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冥界必須得翻越奧林帕斯山,這座山上聚滿了沒有超度而無法轉世投胎的亡靈,所以我們通常更直接地把它叫做亡靈山(絕色千年12章節手打)。
其實亡靈山上的孤魂聚集,靈界負有很大的責任。因為靈界的喚魂者可以召喚其他各域的魂魄,卻無法將那些魂魄善後,於是得不到善終的孤魂只能盤踞在奧林帕斯山上,日復一日,奧林帕斯山越發陰森恐怖,成為名副其實的亡靈山。
近幾千年來,靈界鶯歌燕舞,喚靈者也很少再動用亡靈,所以亡靈山上的孤魂資格是相當的老,我們面臨的危險自然是相當的巨大(絕色千年第十二章亡靈山內容)。
登山時,二長老建議從坡勢較緩的西麓前進,那條路線桑槐和鬼針松較少,比較安全。一向甚少言語的冰痕卻發表了不同的看法,認為與其逃避,不如速戰速決,逗留得越久危險性反而會越大。
他說的也有道理,大家也急著去救輕塵,於是就從最陡峭也最陰暗的中麓出發,一直向山頂奔去。
起啟程便踏入茂密的鬼針松林。粗大的樹幹交纏層疊,密集的針葉將天空遮蔽得暗無天日。昏暗的光線下,隱隱出現橘紅色的亮點,又倏地一下消失了。
我們只當沒看見,一路疾行。
林子裡出現類似於貓頭鷹的哭聲,一個巨大的黑影撲喇喇自我們頭頂掠過,停靠在不知何方的枝椏上。
這只亡靈想襲擊,但風族具有超強的感應能力,二長老的法杖頂端掀起一股旋風,將它捲起釘在一根樹幹上。
亡靈猶在哇哇亂叫,我彈出一顆火苗,瞬間將它化為灰燼。
「不必浪費精元。」二長老告誡道。
我們繼續前進。
樹林裡的黑影越來越多,漸漸地,我們感覺已經進入了一個包圍圈,四下全是虎視眈眈的亡靈,戰鬥一觸即發。
果然,一個長著利爪的亡靈兩眼發綠,猙獰著向我撲過來,我用火箭一隻隻地射落那些急速飛行的亡靈。
可是他們的數目太多,而且速度太快,我無法將身邊的亡靈徹底清除。只聽得一聲怪叫,一隻亡靈倒在我身後,多虧默岸幫我攔下背後的襲擊。
我感激地衝他微笑,他也給了我一個樸實的笑容。
好在亡靈沒有大規模地向我們發起進攻,一番惡鬥下來,大家都有點累,二長老看著我們,忽然驚呼:「冰痕在哪裡?」
我在戰鬥的時候雖然注意力集中在亡靈身上,但偶爾環顧四周,並未發現冰痕的身影。
默岸也說沒有看見冰痕。
二長老眉頭深鎖,掐手指算著冰痕的下落,半晌,忽然發出一聲歎息:「怪事!」
「怎麼了?」我們好奇地盯著他。
「有一股力量在干擾我,我竟然完全算不到冰痕的方位!」二長老環顧四周,疑惑道,「難道這片樹林本身就隱藏著一股力量?」
「那我們怎麼辦?」
「先去找冰痕,和他集合後再出發。」
不過我們很快就發現了冰痕,原來他就在離我們不遠的前方。他的周圍佈滿了死去的亡靈,其數目之多甚至令我感到恐怖。
他什麼也沒說,見我們走過來就很自然地加入到隊伍中。可是這一刻,大家的心裡都開始藏有疑問。
然後的一路風平浪靜,甚至都感覺不到黑影的盯梢。森林裡靜悄悄,只有貓頭鷹偶爾叫喚幾聲,地上堆積的落葉在我們的腳底發出沙沙的響聲。
靠近山頂時,二長老突然示意大家放慢步伐,他很嚴肅地告訴我們,山頂有一棵「亡靈樹」,在冥界的意義相當於王宮裡的「聖靈樹」。「亡靈樹」沒有樹葉,每棵枝椏上都棲息著無數的亡靈。「亡靈樹」為亡靈們提供能量,而亡靈們一旦魂飛魄散,能量又會重新回歸「亡靈樹」。
