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進突然轉身走出衣帽間,檳榔趕緊跟著他,只見他走到窗前,將藥盒順著窗子扔出去。
「你幹什麼?!」她大叫,同樣怒火中燒。
「我告訴你,從今以後不許你再吃這個!如果你懷不上,我可以不計較,但如果你再吃這個來逃避懷孕的話,我就……」
「你就怎麼樣?」她打斷他,氣憤不已,「你就甩了我?好!那我也告訴你,康進,你沒有權利要我給你生孩子,你不是我丈夫,我沒有保有你生育權的義務!我不是你的生育工具!我們最初的買賣就沒有這一項,現在我們再度復合的條件裡也沒有這一條!你想要孩子就去找別人,我不生孩子就是不生,你別想強迫我!如果你想因此甩了我,那麼隨便你!」她說完,拿起床上的手袋轉身要走。
「你去哪兒?」他一把拉回她,惱怒而吃驚。
「在你還沒有想清楚這個問題之前,我不想再跟你呆在同一個房間裡!」她蠻橫地回答,甩開他的手要走。
康進勃然大怒,因為她的任性,他的心裡燃起熊熊烈火。他因為她不遜的態度而憤怒,因為他無法控制操縱她而焦心,也因為她的招風程度而無力。他一把揪回她,這次更加用力,像拎小貓崽似的將她拽回來。她大叫著要掙脫他的手,她的手腕被他抓得很疼。
「康進,你放開我!」她對他嚷道。
「蘇檳榔,別以為你想怎麼樣我就會讓你怎麼樣,你別做夢了!你以為你還可以把我當成跳板嗎?你這一輩子都無法擺脫我!我要孩子,你就得給我孩子!」他一把將她拋在床上,強大的力道使她重重地摔在上面。她嚇壞了,也被摔蒙了。
他像綁架似的箍住她,撕扯她的衣服,強迫地佔有了她。她拚命地掙扎,想跑,可他總能抓住他。她推不開他,他就像瘋了似的。最後當他強行征服她的身體,他用力制住她,他的力氣很大,在她的身上留下一道道印跡。感官上的刺激與內心的恐懼帶給她的只有無力。最後,她心一橫,屈服了,任由他的擺佈,不再抗拒。後來在她能推開他時,其實是他在滿意後離開她,他重新將半褪的衣物整理好。他清醒過來,帶著複雜的情緒坐在床沿,望著她衣冠不整下的身體。
幾秒之後,檳榔從床上爬起來,一聲不吭地去更衣室換好衣服。她今天本來就很窩火,現在他的所作所為更讓她覺得可笑生氣。她覺得無法在今晚再面對他,她也不想再看見他,她不想再吵架或者是一個人對著他生悶氣,所以唯一的辦法只有遠離。
「你幹什麼?!」他不可思議地站在地上看著她,他不敢相信她在此時竟還會有外宿的念頭。
「我今晚不想看見你!」她冷冷地說完,頭也不回地快步出去,「彭」地關上門。
他沒追,站在窗前望著她很快走進院子,開車離開,內心裡也被一股怒氣填滿。可這股怒氣不僅讓他憤怒,也讓他很不舒服。
雷霆把颻颻送回家,然後準備一直呆在她家的客廳裡。
「你不回去了?」她煮咖啡給他,問。
「嗯。」他懶洋洋地接過杯子,「也許她會住在我們家。」
「如果她真答應住在你爸的房子裡,就說明他們打算復婚了。」颻颻坐在沙發扶手上靠著他。
「除非我爸瘋了!」
「你真的不打算認她?」
「這個問題我們好像已經討論過很多次了。如果你爸來找你,你會認嗎?」
「他不可能會來找我,除非鬧鬼了。」
「颻颻!」雷霆用警告的語氣說。
「好啦!知道啦!」颻颻喝口咖啡,「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就隨便你,只是以後你可不要怪我沒勸過你。我明天要去巴厘島,房子借你,你可以替我陪陪包子。」她摸摸寵物貓包子的頭。
「你去印尼幹嗎?」
「為夏季發佈會找靈感。」
「嗯。那你去吧,把地址給我,如果我閒著沒事,就去找你。」
「好。」康颻點點頭,把杯子放下,「我要去睡覺了。」
「我們打遊戲吧?」雷霆拉住她提議。
「我很累了。」
「就玩一個小時,我現在睡不著。」雷霆嬉皮笑臉地央求,康颻看著他,他笑著求道,「就一個小時!」
「好吧,一個小時!」她只好答應了。
兩人上樓去通宵打電子遊戲。
正午的陽光好刺眼。
檳榔一直在玩cs遊戲,衝鋒鎗遍地掃射,慘絕人寰,電腦屏幕上鮮血淋漓。孟轍則躺在沙發裡上網:
「我的天!」他突然發出一聲,盯著手機屏幕。
「怎麼了?」她遲鈍地問。又被打死了,她回過頭。
孟轍看著手機,很吃驚的樣子。她好奇地過去,拿來他手裡的手機,一看之下也嚇一跳。只見娛樂版的頭條寫著——
梁雪庭身世造假——親生父母尚在人世,現身痛斥其為不孝女。
檳榔匆匆將新聞看了一遍,大致是梁雪庭的親生父母現身,稱梁雪庭說父母雙亡純屬無稽之談,梁雪庭是為了想博取同情。而且說梁雪庭小時候十分頑劣,十幾歲時便因為一點小事離家出走,根本不考慮父母的心情。現在父母老了,想見她一面也見不著,而且還不盡贍養義務。父母既傷心又憤怒,已經準備為贍養問題和女兒對簿公堂。
