩的提升到第三重巔峰,達到了上仙巔峰,實力與楊戩相彷彿,這種極限提升,也只有雨天這個暴發戶,才有資格使用,要是鎮元子知道,他積攢了大半輩子的丹藥,被雨天半個月就耗去了小半,只怕哭的心都有了。
「這個玉帝,好不識趣!那孫悟空怎麼說都是上仙巔峰的強者,再加上天生地養,肉身強橫,就算是當個元帥也綽綽有餘,他居然只安排了一個弼馬溫?真是有眼無珠!」楊戩毫無壓力的吐槽著,完全沒有半點身為玉帝外甥,為舅舅遮羞的覺悟,看到寸心端著一盤點心走過來,雨天眉心天眼一收,水鏡也隨之散去,這個二嫂對於天庭的太多,比楊府任何一個人都要狂熱,要是讓她聽到自己等人誹謗玉帝,只怕今晚又有的鬧了。
楊戩雙耳微動,聽到身後的動靜,自然知道雨天撤去水鏡的用意,感激地點點頭,佯裝不勝酒力的用手扶住額頭,寸心把點心放在桌子上,關心的拍拍楊戩的後背,柔聲問道:「二爺,你沒事吧?是不是醉了?要不,我扶你回房休息一下吧。」
「不必了,我只有有些頭暈,坐一會就好。」楊戩擺擺手,謝絕了妻子的好意,寸心也就那麼隨口一說,見楊戩不願意,也就起身再次向房間走去,嘴裡嘟囔著說道:「聽心也真是的,那麼久都不來看我,害得我一個人在家,煩也煩死了。」
「二哥,二嫂走了。」雨天戳戳楊戩的胳膊,看著他用眼角偷偷的向後瞄著,其實到了他們這個境界,身後有沒有人,哪還用這麼麻煩,直接用神識一掃,馬上就一清二楚,楊戩這也是心虛,所以才會這般表現。
楊嬋拿起酒杯,把裡面還沒喝光的酒全倒掉,用茶壺倒滿清茶,輕輕放到楊戩身前,「二哥,嘗嘗三妹的酒茶,肯定不同一般!」
楊戩點點頭,很欣慰的一飲而盡,伸出一個大大的拇指,楊嬋開心的瞇起眼睛,只有雨天才注意,楊戩舌尖輕吐,把一片茶葉沫吐出,這年頭,當丈夫不好當,當哥哥,同樣不容易啊。
「二哥,你總是這麼躲著二嫂,一兩天還好,時間一長,必然會引發矛盾,這可不是個好辦法啊。」旁觀者清,雖然只在楊府住了幾天,但雨天對於這個二嫂,瞭解的一點也不比別人差,單從她從自己這裡,先後弄走近五十株萬年仙草,就可見一斑,雖然知道這未必是她自己用,可能開出一天一株萬年靈草這樣的天劫租金,整個東勝神州,絕對找不出第二個來,當然,這一切雨天都沒有告訴別人,對他來說,區區幾十株靈藥,比起兄弟情義來說,已經是極為廉價了,殊不知,正是因為他的隱瞞,為楊戩日後分家,埋下了導火索。
楊戩歎著氣,明顯不想提自己的家事,他對寸心卻有感情,否則也不會在當年義無反顧的迎娶她,但這六百多年過去,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生活,實在讓他不厭其煩,昔日那點點溫情,也都盡數消磨在時間長河中,要說這個家庭現在還剩什麼,那也只有當初救命之恩這個理由,一直支撐著楊戩,讓他小心維繫著這個脆弱的家庭,免得它在失去保護後,轟然崩塌。
雨天和楊嬋對視一眼,最後還是楊嬋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二哥,我跟三哥要告訴你件事,希望你聽完,不要生氣。」
「什麼事?」楊戩並沒有認為自己兄弟和妹妹有什麼大事要告訴自己,事實也正是如此。
「我和三哥要回華山去了,就在今天,吃完飯就走。」楊嬋說完這句話,低下頭嗔怪的看向自己三哥,這個壞人還是讓自己當了,雨天則聳聳肩,給她一個我也很無奈的表情。