據說此樹有很強的攻擊性,所以二長老提醒大家要小心(絕色千年12章節手打)。
當我們接近這棵大樹時,不禁大吃一驚。「亡靈之樹」比我們想像中的要大很多,枝椏綿延幾公里,它的主幹在我們面前,簡直就像一面粗厚寬闊的牆。
可惡的是,樹木的枝幹太錯綜複雜,根本留不下足夠的空隙讓我們翻越。我們決定砍掉阻礙前行的枝幹。
默岸交叉手中的雙斧,射出紫色的霹靂。伴著一陣火花和青煙,龐大的樹幹轟然倒地。
剎那間,「亡靈之樹」發出低沉的怒吼,震得大地顫抖,震得我們站不穩腳跟。那粗壯的枝幹竟然像巨蛇一樣地翻騰扭轉起來,並且速度快得驚人,一轉眼,一根樹幹已經將默岸捲到半空中。
很快,他的身體周圍聚集起一團一團的綠光,那是樹上棲息著的亡靈在靠近他。漸漸地,默岸通體發綠,神情呆滯,亡靈們已經在吸收他的雷元。
一條樹幹呼嘯著向我掃來,我召喚出霹靂流星彈,但似乎成效不大,樹幹猶豫地退縮了一下,又兇猛地撲來。
我忽然想起地獄之火,冥界屬性為火,當然不怕我的火性攻擊。思索間,扭曲的樹幹從天而降,我飛快地閃身,還好躲了過去。
默岸的情況越來越糟糕。二長老一邊躲閃,一邊召喚旋風,意圖將裹在默岸身上的樹幹掰開。不過也許「亡靈樹」的力量實在太大,這種類似「掰手腕」的較量上,更擅長防禦的二長老明顯處於下風。
我終於沒能躲過去,也被捲到了半空中。無數雙綠色的眼睛快速圍攏過來,我感到火種一點一點地散發地散發於體外,身體一點一點地虛弱下去,卻無能為力。
突然,我驚覺手腕上一陣劇痛,可惡!我竟然不知道亡靈還有吸血這一招!
意識越來越模糊,亡靈的獰笑聲越來越響亮,我的眩暈感越來越強烈,猛然間,像掉進了一個無底深淵,然後被一個不知名的物體接住,不再墜落。
也許我的魂魄已經游離於軀體,來到了地獄吧。
手腕又開始疼痛,被一口一口地吮吸著,宛若一口一口地吞噬著我的心臟,我的身體止不住地痙攣,忍不住尖叫了一聲。
我睜開眼,發現冰痕正在吮吸我的傷口,直到吸出的不再是綠色的毒液。亡靈口中的唾沫是有毒的,如果任其擴散,不用多久會導致渾身腐爛而亡。
冰痕的嘴唇上還沾著一點毒液,發著一星綠瑩瑩的光。我伸出手指把綠光抹去。
也許是太突然了,冰痕愣了一下,第一回直直地注視著我,目光裡有驚訝,還有其他的一些複雜的東西。
另一邊,默岸也終於醒轉過來,二長老一直在幫他恢復精元。
不過由於默岸的身體仍舊十分虛弱,我們稍稍休息了一會。此處已不是山頂,「亡靈樹」再也威脅不到我們。
二長老心事重重地觀察著四周。冰痕一個人坐在遠處,和我們在一起的這幾天,他一直如此,似乎對什麼都是一副很漠然的樣子。默岸在忙著調養氣息,但他顯然操之過急,體內的氣息一時半會反衝得厲害。
過了不長不短的一段時間,大家才又重新揀拾起腳步。
沒想到我們在亡靈山上的征程這麼快就結束了。走了一段路之後,我們碰到的只有懸崖,大片大片的懸崖,雲霧繚繞下隱藏著深不見底的惡谷。
難道說,亡靈山實際上只是一座半山?作為唯一的入口,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我們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