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下午,外面烈日炎炎,依山傍水的豪華別墅內卻人聲鼎沸。裡裡外外都是一些三五成群的俊男靚女,臨時雇來的侍者進進出出地來回送清涼的飲料和點心,自助餐檯上也全是好吃的。一樓大廳裡有人唱歌有人盡情歡舞,還有人邊看熱鬧邊大吃大喝。另外一些剛認識就開始搞曖昧的人不知道在樓上幹什麼。而後院的露天游泳池裡則躺著不少比基尼美人,曬個太陽、玩個水也能跟不認識的帥哥在兩秒之內調上情,標準的放縱糜爛型派對。
水伊穿著滿身花朵的連衣裙正在舞池裡大跳熱舞,孟轍、雷霆、冠玉三人則窩在角落裡的沙發上,手握冰涼的雞尾酒,哀歎夏日的無聊。孟轍看著舞池,冠玉和雷霆則在發呆。
「水伊今天怎麼這麼瘋?」孟轍終於開口。
「她哪天不瘋?!」雷霆啜酒。
「這音樂震得我耳朵疼!」冠玉最後一個接口。
「是啊,一點意思也沒有!」雷霆隨聲附和。
「你們說咱們是不是上歲數了?」孟轍說,「我記得咱們從前比他們還會玩,怎麼現在對派對都提不起興致了?」
「那是因為你現在對調戲美女沒興趣了。」雷霆笑道,「說到底還是因為那個梁雪庭,她把你給毀了。」
「今天颻颻來嗎?」孟轍問。
「她最近很忙。」雷霆淡道。
「是嗎?」孟轍一抬頭,正當雷霆防止他繼續追問時,只聽他接著說,「alvin!」朝門口招招手。
其他二人抬起頭,果見康爵帶著聶賞冬站在門口處前來赴宴。鄭紫桐和凌水伊迎上去拉住聶賞冬,康爵和聶賞冬說一聲,然後朝三人走來。冠玉坐著伸手跟他擊了下掌,他緊接著又和孟轍拍一下,雷霆伸手平握住他的手掌,他順勢坐在孟轍身旁。
「春風得意啊!」雷霆看著他笑道。
「什麼?」康爵不解地問,
「sasha!大美人!被你佔了!」雷霆回答。
「你喜歡就送你!」
「她要是能看上我,早就沒你什麼事了!」雷霆打趣。
「這話被颻颻聽見你就死定了!」孟轍說。
「我看這次快死的是你!」康爵笑道,其他幾人望向門口都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孟轍抬頭望去,一襲花裙的唐愷恩單槍匹馬地推門進來,艷壓群芳。那邊水伊正在一旁和聶賞冬閒聊,不速之客不請自來,對她來說簡直是一種挑釁。她走過去,兩位昔日好友面對面地對陣。
「你來幹什麼?」水伊冷冷地問。
「馬術俱樂部的聚會,我也是成員之一。」愷恩若無其事地道,「都是朋友,不用你下請柬我就來了,你不會不歡迎吧?」
水伊看著她,並不願在這種場合裡與她破臉,那樣對自己也沒好處。她可不想把和唐愷恩的事鬧得人盡皆知,只會丟人而已。
「歡迎!當然歡迎!」她違心地說,「好好玩!」
「謝謝。」愷恩含笑點下頭,走過去跟聶賞冬說話。水伊覺得很窩火,愷恩則很得意。
不久,唐愷恩望見孟轍,並走向他。
「你們都在啊!」她站在四人面前笑著打招呼,然後一下子坐在孟轍身邊,其實是康爵眼見她要坐到自己身上了,被迫趕緊閃,她便如願地坐在孟轍身旁,一把挽住他的胳膊笑道,「孟轍哥,好久不見了,最近好嗎?我上次去看阿姨,阿姨還留我吃飯了,可那天沒見到你。阿姨和你說了嗎?」
「我忘了。」孟轍竭力推開她的「狼爪」,瞪著其他三人眼看著他被騷擾時那幸災樂禍的表情,一群損友!
