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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章 文 / 李飄紅樓

    此時裡面燈光昏暗,輕柔的音樂環繞其中。康進剛進去,只覺得一片漆黑,好不容易才適應黑暗,只見檳榔身穿一襲酒紅色禮服,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擺出一副相當嫵媚而優雅的姿態。

    「這是幹什麼?」他好笑地問,當他走近時才發現,她面前的圓桌上擺著蛋糕、紅酒,一束白山茶芳香馥郁。

    「坐下吧。」她對他說,見他坐下來,便點燃引柴遞給他,她點燃一支蠟燭,兩人將插在蛋糕上的蠟燭都點亮了,接著她的手機便響起《生日快樂歌》的音樂。他「哧」地笑了,「許個願,吹蠟燭!」她說。

    「我沒有願望。」

    「那就吹蠟燭!」

    他吹熄所有蠟燭。她把準備好的禮物遞給他,笑道:

    「生日快樂!」

    「謝謝!」他含笑接過來,打開,是剃鬚刀。

    「送你的生日禮物。颻颻說送剃鬚刀會有特別的含義。現在你來切蛋糕,我來倒酒。」她說著,將手邊的柱形蠟燭點燃,然後把紅酒注入玻璃杯裡。

    兩人碰杯,她喝下一大口。

    康進很開心,笑了笑,拉過她的手握在手裡,說:

    「我以為宴會結束,今天就過完了。」

    「那算什麼宴會?什麼也沒吃,晚上肯定會餓。」

    他含笑在她的手背上吻了一下,讓她覺得癢癢的。他說:

    「這是你第二次給我過生日。」

    「嗯。」她笑應。

    「你會不會……會不會覺得……」頓了頓,他突然欲言又止。

    「覺得什麼?」她疑惑地問。

    「沒什麼!」他笑了笑,「我想說我們已經認識八年了,你十九歲時我們認識,二十歲時我們在一起,真的很久。」

    「是啊。」

    「我忽然覺得我們原來已經認識那麼久了,我一直覺得和你就像剛認識一樣。」

    「我以為你會覺得你認識我就像認識了八十年一樣。」

    「我倒真的想那麼覺得。」

    「什麼啊?!你現在覺得認識我這麼久已經沒意思了嗎?」

    「不是。」他淡笑,低頭猶豫了一下,說,「檳榔!」

    「嗯?」她看著他。

    「因為過去我身邊總是……女人很多,讓你很不舒服,所以你不敢對我放任感情,對吧?」他的語速很快,像是並不想讓人聽清。

    「啊?」她不是沒聽清,而是沒聽懂。

    「我們在一起那麼久,我們共同生活過,你對我應該還是有點感情的吧?」他豁出去似的問。

    「你到底想說什麼?」她莫名其妙,心裡的感覺很古怪。

    他沒回答,只是看著她的笑,然後淡淡地說了句:

    「沒什麼。」旋即笑道,「我們過去總是吵架,今後我們再也不要那樣了。我會好好地對你,我們好好地過日子吧。」這話聽起來像是宣誓,像是詢問,也像是為了掩蓋某種心境,代替問不出來的問題而說的。

    她望著他,他的眼神突然讓她心慌甚至害怕。於是她提議:

    「我們吃蛋糕吧。」

    「我們跳個舞吧。」他同時說。

    她一怔,他認真地對她道:

    「先和我跳個舞吧。」

    檳榔只好順從地將手交給他,兩人來到廳堂中央,康進緩緩地帶著她踩著優雅的舞步。他的手摟住她的腰,他的身上散發著特殊的香味。他的手按在她穿著單薄裙衫的背上,位置並不失禮,但隨著他的掌心,總有一股熱度加在她身上,讓她無法忽略。

    她的身體適宜地貼近他,她穿了高跟鞋,頭頂差不多才夠到他的下巴。已經不止一次和他跳舞了,但每次共舞時,不知是他的氣息還是氣度,反正總會有一種無形的東西令她緊張,或是不自在。

