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盛光聽到「未婚夫」三個字和悅了許多,搭在她腰上的手又緊了兩分。
卻忽的察覺到這兩人的對話好像是謝歡在國外那段時間旅遊認識的,聽說她交往了三個對象,難道這個人便是…。
不著片刻,眼兒又瞇的沉下去。
「原來你已訂婚了」,段江懿愣了會兒,似有惆悵的勾唇一笑,「也是,都過去幾年了,對了,你身後的那副照片是我自作主張展覽出來的,本來想徵得你的同意,但聯繫不上你,那是我私下裡存的最好的一張照片,一來是協會這邊求了我幾回,二來或許前來參觀的人能識得出你,興許還能在人海茫茫中咱們故人還能見上一面,也算是種緣分」。
他話語一落,謝歡便感到腰上傳來一陣疼意汊。
章盛光陰森森的笑道:「老婆,我們不是還要去看電影嗎,是不是該走了」。
明明還早的很呢,謝歡也只得歉意的看向段江懿。
段江懿指了指二樓的其它畫,「不是還有很多都沒看完嗎,既然來了,隨便走下場不可惜了」朕。
「主要是早買了電影票,先也是還有些時間便無聊賴這邊看看」,章盛光皮笑肉不笑的道。
再看不出這個人的不悅段江懿便是傻子了,「既然如此,那我們改天再約吧,我還會在這邊呆兩天,你把你現在的聯繫電話告訴我吧」,掏出手機之時,復又開了句玩笑,「你當年可說了,若哪天我來市,會請我吃飯」。
「行」,謝歡報了她的電話號碼後便和章盛光離開了展覽館,到最後二樓也就只看了幾幅照片,不由得頗為惋惜,那些照片都拍的極好,倒是沒想到段江懿的照片也能登上展覽會,原來他當初說他是個攝影家,也不是誇大其詞。
見她見了那個男人後便是一臉心不在焉的樣子,章盛光顰起濃眉,面色鐵青的開開口,聲音一字一頓,「他是誰」?
「在國外認識的朋友」。
「不可能」,章盛光赫然打斷她,「那張照片裡的女子真是你對不對」?
他真是笨啊,竟然還跟她說那照片裡的女人像她,她自個兒早就認出來了,「你…你竟然讓別的男人拍你」。
他一時氣急,說話便也有點凌亂,弄得謝歡都有點無語,「又不是拍裸照」。
也不是拍不拍裸照的問題,反正就是她竟然在別的男人的相機裡露出那麼美麗的一面,章盛光越想越被自己糾結到了,總之他現在就是很嫉妒,「她便是你在國外交往的對象之一是嗎」。
「嗯,是」,謝歡覺得沒什麼好隱瞞的,當時固然是很美好,也留下了些沒有雜質的回憶,但早已是過眼雲煙,「當時一塊在非洲呆了幾個月,後來分開就沒聯繫了,我也早沒什麼感覺了」。
呆了好幾個月…早沒什麼感覺了。
那就是說當初有過嗎?
章盛光心中悵然悶痛,雖然聽說她在國外交往過,他也是恨過,但總歸他也犯過錯,而且再沒什麼比她在身邊更重要,只要那幾個人別出現在他眼前就好了。
早知道今天就不該來看什麼攝影展的,多怪該死的易南楓,好端端的給他券做什麼。
他頂著一張陰氣十足的臉坐上車,上去時門摔的震耳欲聾。
謝歡默不作聲的坐到另一邊,知他在生氣,可也不知該再說點什麼,「你別生氣了,我自個兒都沒放心上了」。
不是他放心上,而是她跟別的男人交往過。
章盛光依舊冷著一張臉,到了電影院,他不發一言的去買了兩張《人在囧途》的電影票,最近這小成本的電影火的出奇,進去時,又買了不少吃的,謝歡拿不了,就把爆米花塞給了他。
電影很搞笑,不少鏡頭弄得影院裡的人都笑開了,只有他像是別人欠了他幾百萬,拿著爆米花使勁「卡擦卡擦」的咬,有時候她想去拿兩粒吃都別想插的進手。
好不容易等他手鬆開,她想去拿點時早被他吃的精光了。
真是沒風度啊,明明是她提出來想吃爆米花的。
那麼一大桶,她估計吃上個一天都吃不完,這廂他又拿出雞翅猛啃了,弄得他另一邊的人都像他看過來。
在電影院橫掃完零食不打緊,連去吃烤肉時,羊肉、牛肉、五花肉、魚肉都被他橫掃進嘴裡,她吃幾塊牛肉和蔬菜就飽的不行了,他還要來碗蛋炒飯和鮮搾果汁、榴蓮酥。
她坐在旁邊看著都是胃抽搐了,「你吃的夠多了,是想撐的進醫院嗎」?