檳榔的心跳得很快,因為只有她知道一點雪庭的底細。父母是死是活,說實話對雪庭來講都是一樣的。
孟轍起身就想往外走,檳榔急忙拉住他問:
「喂,你幹嗎?你不會是想去找她吧?」
「我去看看她怎麼樣了,出了這種事,她一定很難過。」
「你別添亂了,現在她家門外一定全是記者,而且她一定很忙很煩。你去也沒用,她自己會想辦法的。」
孟轍想想也對,可坐下來卻坐立不安。
雪庭搭飛機從片場回家,到家時已是早上九點,在疲憊的壓力下幾乎「奄奄一息」。不想剛睡著,簡如就像見了鬼似的從外面一邊大叫,一邊衝進來,使勁將她推醒,大喊「雪庭」。
「幹嗎?」雪庭不耐煩地說,「我剛睡著!」
「不是!你快看啊!」簡如把手機硬塞給她。
「看什麼?」
「你快看啊!」簡如焦急地道。
雪庭見她如此著急,只好接過來看,一看之下不僅清醒了,而且全身發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氣的。她看著荒唐的報道和刊登的一副照片,那上面的女人根本不是她親媽,那是她的繼母。她的臉色蒼白,都快昏過去了。她不敢相信他們居然這麼無恥!
「雪庭,你沒事吧?」簡如被她少有的激動樣子嚇壞了,這時她的手機鈴聲揚起,簡如接聽,然後說,「是敏姐!」
雪庭努力冷靜下來,接了電話,過了一會兒道:「我就過去。」掛斷電話,對簡如說:「叫司機把車開出來,我要去公司。」
「好!」簡如答應,趕緊去了。
在家門口突圍一群像洪水猛獸的狗仔隊,又在公司外衝過閃光燈與不停追問的記者,她被保鏢簇擁進大樓裡,來到鄭敏的辦公室。
「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你爸媽嗎?」鄭敏倒沒像訓一般人似的訓她,而是平靜著語氣問。
「爸是我爸,媽卻是繼母。」雪庭坐在她對面,直言不諱。
「你以前怎麼不說?」
「十二歲我就被趕出門了,現在我二十九,已經十七年了,有什麼好說的?」
「這麼說,你後媽是拿著毒蘋果的巫婆?你爸是有了小老婆就忘了女兒的混球?」
「得了!敏姐,如果我能當過一天的白雪公主,我就知足了!」
「白雪公主也沒什麼好的。那你媽呢?」
「我兩歲時她就跑了,誰知道她哪去了?!」
「那要怎麼辦?你要否認嗎?」
「我寧可不回應也不撒謊。如果他們真要告我,那就讓他們告,我會給我父親盡贍養義務,一次性付清他的養老費。但如果他想敲詐我,那就讓他做夢去吧。至於那個女人,我一分錢也不會給。」
「那明天上午開個記者會吧。」鄭敏淡道。
「嗯。」雪庭點頭。
「連我都不知道你的過去,還要狗仔隊去挖才知道。」
「你才不在乎這個,你只要知道我還能不能替你賺錢就行了。」
「說得我好像就認得錢。」鄭敏笑說,雪庭笑了笑。
唐愷恩的豪宅裡。
助理小娟將所有報紙和雜誌都捧給她,笑道:
「小姐,所有雜誌和報紙今天都刊登了。剛剛路記者來電話說,很感謝你的爆料。我已經把姓梁的全家給安頓好了,路記者說請你放心,這個消息他絕不會放過,你可以安心了。」
「我沒什麼不安心的!」唐愷恩望著報紙上的大幅照片,冷笑,「梁雪庭她有什麼資格和我鬥?居然敢跟我搶!這條不夠,我就再給你爆一條更勁爆的!看我整不死你!哼!」
她冷哼一聲,端起茶几上正宗的哥倫比亞咖啡,喝一口。
檳榔正在擔心雪庭,中午時颻颻來了,兩人一起吃飯。
「上網了嗎?雪庭出了目前為止最勁爆的新聞,說她背景假造,還棄養。」她問。
「看了。」檳榔說。
「是真的嗎?」
「當然不是。」
「我給她打過電話,可打不通,大概有很多記者打電話。」
「這時候她不可能開機。」
「是啊,看來這下她遇到大麻煩了。」
「解釋清了應該就沒事了。」
「無中生有的事倒無所謂,一旦出了有真憑實據的事,就不知道會被傳出什麼了。對了,我晚上要到巴厘島去。」
「去幹什麼?」
「旅行。」
「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再說吧。」
「嗯。」檳榔點頭。
「我會給你帶禮物的。」康颻笑道。
「謝謝!」檳榔嘻嘻笑說,這時手機響了,她拿出來一看,是康進,想也沒想就拒接了,接著問康颻,「幾點的飛機?」
「十一點。」
「那麼晚!」她說,這時電話又響了,還是康進,她又拒接了。
「是誰啊?」
「不知道,不認識的號碼。」檳榔笑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