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本來是要加班的,可硬是被慕靖文叫去喝酒,到酒吧一看,康爵和冠玉都在,還有孟轍。孟轍從北京提前回來,剛下飛機正好被招來喝酒。他坐下,笑問:
「今天是中秋節,怎麼都這麼閒?」
「你可別和我提中秋節了!」靖文擺擺手。
「怎麼了?」雷霆不解地問。
「他心煩呢!」孟轍代答。
「哎,你們說她怎麼這個樣子?」慕靖文連環炮似的,指著冠玉問,「她是你妹妹,她在家也這樣嗎?我和她結婚之前她沒這樣,現在到底是怎麼了?你們都不知道,昨天晚上,她聲音高得都能把房頂掀開了,也不怕把狗仔隊招來。不過就是中秋節是回娘家還是回婆家過的問題,她至於那樣嗎?我也沒說非要回去,大家好說好商量,如果她非要回娘家,那也行。可她不依不饒地說個沒完,還說我總聽我媽的話,還給我下最後通牒,說如果我再不聽她的,她就和我離婚!我的天,她快把我氣死了!」
「她脾氣不好,你多讓著她點。」冠玉只能說這個。
「我已經夠讓著她了,不然我也不會自己出來。今天我就怕我媽問,都沒敢回家,省得我媽知道,又該抱怨水伊了。我現在夾在我媽和她兩個人中間都快瘋了。我媽總說讓我們早點要孩子,水伊當著我媽的面就說她不要孩子。我媽很婉轉地說讓她別再工作了,結果她斷然拒絕,我當時就能感覺出來我媽的臉掛不住了。」
「婆媳關係本來就是世界性難題。」康爵笑道,「凌水伊脾氣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慢慢忍耐吧。」
「行了,兄弟!」雷霆拍拍靖文的肩膀,「不過就是婆媳不和,讓她們自己打去吧,你不參與,久而久之她們就打不起來了。」
「你看你們家多好,娶了颻颻,有兩個孩子,和和睦睦的。」
「好什麼?」他伸出手指頭比劃,「我們家,我給你們講排位順序:孩子第一、我老婆第二、我爸媽第三、我家的貓第四、狗第五、我爸的八哥鳥第六、我第七,這就是我在我們家的地位。」
「結婚簡直太苦了!」靖文歎道,「我現在天天都睡不好覺。水伊最喜歡半夜踢人,踢得最狠的一次,我正做夢,夢見我站在華山邊上看松樹,結果突然就從山上跳下來了。醒來一看,原來是她一腳把我從床上踢下來了。她看著那麼瘦,勁兒可大了,那條腿能踢死一頭牛,我在家天天飽受虐待!」
「這算什麼?我們家雪庭,雖然目前為止還沒看過她發火,可她是軟折磨我。她要拍戲,我得幫她對台詞。有時候她大半夜突然醒過來,像神經病似的,說她想起那個角色該怎麼演了,硬是把我叫起來看她演。再不然就是想起一個旋律,跑去用鋼琴彈,大半夜的!還有天天叫我洗澡,有時候我太累了不想洗,都睡著了,她硬是把我推醒讓我去洗澡,我不洗她就打我,打得可狠了!」
「她再打你能打多狠?我都不敢惹颻颻,所以處處小心。你們都知道她是空手道黑帶四段,我才是個一段。如果她哪天一發火,說不定就把我當沙包摔了!」
「還是單身好啊!」靖文感歎。
「就是!我現在相當懷念單身生活!」孟轍說。
話音剛落,一名身段窈窕的辣妹從眾人面前走過,男人們的目光隨著她飄過去。雷霆吹個口哨,女郎便回頭嫣然一笑,帶著挑逗的眼神,走到不遠處一群女孩中坐下。那群女孩望向這邊,哈哈直笑。
「身材真好!」孟轍感歎。
「可惜隆過胸了!」雷霆惋惜地道。
「不過腿很漂亮!」慕靖文說。
三人歎氣,孟轍說出已婚男人的感慨:
「這要是還沒結婚,我早就……」
「你現在也可以去,」康爵極「好心」地道,「明天上娛樂版頭條,然後你就可以看看你老婆發起火來是什麼樣子了。」
「她在對我笑,肯定對我有意思。」雷霆盯著那女孩得意地說。
「你不怕被當沙包摔了?」冠玉瞅著他問。
「唉!這就是結婚之後的無奈!」雷霆歎氣。
「那麼後悔,幹嗎當初還那麼樂顛顛地結婚?」康爵鄙視,「單身那麼好,你們幹嗎不離婚呢?」
三人無聲地看著他和冠玉,接著各自望向天花板。冠玉就對他們三個說:
