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石頭果然來接檳榔,給她的機票上目的地寫的卻是舊金山。她不解自己為何要去那裡,石頭也不知道,只說是康先生交代的。她一頭霧水,可還是上了飛機。經過長時間的疲勞飛行,到達舊金山時已是傍晚。康進來接她,把疲倦的她帶上車,摟進懷裡,笑問:
「餓了嗎?」
「在飛機上吃過了。」
「等下回酒店再吃點,請你吃好吃的。」
「不要了!我不餓,就是困了,我想睡覺!」檳榔躺在他懷裡,睏倦地說。
「你是不是又暈機了?」他摸著她的臉,問。
「還好,我吃過藥了。可是坐了那麼久的飛機,我都快瘋了,我好想睡覺。」
「好吧,那等到酒店你就睡吧。」
「對了,我們為什麼來舊金山?」
「帶你出來玩玩。」
「那我們什麼時候回去?我星期二有課。」
「我們會在星期二之前回去。」
「我帶了《旅行指南》,已經畫好路線了。不過如果我們只能玩幾天的話,那就只能去那幾個比較著名的地方了。比如說金門大橋,然後再去漁人碼頭吃海鮮。」
「你不是不喜歡吃海鮮嗎?」
「就算不喜歡也可以嘗嘗嘛。」
「你是不是無論看到什麼都比看到我更高興?」他不滿地問。
「我看到你也很高興,你還真愛吃醋!」她嗤笑,摟緊他的腰,軟綿綿地靠在他身上。
康進含笑抱住她,無聲地讓她依偎著。
在星級酒店下榻,檳榔簡單收拾一下行李就洗澡上床睡覺了。反正都八點半了,正是睡覺時間。
康進等她睡下,自己吃點東西,洗個澡,在起居室裡做些自己的事。他一直在等著,等到凌晨兩點時,他才起身走進臥室。
檳榔睡得正熟。雖然她一來就睡覺不在他的計劃內,但這樣對他更好。他現在就像是趁虛而入的漏網之魚,今晚她沒吃避孕藥,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個天賜良機。
他掀開被子,她因為太累了,所以還在做美夢。她的嘴唇並不豐滿,但卻很性感。他不自覺地瀏覽著她睡裙外的肌膚,不夠絲滑,但卻是他最喜愛的。她並沒有什麼奇特之處,比她骨感的很多,比她豐腴的也很多,可是她的身體、屬於她的每一寸,卻能時刻點燃起他心中那一股奇異的情感與火焰。
他輕吻撫觸著她,她在睡夢中的感覺並不靈敏,這給了他更大的便利。直到某種騷動終於敲響她的所有神經,讓她迷離地睜開眼,她被他嚇了一跳,可又沒完全清醒,還在迷糊地問:
「你在幹嗎?」
「我想你!」他說,並沒有要罷手的意思。在她還沒有真正擺脫夢境之前,他已成功地佔領了一切,也征服了一切……
他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願望,希望某個女人可以為他生一個像他的孩子。以前他是很討厭甚至是憎惡孩子的。可是現在,他想要一個孩子,想要一個她生的孩子。按年齡來算,他已不再年輕,而且迫切地需要一位繼承人。不僅如此,他也真正地需要一個能幫他拴住她的人。她太年輕、心思靈活聰敏,這令他倍感危機。他也忽然想在某個年紀聽到有人能叫他一聲「爸爸」,因為他這輩子從沒聽過有一個孩子叫過他「爸爸」。
翌日清晨,檳榔坐在起居室的沙發上瞪著他。
「好啦!」康進站在窗前,已和她對視了五分鐘,「你就別再瞪我了!我餓了,我們去吃飯吧!」
「你太過分了!」她憤憤地說,「你怎麼可以半夜三更『偷襲』我,讓我都沒有準備?」
「你不知道這是兩個人在一起時很容易發生的嗎?」
「你分明就是有目的的!你是想讓我懷孕對不對?」
「我做的時候可不是這麼想的,不過現在也許是這麼想的。」她還真聰明,這丫頭!