「我今天就猜到你也在,所以才來的,我們去跳舞好不好?」愷恩一點沒有因為被拒絕而不好意思,反而越挫越勇。
「你自己去吧!」孟轍覺得自己要瘋了。
這時聶賞冬走到康爵身邊,遞給他一杯飲料。他接過來,她就坐在他身邊的沙發扶手上,從後面抱住他,對另外三人笑道:
「嗨,帥哥們!」
「嗨,美女!」雷霆笑應。
「小葵回來了,你見見吧。」冠玉對賞冬道。
「是嗎?小葵也回來了?」賞冬驚訝地問。
康爵不願被她抱著,挪位子讓她坐到他身邊來。這時,一名年輕男子從後面拍賞冬一下,用英文笑道:
「hey,sasha!」
「小葵!」聶賞冬望著這個二十四五的男子,同樣用英文笑道,「你回來也不說一聲!你好嗎?」
小葵是冠玉的表弟,大家都認識,只是認識時他還比較小,所以只是見過,並不太熟。只有愷恩和賞冬與他比較親近。小葵全程用英文,跟眾人打過招呼。
「這麼說,你現在是攝影師了?」賞冬開心地問,就像看到自己弟弟一樣高興。
「是啊。」
「看來你終於實現理想,成天和美女一起工作了?」
「也沒有。進入這行後才發現天然美女太少,庸脂俗粉太多,沒一個能比得上sasha的!」小葵趁機獻慇勤,賞冬笑得花枝亂顫。
「你可別亂說話,」愷恩笑道,「sasha現在已經有主了,你總誇她會讓人誤會,有些人會吃醋的。」她用眼睛掃了掃康爵,他沒什麼表情,倒是賞冬不好意思地瞪她一眼。
「哇!那是誰啊?」小葵突然說,望向門口,「美女!」
幾人一怔,都扭過頭去看門口。沒看見美女,卻見檳榔正站在門外四處張望。
她的頭髮燙直了,一頭如瀑的秀髮長至披肩。白色的繞頸裙穿在身上,裙擺離膝頭約五公分,裹住窈窕的身段。臉上的妝容很淡,只戴著一隻銀色手環。一雙紅色高跟鞋是曾經雪庭送給她的限量版,聶賞冬一眼就認出來了,正是她們曾經爭過的那雙,便嘴唇緊抿。
她望一眼康爵,他正看著蘇檳榔,她的心又開始陰霾起來。
水伊立刻撂下身邊的人,迎上去對檳榔笑道:
「哇!你又把髮型換過來啦!怎麼才來?」
「你這兒可真熱鬧,請這麼多人!」檳榔笑說,目光隨著身邊的美女游移,「還有好多大明星啊!」
「也有很多帥哥,看上哪個我可以幫你介紹!」
「謝謝,你還是留給自己吧。」
水伊遞給她一杯飲料,這時大門又開了,慕靖文從外面進來。
「咦?慕靖文!」檳榔笑道。
「是啊,你等一下!」水伊立即嚮慕靖文迎去。
檳榔瞧他們親切地談話,看樣子似乎很熟絡。喝口飲料,頭轉來轉去,卻見孟轍正坐在沙發上對她招手,她便放下杯子過去。沒想到還沒走上前,一名莫名其妙的年輕男子就迎上來對她左看右看,嘰哩哇啦地說出一通英文,她一句沒聽懂。
「小葵,別白費功夫了,她聽不懂英文。」愷恩冷笑著說。
「呃……」檳榔尷尬地盯著那個男人,「你是外國人嗎?看起來不像日本人,難道是韓國的?」
「不是,我是在國外習慣了。」小葵歉意地笑道,「我以為你能聽得懂英文。」
「你覺得我長得像外國人嗎?」檳榔訕笑,她打心眼裡反感在國內大篇幅說英文的人。在國外說那是入鄉隨俗,在國內說卻是不懂得保護母語,那一個國家的尊嚴何在?!
小葵只是嘿嘿笑:「小姐,你真風趣!我叫方志葵,你是我在這邊見過的最美麗的女人,有一種純自然的美感。」
「喂!方志葵!」愷恩冷笑,「你是不是眼睛有問題?」
「不是!相信我!」方志葵對檳榔說,「以我的專業角度來看,你絕對是個大美人。」他仔細地觀察她,「你的髮質真好,是不是假的?介意我摸一下嗎?」他朝她伸出手。
冠玉立刻站起來,抓住他的手把他拉回來:「你別亂來,她很保守的,當心她以為你是神經病!」然後歉意對檳榔說:「不好意思,這是我表弟,他是攝影師,所以有點神經質。」說罷,想將她讓到自己裡邊的位置。不料孟轍突然站起來把檳榔一拉,將她推到唐愷恩旁邊給他自己解圍,他倒坐在冠玉身邊了。
愷恩自然相當不悅就這麼被甩開,但孟轍身邊已經沒地方了,她只好將怒氣全撒在檳榔身上:
「你怎麼也來了?」
「凌水伊請我來的。」檳榔回答,一抬眼又看見那個小葵盯著她衝她笑,讓她起一身雞皮疙瘩。
「你跟她什麼時候變這麼好了?」愷恩冷哼。
「你可以猜猜。」檳榔翹著腿,漫不經心地回答。
「咦?這雙鞋!你的鞋!」愷恩突然說,「這可是限量版!上次我買的時候都沒有了,只好跑到法國總部去買,你怎麼會買得到?」
「別人送的。」
「我記得sasha也有一雙,可她從來沒穿過。」
「是嗎?」檳榔終於抬頭看一眼賞冬慘白的臉,淺淺一笑。賞冬盯住她,生怕從她的嘴裡再聽到別的,可她什麼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