「虛偽!」
「假正經!」三人一起說他倆。
「依我看,還是為現在的日子好好幹一杯吧!」康爵舉杯笑道,眾人碰杯,很爽快地喝一口。
兩小時後五個男人去續攤,到狼蛛夜總會去。裡面的音樂震耳欲聾,舞池裡聚滿了搖頭晃腦的人。大家在一處沙發裡坐下,點了酒,笑看台上那些隨著快節奏瘋狂搖擺的人。
突然,雷霆不笑了,並且面色鐵青,因為他看到他老婆正在人群裡和一名奇形怪狀的男子大跳熱舞,那一襲紅色緊身裙穿在身上,美麗的容貌就像性感妖嬈的單身女郎,根本不像孩子他媽。冠玉的眼眸也陰沉下來,因為檳榔正和一名男子跳完舞從舞池裡下來,揚眉淺笑地聽那個男人說話,好像在勾引他似的。
旋即,孟轍和慕靖文也看到各自的新婚妻子正坐在角落裡,可能是怕有影響,所以跟她們玩的都是一些不三不四的女孩,弄得這兩人跟搞同性戀似的,又是瘋笑又是喝酒,有傷風化。
幾個人陸續站起來,朝那邊走去。
水伊第一眼看見慕靖文,瞪他一眼,拎起包就走了。他見狀也沒辦法再計較她來泡夜店,只好沒精打采地追出去。這種狀況再多出現幾次,他保證會修煉成最高級別的忍者加談判專家,一邊忍耐一邊利用心理戰術勸老婆消火。不然能怎麼樣呢?老婆不消氣,只能苦口婆心地勸,然後再床頭吵架床尾和,這就是夫妻。
孟轍走到雪庭面前,她瞅著他,第一句話就是: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你不是說你明天回來嗎?」
「多虧我提前回來了,我剛不在家兩天,你就給我泡夜店,我要是出去一年,你不就玩瘋了。你怎麼不去拍戲?」
「今天提前結束了。我不過是來喝杯酒,又沒幹別的,你自己不也來泡夜店。」
「我是被硬拉來了的。」孟轍為自己辯解,故作嚴厲地瞅妻子一眼,省得她再犯,他看看手錶,「十二點了,走吧,回家。」
雪庭就拿起包和他走了。
「他是誰啊?」那邊,和颻颻搭訕的男子指著雷霆,問颻颻。
「我是她老公!」雷霆瞪住勾引自己妻子的猥瑣男,道,把猥瑣男給瞪跑了。
「你不是說你加班去了嗎,你怎麼在這兒?」颻颻質問。
「我是在加班,」雷霆一看颻颻火了,他的氣立刻消了,心虛地解釋,「可靖文非要我出去和他喝酒,你也知道,他跟水伊吵架了,我不去不好。」
「他讓你去喝酒你就去,我讓你回家過中秋節你不回?」
「不是!老婆,我本來馬上要準備回去加班,可是……」他在解釋著,可解釋不太清,並且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再說你不要顧左右言其他,剛剛那小子是誰?你都結婚了,怎麼還不注意一點?你的戒指呢?」他抓起她的手,見她的戒指還在,這才滿意,「已婚婦女怎麼可以隨便在這裡跟人家搭訕?還有,你現在正在餵奶,怎麼能跑到這裡來喝酒、吸二手煙?」
「我說過我要給孩子斷奶!我要給他們斷奶!還有,我沒和他搭訕,我只是跟他個舞而已,他知道我結婚了。我只是到這裡來坐坐,不是來泡夜店。」她特地加重「泡」字,「再說這間夜總會是我的。倒是你,你告訴我你在加班,可你現在在這兒。你是在對我說謊,還是你認為慕靖文的事比和你老婆一起過中秋節更重要?」
「我當然沒撒謊,不信你問靖文。咦?靖文呢?」他沒找著人,「反正你可以打電話問他,他讓我去喝酒,我也不好不去。」他望著妻子凌厲的眼神,「好吧好吧,我承認我應該跟你說一聲,我們算是扯平了。現在走吧,我們倆都結婚了,以後少泡夜店。」說著拉住她的手,帶她回家了。
冠玉無聲地站在檳榔身邊,她心虛地看著他,然後他晃晃手裡拿著的她的包,伸手拉住她,檳榔便乖乖地和他走了。
康爵變成了孤家寡人,他一直坐在原來的位子上,也知道這裡面根本沒他什麼事,只能遠遠地看著檳榔和冠玉走了。他的心裡很不好受,因此酒喝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