「我告訴你,我是不會給你生孩子的,你想都別想!你去給我買緊急避孕藥!」
「國外沒那種東西。」她知道的還真多。
「少騙我!那種東西就是國外發明的!」
「不行!你知道那種藥副作用有多大嗎?你不能吃!」
「如果你真關心我,你就不會做這種事了!」
「我們不要到了舊金山還為這個問題吵架好嗎?」
「你以為我願意和你吵?!」她黑著臉說。
「怎麼,昨晚是你的危險期嗎?」
「當然不是!」
「那你的危險期是什麼時候?」
「我才不會告訴你!」
「好吧,既然不是危險期,那就不會那麼準。你別想著吃藥了,那種東西說不定會要了你的命!」康進勸道,「好啦!別再生氣了!走吧,我們去吃飯!」他上前想拉起她。
「你說得輕鬆,萬一有了呢?」
「我尊重你的意見,難道我還能強迫你生孩子?」
「我還不瞭解你嗎?如果我懷孕,你一定會把我關進小黑屋裡不許我出去,逼我把孩子生下來。」
「你有被害妄想症嗎?」康進受不了地說,她還真聰明!
「難道不會嗎?」
「不會。放心好了,我才不會做那種事,你要相信我。」
「我告訴你,康進,我是不會生孩子的!絕不會!」檳榔鄭重地再說一次,「我不要我的胸變成奶牛,腰變成水桶,更不想性格變成一匹母狼!」
「好啦!我知道啦!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我保證!」至於以後會不會發生,到時候再說。
檳榔看他一眼,冷哼,扭身走了。
康進跟著她,沒敢說就算她不生孩子,張牙舞爪時也跟母狼沒什麼兩樣。他並不會因為答應她而就此打住,他想只要她有了孩子,她就不會再像現在這麼想了。做母親的人想法肯定不會再那麼灑脫。
檳榔不是不瞭解他的想法,但在孩子的問題上她絕不想妥協。他們這樣的組合絕不會是好父母。而她深深地明白,對一個孩子來講,貧窮和富裕倒是其次,父母親是否合格才是最重要的。
她沒敢吃緊急避孕藥,因為上次吵架後她吃過一次,可吃完後不太舒服,所以她不敢再吃了。
這種情形真的很艱難!
康進帶她去吃加州菜,努力使她高興起來。
下午時,他們去遊覽了著名的金門大橋。汽車在這座用粗鋼索相連的單孔吊橋上奔馳而過時,天空正飄著雨,籠罩在霧濛濛下的瑰麗景色在眼前一閃而過。這座世界上最壯觀的橋和它周圍的景色一樣,既樸素自然,又充滿了雄壯與神秘。
檳榔這時終於興奮起來,很高興自己在金門大橋上,於是拍下好幾張照片。
後來雨停了,他們去了著名的惡魔島,那是她一直嚷著要去的地方。那裡曾經關押過芝加哥黑手黨教父,不過現在有許多鵜鶘。
黃昏時分他們才去漁人碼頭,真正的漁人碼頭,看傑弗遜街和泰勒街交界處的巨蟹標記就知道了。這裡全是好吃的,有著最新鮮美味的海鮮大餐,還有許多街頭藝人在表演。
檳榔並不喜歡海鮮,但還是吃了點,還喝了許多香檳。
夜幕降臨,趣味的街市變得越發熱鬧,燈火通明,人海如潮。康進牽著她的手,兩人漫步在街頭,身邊就是森森的海水倒映著五光十色的光點,隨著偶爾蕩起的波紋安靜地顫動著。
「這裡可真熱鬧,這麼多人!」檳榔新鮮地四處看。
康進只是笑,她接著問:
「我們這麼走會不會迷路啊?」
「不會。」
「舊金山你也常來嗎?」她歪頭問。
「只來過幾次,還是小時候,現在都變樣了。我爸媽曾經在這邊工作,這邊有許多他們的朋友。後來雖然搬走了,可還是會有聯繫,所以偶爾會回來一次。」
「真難以想像,你們家那麼早就移民到這兒,多危險!」
