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沒有去看桎,每日守在自己的營帳中,絕少外出(絕色千年72章節手打)。
我對桎的冷淡引起了很多將士的側目,軍中傳出不少風言風語,但我充耳不聞。
記得歆嬤嬤以前告誡過我,要遠離桎。但我當時頭腦發熱,根本就不聽她的勸。
現在回想起來,我才發覺嬤嬤的勸誡有深意。
她是宮裡的老人,比桎的年齡大很多,自然對桎的情況瞭解得比我透徹。也許她一開始就知道桎最愛的是蝶愁,卻為了照顧我的感受,沒有跟我明說。
最愛的是蝶愁!
想到此,我不禁要狂笑了,所以就一直在拿我當替代品,然後又輕易丟棄,毫不可惜嗎?
這麼說來,我自一出生就成了一個可有可無的影子?
從前,桎一直放不下蝶愁,所以總是跟我保持距離,而今,他剛恢復了一點對我的熱情,注意力卻又被那個妖女吸引過去。
所以當我殺了那個妖女後,他會震怒,會如此恨我!
內心深處的一簇小火苗瞬間熊熊燃起。
憑什麼?我的內心在狂吼,難不成他坐擁新歡後,我還得微笑著拚命為他拍手叫好?!
憑什麼?就因為我愛他,他就可以這樣對我!
他是夠長情,長情到除了一個蝶愁,其他女子在他眼中都成了空氣。
可他也夠無情,見異思遷的速度驚人!
難道,他曾經和我有過的溫存都是假的麼?那肌膚的溫度,那汗水的濕熱,至今仍歷歷在目(絕色千年第七十二章決裂內容)。
我再也強撐不住,喉嚨腫脹得難受,眼淚撲哧哧就落了一臉。
愛你時,你什麼都是;不愛你時,你就什麼都不是!
我反反覆覆地糾結著,想得自己快要發瘋。
實在覺得苦悶,我就找默岸聊天。
一開始他以為我要問他軍情,就說了一通形勢危急的話。
「夠了!我沒心思想這些!」我打斷他的滔滔不絕。
他緘口,百思不得其解地看我。
「你們男人怎麼都這樣!」我兜頭蓋臉地就來了這麼一句。
他被我搞得莫名其妙:「哪樣啊?」
「見異思遷,無情無義!」我咬牙切齒道。
「啊?」他嘴巴張得大大的,臉上現出難以置信的神情,搖頭道,「哪有啊?」
「就是有!」我賭氣說,眼眶泛紅了。
「我就不是這樣的啊!」他急忙辯解道。
我不理他,繼續說:「沒得到之前,溫柔得不得了,得到之後,就一點也不珍惜了!」
「沒有啊!」默岸委屈地嚷道,「我真不是這樣的靈啊!」
「那是因為你對輕塵沒有得到!」我不耐煩地說。
「我就算得到了她,也不會輕易拋棄她的!」他正色道,臉上那道黝黑的傷疤更讓他顯得神情嚴肅。
我呆呆地看著他,心裡隱約有點明白了:如果是真愛,必然會視之如珍寶,好好珍藏,又怎會用完就扔,不動絲毫感情呢?
其實桎並不愛我。
其實我從一開始就已經知道,卻一直在騙自己。
他是對我溫存過,但又代表什麼呢?他的鐵石心腸我不是沒見識過,當初他不顧我苦苦哀求,殺了歆嬤嬤,已說明他並不在乎我的感受。
若換成蝶愁,只怕他會千依百順吧?
此時此刻,我的心亮如明鏡,身體卻在真相的揭露中顫抖不已。
「千機!你沒事吧?」默岸關切地問。
我淡然抬眸,勉強扯出一絲微笑:「沒事。我該回去了。」
蹣跚步出默岸的營帳,我心裡空蕩蕩的,彷彿一陣風吹過都揚不起半點塵埃。
桎的營帳在不遠處,帳前有兩個衛兵把守,如死一般的靜寂。
有什麼了不起!我發狠地想,不就是個無情無義的男人嗎?值得我這麼為他失魂落魄?
也許該跟他談一談,把矛盾解釋清楚也好,畢竟我們還要並肩作戰。
驀地,我嘲笑自己:還在為見他一面找借口嗎?
心裡敲起了退堂鼓,我突然有點害怕見到桎,我又恢復了在他面前一貫的卑微。
腦海內的另一個聲音卻對我說:你忘了他是怎麼對你的嗎?你忘了他是怎樣踐踏你的尊嚴的嗎?你還要愛著他,繼續成為一個可憐蟲,一個小丑嗎?
不(絕色千年第七十二章決裂內容)!我絕不!我捏緊雙拳,堅定地告訴自己。
整理了一下情緒,我毅然走進桎的營帳。
桎的手上持有一物,他正在仔細端詳那根東西。
那是蝶愁的簪子,我再熟悉不過了。
我心裡冷哼一聲:真不知在追憶呢,還是在演戲呢,見我來了,連頭也不抬一下麼?
「桎。」我先發制人道,「我要向你道歉。」
他又盤弄了簪子一會兒,搖頭道:「以前的事別再提了!」說罷,將簪子細心收到盒子裡。
就憑這麼輕輕的一句話,以前的種種就可以抹得一乾二淨嗎?
強烈的自尊心督促我驕傲地抬頭,放出了狠話:「以前的事情,我們就當它沒發生過!我承認以前對你說了不該說的話,做了不該做的事,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說完之後我的心又是一陣酸痛。對他的深情厚意,何時成了禁忌之事?
「我不是都說了嗎?」他淡然道,「以前的事別再提了!」
還真是個薄情寡義之人!我心裡的火「噌」地又上了頭,一怒之下差點破口大罵。
幸虧我及時加以控制,才壓住了火氣。
可是又有點不甘心,總覺得他這麼一說,我就灰溜溜地出了營帳,太有損顏面。
「你愛過我嗎?」我終於把這句話說出口,明知答案惡劣,卻要讓自己徹底死心。
「千機。」桎歎了口氣,語氣中似有歉意,「我承認我對不起你,我以前是太衝動了。」
好,很好,原來那只是一時衝動!
我忽然感到一陣眩暈,只得以手死命抵住桌角,才沒讓自己倒下去。
「行!你可真夠直白的!」我冷笑,「這麼不負責任的話,我希望你以後別再講了!」
「因為,真的很噁心!」我鏗鏘有力地把「噁心」二字說出口,已然明白和桎已成陌路人。
「你還有別的事嗎?沒有就請回吧!」桎的聲音冷得像一塊冰。
「沒有別的事。」我傲然瞪著他,一字一頓地說,「你要明白,前些時候你引誘我,才會讓我產生誤解,以為你對我有意思,你要是早點把你的想法告訴我,我也不會那樣糾纏你!」
「是,都是我的錯。很抱歉讓你誤解了。」他雖然在道歉,卻更像急於在撇清跟我的關係。
我忽然覺得此情此景很熟悉,似在哪裡見過。
終於記起來了,冰痕也曾經跟我撇清過關係,他還送了我一瓶戀情水。等下次再見到冰痕,一定要再向他要幾瓶,全部喝下去,讓自己徹底忘掉這些煩惱!
「既然都說清了,我不會再誤解了。今後咱們橋歸橋路歸路,不會再有關係了!」我斷然說。
「可以。」桎當然會表示同意。
我驕傲地揚起下巴,憤然離去。從今以後,我不會再跟這個戴面具的靈糾纏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