卡嚓,手中的茶杯微震,隨即化作無數白色粉末從指間落下,「幹嘛走這麼急?多住幾天不好嗎?是不是怪二哥沒好好陪你?」楊戩語氣平靜,但眼神中依然不免露出一絲不捨,在這個冷如冰窖的家裡,也只有三妹才能讓自己感受到一點親情的溫暖,至於三弟,那是開心,那是知己的相見恨晚,梅山兄弟在回到楊府後,第二天就回去了,現在這唯一的兩位親人也要離去,楊戩心裡不停的抽搐著,強忍著心中的不捨,說出了這句話。
「二哥家自然很好,可聖母廟不能一直沒人打理啊,那些去上香的凡人,要是願望都得不到實現,我的香火之力就會減退,再想恢復也就很難了。」楊嬋說出這句話,心裡也是無奈至極,天庭與他們兄妹雖然看似和好,但也並非絕對,沒有充足的香火之力,以後在遇到什麼危險,她很難幫上自己二哥的忙,這對於從小好強的自己來說,實在難以讓人接受。
楊戩理解的點點頭,目光轉向雨天,「二哥,我先去陪三妹一段時間,等過段日子,再來這裡串門就是,反正華山離灌江口也不遠,一盞茶的功夫,我就能到了。」
聽到雨天的解釋,楊戩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把杯中斟滿美酒,朗聲說道:「那三弟就先去華山陪三妹散散心,過些日子,可千萬別忘了來我這喝酒,不然,二哥可要去尋你啦!」
雨天點著頭,舉起酒杯同樣一飲而盡,抬頭看了看即將日落西山的太陽,對楊戩說道:「二哥,天色不早,我們就先走了,兄弟過段時間再來楊府做客。」言罷,也不等楊戩回話,抓起楊嬋,五色神光爆閃,兩人在光芒散去後,再也不見了蹤影。
「哮天犬。」楊戩斂去笑容,揮手招來哮天犬,在他耳邊輕輕說道:「去查一查,這幾天寸心到底對三弟做了什麼?以至於把他嚇跑了。」
「嚇跑?主人,三哥不是說要去華山過段時間,然後再來陪你嘛?這很正常啊!」哮天犬疑惑著撓撓頭,不明白自己主人為什麼會有此一問。
「正常?真的正常嗎?」楊戩冷笑著搖搖頭,「華山雖然事情很多,但還不至於讓三妹這麼急著回去,上一次她在這住了一百年,怎麼沒提一句要回去的話?香火,不過是一個借口罷了!三弟在走時,眼中光芒閃爍,顯然是因為什麼事,而心中頗感為難,你去用鼻子嗅嗅,看三弟在這裡留下了什麼沒有,都給我拿來。」
雨天和楊嬋完全不知道,他們的走居然引起了楊戩這麼多的疑心,此時楊嬋踩在一朵白雲上,看著雨天不滿的問道:「三哥,你為什麼急著要走啊,二哥二嫂這段時間也不吵架,我們兄妹三人每天吟詩作對,喝酒聊天,多好啊。」
雨天苦笑著搖搖頭,右手不自覺的摸了摸胸口,好當然是好,可問題是,自己沒有『租金』了!萬年靈芝草,自己確實不在意,他身上比那些珍貴的寶物,還有很多,但這位二嫂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偏偏就跟靈芝草較上了勁,連九轉金丹都看不上眼,昨夜他睡前,房門又被敲響,二嫂笑著問他後天的房租,可雨天磨了半天,才恍然發覺,靈芝草沒了!鎮元子何等人也,又怎麼可能留那麼多萬年靈芝草,他的身份決定了乾坤袋內,萬年仙草只是裝飾品,幾十株也就夠了,見到弟子隨手賜予,也能彰顯前輩風範,於是,這位二嫂臉色刷的一下變得很難看,雨天無奈之下,只好打包票,自己回『師門』取些靈芝草來,至於那個莫須有的師門在哪,這個他自己都不知道,也只能先溜為妙,等攢夠了昂貴的房租,再回去找二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