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進忙了一天,開完會,晚間回到酒店套房,剛進門,就看見娉婷梨花帶雨地坐在沙發上,眼睛腫得像桃一樣。
他忙問怎麼了。娉婷見他靠前,立刻抱住他哭了。她說自己在路上遇見蘇檳榔了,(她說她遇到了差點被撞到的女人,指的當然就是蘇檳榔),然後說蘇檳榔說她只是他眾多女人裡的一個,還說他只是和她玩玩。然後就問康進是不是和她玩,說她自己對他可是認真的。又逼問他在外面是不是有很多女人,是不是只是看她年輕貌美,就跟她鬧著玩。康進不勝其煩,可又不好發作,只得連哄帶勸,最後讓蘆葦到酒店的珠寶行裡買條鑽石項鏈給她才算完。
等都平息了,他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套房裡有兩間臥室,他還是和女人各睡各的。躺在床上,想起蘇檳榔給他沒事找事,越想越不高興,拿起電話撥打她的號碼。
「喂。」沒多久她就接了。
「你在幹嗎?」她接電話接得很快,所以他的語氣緩和了些。
「在上網。」
「你今天見過娉婷了?」
「娉婷?哦,那個小白癡!是啊!」
「你都和她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她問我你老婆厲不厲害,我說還好。我哪知道你老婆厲不厲害,我只見過她兩次而已。」
「就這些?」康進聽她的口吻,現在不是想問她對娉婷有沒有說什麼,而是想知道她有沒有在外人面前造他的謠,胡說八道。
「那小白癡還說要給你生孩子。你小心點,別又被偷了種。」
「你說話能不能注意點用詞?」
「我說的是實話,我都沒不好意思,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那小白癡居然管我叫姐姐。野心倒是挺大,就是腦子不長。她希望你能娶她。她還真敢想,用膝蓋想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說她只是在出賣青春,她還一副不相信的模樣。她還以為她和你是忘年戀。有沒有搞錯!是人都知道凡是和你在一起的女人都是為了錢,最多也就是雙方互惠的援交。難怪只是模特學校的學生,還沒當上名模。那種智商,以為年輕漂亮就可以當鳳凰。年輕漂亮的女人多了!」
「你現在說話怎麼變得這麼刻薄?」
「我是在就事論事。別告訴我你打算娶她,也太沒眼光了。」
「為什麼不行?她漂亮,而且性格也溫柔。」
「那都是裝出來的。女人剛開始都很溫柔,不出一年就會變成潑婦。男人不好,再溫柔的女人也會變成悍婦。再說如果只是因為年輕漂亮你就神魂顛倒,別人會以為你變態。」
「你有完沒完?!」
「先生,是你先打電話的,如果你不想聽,可以掛電話。」
「總之你不該和她說那些。」康進倒沒掛電話,其實他也並不真在乎她和娉婷說過什麼。
「我是在點醒她。她根本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情婦還是第三者。」
「兩者有區別嗎?」
「當然有。情婦從一開始就是為了錢出賣自己,第三者總和感情有點關係,雖然最後也可能再和錢有關係,但那是以後的事。那個小白癡連做情婦都不會做,看來除了注射硅膠,她應該在腦子裡注射一點智慧細胞。我說你就別騙那種人了,光貪心不會耍手段的人也是很單純的,你騙了她,以後會沒辦法收場。」
「我的事不用你擔心。」
「我沒擔心,我只是隨便說說。」
「這麼晚你怎麼還不睡覺?」他和她扯不完了,對她的胡話連篇早已經麻木了。
「我告訴你了我在上網。」
「上網幹什麼?」
「聊天啊。」
「和誰?」
「不認識。」
「男的?」
「誰和女的聊?我又不同性戀!」