「你別管我,我心情不好」,臭著臉塞了一整個榴蓮酥進嘴裡。
「是你自己說的,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了…」。
「謝歡,我不是介意,也不是生氣,我是心痛」,章盛光眉毛緊蹙,晶瑩的眼睛裡藏著濃郁的憂傷。
「我還沒那麼萬人迷吧」,謝歡撲哧一笑,低頭翻動了下鐵板上的羊肉,「當初我們倆走完非洲的時候,他因為工作要回國了,讓我跟他一塊回去,我拒絕了,我想,如果我真的對他很重要,他或許會為了我放棄一切陪我繼續一道走,可見我們兩個不過都是在那場漫長旅途中一次偶然的結緣相遇,絕不會為對方做出太多的犧牲,只是喜歡,根本算不上愛,我在那兩年裡遇到的所有人大都是如此,這樣短短的情分他能記到現在嗎,不過是突然遇到了一位故人略有感慨罷了,我給他電話號碼不過是敘敘舊,既然人家問,我也不好意思拒絕」。
「吃了這塊牛肉就別再吃了」,她夾著烤好的肉放進他盤子裡。
章盛光擰眉凝神的低頭看著那塊肉,異光閃過,久久不語。
本來安排好的行程都該是美好的,但他顯然興致沒有出來時高,也不怎麼說話,再加上天冷,兩人隨便的逛了會兒到八點鐘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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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裡漆黑的夜空看不著一顆繁星。
電腦桌前,謝歡翻開手裡密密麻麻的論文,這是她兩個弟子蕭穎和關譽玲交給她的,一頁一頁的翻過。
看起來還是關譽玲有些方面的看法和意見跟她較為相似,畢竟都是農村出身,站的角度是相同的。
章盛光洗完澡擦拭著頭髮從浴室裡出來,安靜的凝眉注視著她背影。
眼睛裡終歸是溢滿了黯然,在意,在意,他心裡一千個一萬個的在意。
在意的肚子裡也是翻江倒海的疼、一陣一陣的抽搐,像被只手扼住,有東西在蠕動。
到了半夜,兩人窩在被褥裡,謝歡睡得熟,迷濛間察覺到身邊的人翻來覆去,被褥裡的暖氣少了許多,她忍不住睜開眼,才發現他躡手躡腳的在穿鞋子,「你去哪裡」?
「洗手間,肚子疼」,他沒開燈,摸黑進了浴室才開燈。
謝歡躺下,瞇著眼快要睡著時他才回來,他身上的熱氣靠著很舒服,她依進些,半夢半醒間他身子又不安分的顫慄起來,試圖推開她又要起身。
「你今晚到底怎麼了,起來好幾回了」。
「肚子疼,廁所去了幾趟,好想吐」,章盛光苦瓜著臉呻吟,「你別管我,你先睡吧,大不了今晚我睡廁所了」。
「是不是晚上吃太多東西了」,謝歡皺眉,哭笑不得,「我都說叫你別吃那麼多東西死撐了,你這樣難受著也不是辦法,外面診所都關門了,要麼去醫院吧」。
「不去,再上幾回應該就沒事了」,他飛快鑽進了廁所。
謝歡仔細想了想套上衣服去樓下抽屜裡找藥,平時她很少拉肚子,一般都是咳嗽、發燒、痛經的藥,找了半天就只有一盒瀉立停,家裡牛奶也沒有了,將就著泡了一杯麥片上樓,等了半天才見他拖著酸痛的雙腿從廁所裡走出來。
他照她吩咐把藥和麥片吃了,胃裡稍微舒服了些,躺下許久後倒是沒那麼痛了。
晚的二更……十一點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