「危險我倒沒覺得。」他領會她的意思,說,「無論走到哪裡你都要記住,尊重是自己贏來的。首先要自尊,然後別人才會尊重你。不要總抱怨為什麼得不到尊重,要想辦法去努力贏得尊重。」
「依我看,是因為你們全家的基因裡就有冒險因子,天不怕地不怕、喜歡突破一切、想讓自己的人生跟別人安於現狀的人生不一樣。你爸媽又不是在國內呆不下去,可偏要出國。」
「也許吧,不過這也沒什麼不好,多闖闖是好事。尤其是年輕的時候,就該去通過挑戰自我,來獲得獨自冒險的勇氣。機會不是等來的,而是在走出家門之後的過程裡遇到的。」
「那我也該出國轉轉嗎?」
「你現在不就是在國外嘛。」
「我只是出來旅行,但如果我留學的話,也許我會遇到某些讓我發大財、改變命運的機會。」
「你不覺得你的命運已經改變了嗎?你的那個機會就是我。」
「這倒是,你的確讓我發財了。」她點頭,「可我想試試出國留學。你說我有一天會不會考上斯坦福?」
「有可能。雖然連我都沒考上,不過只要你努力,一直考下去,總會有機會的。他們不限年齡。」
「聽起來你像是在諷刺我。」她不高興地說。
「我沒有。這個世上也沒什麼是不可能的。永遠不要以為你是在做一個不可能的白日夢而放棄你的夢想,因為很多時候,最後的成功都源於白日夢。」
「那我也可以出國留學了?」她試探地問。
「什麼時候你安分了,我就送你去留學。」他認真作答。
「我怎麼不安分了?」
「等你什麼時候能明白男女之間究竟應該保持什麼樣的距離才算合適,不會再總拿朋友作為借口,其實只是為了享受許多男人向你獻慇勤時所帶給你的虛榮感,你才算是真正安分了。」
「什麼嘛!說得好像我跟颻颻似的!」
「你不是像,你就是。你們一模一樣,把朝三暮四當褒義詞。」
「你不也是把朝三暮四當褒義詞嘛,還把不道德的艷福變成一種炫耀自己的手段!」
「我什麼時候炫耀了?」他看著她說。
「哎!」她瞅著他道,「這是在大街上,你別找茬吵架!」
「哪次吵架不是你引起的?」
「就算是我引起的,你也可以不用生氣啊!」她揚眉,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他看了她好一會兒,牽住她的手,繼續往前走:
「你就是不可靠!如果哪天我把我的全部事業都交給你,到最後你會不會過河拆橋,把我踢出去?」
「說得好像你想把我當成繼承人似的。」
「如果你肯生孩子,也許我會考慮。」
「這個我們已經討論過了。再說我根本不適合幹你那行,我數學不及格,根本不能做金融投資。」
「你說你數學不好,可你算錢算計得卻夠得上專業水準了。」
「那是天分,我對錢天生敏感。」
「商人對錢都是天生敏感。你說,如果真有那一天,我腦子一熱把公司交給你,你會不會過河拆橋?」
「我是不會把你的東西倒貼給別人的,這你放心。我以為你已經很瞭解我了。不過如果你真擔心,就不要做那種決定,我哪有功夫給你管公司?我還有餐廳呢。再說我以後還要去做心理醫生。」
「你不會將我的東西倒貼給別人?」
「嗯。」她點頭。
「那你是不是我的?」
「我是你的人,不是一件東西。」
他笑了笑,說:「我相信你!」他的話讓她一頭霧水,接著,他改為攬住她的肩,笑道:「走吧,去給你買衣服!」
他到品牌店裡為她買了一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