    「檳榔!」他突然在她耳邊低喚。

    「嗯?」她立即應聲。

    「別再和年輕男人走得那麼近了,那樣不好。」他的聲音很低,但卻讓她的心打起鼓。她不懂他的意思,也不願或不敢去猜。

    「好嗎?」他又問一聲。

    「好。」她輕聲回答。

    康進按在她背上的手微微一施力,她的身體便完全貼在他身上。檳榔覺得很彆扭,她不太習慣他如此溫柔地擁抱她,這不太像他,而且也會讓她覺得不舒服。可她又不能推開,那樣很不好。她只能靠在他身上。奇怪,這次她聽到了他的心跳聲,這居然是她第一次如此深切地感受到他的心跳。她說: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你的心在跳。」

    「我的心不是從今天才開始跳的。」

    「我以前從沒聽到過。」

    「那是你從沒注意過。」

    她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不說又覺得彆扭,想了想,便從他身上抬起頭,笑道:

    「不如我給你講個笑話吧?」

    「好啊。」他答應。

    「從前有個人釣魚,釣到一隻魷魚,魷魚求他說:『你放了我吧,別把我烤來吃。』那個人就說:『好吧,那我要考你幾個問題。』魷魚就很開心說:『你考吧你考吧。』結果那人就把魷魚給烤了。好笑吧?」她一口氣講完,笑問。

    他低頭看著她,她奇怪地問:

    「怎麼,不好笑嗎?」

    「比我講的那個還要冷!」他終於找到反擊的時候了。

    「什麼?!我講的可比你講的有意思多了!」她立刻反駁。

    「原來冷笑話真的很冷!」他終於親身體會到了。

    「我好心講笑話給你,你好歹也該禮貌地表示一下感謝吧?」

    「好!你講得太好了!太有意思了!你簡直是講笑話的天才!」他敷衍地道。

    「這還差不多!」她揚眉說。

    一首舞曲結束了,緊接著一陣輕柔的鋼琴聲從音箱裡傳來。檳榔停住腳步,拉著他的手道:

    「不用跳了,曲子結束了。」

    「怎麼鋼琴曲和小提琴曲放到一張cd上了?」

    「古典名曲嘛!」

    「你聽,」他對她說,「聽出這首曲子了嗎?」

    「肖邦的《夜曲》,這首曲子你教過我。」她笑答。

    「鋼琴練得怎麼樣?都忘了吧?」

    「當然沒有,我經常練,彈得不知道有多好。」

    「那你彈首曲子給我聽。」他忽然心血來潮。

    「好。」她答應,轉身關掉音響,打開一盞燈,走到大廳裡的三角鋼琴前坐下,揭開琴蓋。

    他跟過去,立在她身邊,看她的手指在琴鍵上輕盈地跳動,演奏出一首柔美的曲子,婉轉悠揚,美妙動聽。

    一曲彈完,她抬頭看他,等待他的稱讚。

    「很好。」他捏捏她的下巴,讚許。

    檳榔望著他,他的手指依舊是修長的,在琴鍵上輕輕敲擊,琴便發出單一而清脆的聲響。他突然坐下來,彈出美麗的曲子。她極為熟悉這首曲子,那是他教她的,也是他最為喜歡的,猶如行雲流水般地令人舒暢。當他彈完第一個小節,她旋即就能彈出接下來的段落。他們共同演奏了這首曲子,雙方銜接得流暢自然,幾乎是天衣無縫的。一時間,整棟房子裡都縈繞著這首美妙的旋律,是歡騰中的內斂,孤獨裡的歡笑。

    曲終,餘音繞樑。

    檳榔笑得得意,終於從磕磕巴巴的笨手變為輕靈活躍的巧手了,連她都認為自己彈得很動聽。她看著康進,等待讚美。

    「你已經學成了,把琴握在手裡,讓琴隨著你的心去感受你想感受的一切。」康進對她說,停頓了一下,又笑道,「你聰明,而且努力。也許有一天,我會把我所知道的全部教給你,到那時你會得到更多的經驗。」

    她不甚明白地望著他。他摸摸她的臉,說:

    「我喜歡你眨著眼睛看我的樣子,總會有一種天真純淨的感覺。但其實你並沒有你外表看上去的那麼柔弱,你堅強自立,這是我最喜歡,也是最不喜歡的地方。」

    她還是沒聽懂,可他卻忽然溫柔地將她抱住。她一怔,然後慢慢地,她把手搭在他身上。他的懷抱,讓她的心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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