「你怎麼知道對方是男的,萬一是對方騙你呢?」
「如果她願意當男的,她都不在乎,我在乎什麼?聊個天而已,你幹嗎那麼認真?」
他被噎得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就問:「你明天還去哪兒?」
「不知道。想去好吃的餐廳逛逛,可有的地方太貴,錢不夠。」
「你沒東西好賣了?」
「我總不能就因為想吃好的就把自己賣了,那也太沒水準了。」
康進聞言忍俊不禁,「哧」地笑了。只聽檳榔又說:
「好了,我不和你說了,我要睡覺了。」說完,她掛了。
康進看看電話,放下,忽然覺得接下來沒意思起來。
酒廊裡,喧鬧的包房,鶯鶯燕燕。
康爵獨自坐在角落裡大口喝酒。雷霆、孟轍、冠玉被一堆穿著清涼的美女圍住,全是陪酒小姐,個個長得水靈靈,吹彈可破。今天雷霆請客,大家想讓康爵散心。畢竟朋友這麼多年,不好讓他太頹廢。
這時雷霆從美女堆裡出來,坐到他身邊,摟住他的肩頭,代表其他兩位發表講話:
「兄弟,別這樣,高興點!我們知道你喜歡檳榔,可過去了就過去了,不過是個女人而已。當然了,她是個比較特殊的女人,不過再怎麼特殊也是女人,你對女人可是從來都不會留戀的。我向你保證,颻颻都告訴我了,她去溫哥華只是為了省錢,和randy絕對沒關係。而且颻颻說她已經托mandy照顧檳榔了。所以你放心,檳榔絕不會在溫哥華出什麼事。你該做的都做了,她不回頭是她的損失。天下女人那麼多,別在一棵樹上吊死。高興點,你看今天美女這麼多!」
「就是,」孟轍隨聲附和,「也許她從溫哥華回來,氣就消了,就想明白了。」
雷霆推了一下他的頭:「你在說什麼?亂講!alvin,女人不能寵,不然就會為所欲為。你看檳榔那麼任性,你和她在一起,早晚會被她欺壓。你看她的性格多強勢,連孟轍和她工作都被欺壓了。所以這種女人跟你不合適,合適你的應該是溫柔的那種。女人不溫柔,就像小綿羊變野獸,會想盡一切辦法咬住你,最後吃了你。」他可不能讓康爵心存任何幻想,不然以後更麻煩。
「你是不是勸我和她分手,然後你繼續追她?」康爵看著他問。
「我是在勸你,我是好心。我現在可不敢追蘇檳榔,越接觸越覺得她當朋友合適,當女人就算了。」
康爵沒說話,吞掉一杯酒。冠玉接著說:
「你們兩個真的不合適。都是想要自我的人,她要你必須為她著想,你不能,所以她沒法接受。這就證明你們兩個人不合拍。」
「是啊,你們不合適,所以你沒必要這麼沮喪。」雷霆道,「今天好不容易出來,開心一下。多久沒開葷了,我們還以為你成了純情派。凌冠玉是有人管,你卻應該慶祝一下你終於重獲自由了!」
話音剛落,一名身穿低胸連衣裙的靚麗女子從外面端酒進來。眾人眼睛一亮,這女孩長得既性感又溫婉,e罩的酥胸半裸在外,足以勾魂攝魄。她將酒放在茶几上。康爵從她進門起,就一直盯著她,直到她彎下身子,高聳的胸脯半低下來。
「你叫什麼名字?」他晃動著酒杯,笑問。
「波兒。」女孩很妖媚。
「新來的?」雷霆問。
「是。」
「你今晚被包下了。」雷霆說,「陪陪康先生。」
女孩立刻坐到康爵身邊,今晚他便將她留下了。
表面上他是在告訴別人,他絕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傷心,實際上他是想在酒精與美女的雙重刺激下麻痺自己。他想忘記這一切。他覺得現在就像是在做夢一樣,等夢醒了,檳榔又會好好地在他身邊。他現在真的很痛苦。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他第一次對自己的事沒了主意。他孤獨、無助,更痛苦的是,那噬骨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