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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十四章 潛藏嚴寒 文 / 李飄紅樓

    經過電梯驚魂後,她也不怎麼餓了,到餐廳簡單點些菜,正吃的時候,隨意張望地一回頭,不料卻發現身後不遠處的一桌不知何時已被人佔據,而佔據它的人居然是康進跟那個小空姐。

    他們並沒看見她,這不奇怪,她是背對著他們的,可他們談笑風生的樣子卻被她一眼就看清楚了。

    她回過頭來,頓時胃口全無,叫侍者打包結賬,準備把剩菜都拿回家喂漢堡。買單後,她拎起打包袋起身,繞過他們那桌走了。她什麼也不願去想,甚至連歎氣都懶得去做。康進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她才不管。可是現在,她是真的不想再和他折騰下去了。

    又一下午的奮鬥,終於將三家店面的地址全部確定下來,商定好次日簽約交租。

    晚上九點她才回家,卻發現客廳裡有燈光。她換鞋走過去,只見康進正坐在沙發裡看文件喝茶。

    「你在家!」她斜倚在門框上,抱胸注視著他,冷漠地說。

    「我不在家我在哪兒?」他笑著反問。

    「你中午幹什麼去了?」她開門見山。

    「中午?」他望著她。

    「你中午和誰在一起?」檳榔冷淡地問,在看到他不自然的臉色與明白的眼神後,冷哼一聲,上樓去了。

    「檳榔!」康進扔下文件跟著她。

    「幹嗎?」她的語氣相當平靜,一絲怒意都沒有。

    「中午你去『金凱拉』了?」他不知該說什麼,頓了頓,問。

    「是啊。」

    「你去那兒幹什麼?」他問出一個特白癡的問題。

    檳榔猛地回過身,把他嚇一跳。她蹙眉反問:

    「你覺得我去金凱拉大酒店是幹嗎?難道是去跟蹤你玩嗎?」

    他啞口無言,不知該說什麼。檳鎯頭也不回地走進房間:

    「我現在已經受夠你了,我們在一起五年,我已經受夠了你的花心,受夠了你沒完沒了地換女人,受夠了你把追女人當成業餘愛好。你的那種特殊喜好讓我實在覺得匪夷所思,除了宋金玉,我和江純你養著兩個還不夠,還要去朝三暮四。我真的很難理解,你成天去追那些對你欲擒故縱的女人真的就那麼有意思嗎?」她的聲音始終不慍不火,把包扔在床上,她徑直去浴室。

    「檳榔!」他拉回她,「你別這樣!」

    「別這樣?」檳榔冷笑,望著他問,「我不這樣,那你想讓我怎麼樣?讓我給你暖床一句話不說嗎?那你去買個充氣娃娃多好,幹嗎非要花那麼多錢來買我?」

    「你別把話說得那麼難聽好不好?我只是和女人吃頓飯而已。」他顰眉,與其說是辯解,還不如說是狡辯。反正除了狡辯他也無話可說,並且這種狡辯還是一種帶有壓迫性語調的狡辯。

    「而已?康進,你別把我當傻瓜行嗎?你敢說那個當空姐的葉善舞不是你的第四個?你不用跟我解釋,如果你認為你這種男人就是喜歡把自己當成大猩猩,喜歡一公好幾母的群居生活,而且下輩子都改不了的話,那我告訴你,我可不是母猩猩,我受夠了。既然你和其他女人在一起那麼愉快,那你還來找我幹什麼?我對你已經根本沒有價值了。」她仰起臉,對他平聲說,「你聽著,你不是喜歡以追女人為樂嗎,那好,我決定和你分手了。從現在開始,我們分手吧。」她說完,盯了他變色的臉半秒,扭頭走進浴室。

    泡在浴缸裡她還忐忑不安,想分手是真的,可是說到底,她的心底還是膽怯的,畢竟心虛。至於康進能不能同意她拿不準,甚至一點把握都沒有,但她的確不想再跟他混在一起了。他太花心,不是一般的花心,他的花心已成為一種樂趣一種習慣。而她,她已不再是當年的小女孩,不再甘心只做一個逆來順受的情婦,她開始想要過自己的生活,一種自由自在的生活。雖然這只是個念頭,可她的確不想再和他呆在一起,看著他一個個地換比她更年輕更貌美的女人,因為在他身邊,她越來越覺得自己的生活是黯淡的。

    也許這算是過河拆橋,但畢竟她清白的身子和最好的青春歲月都給了他。曾經,她也對他有過一種奇特的情愫,只是被他的花心斬斷了。而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作為被救者,她依然很感激他;可作為女人,雖然她認為他很優秀,但從情感上來講,他早已不再是她心目中的完美男人了。

    沐浴後,她套上睡裙出來,見他正趴在她床上看書。她沒理他,冷冰冰地背對著他躺下。這時他放下書,過來抱住她:

    「好了,別生氣了。我讓珠寶店給你做了兩套首飾,正在做,做好了會給你送來。」

    「別想用首飾來收買我。」她甩開他的手,「那些東西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我既沒地方戴也不缺錢花。」

    「是嗎?」他想用玩笑來緩和一下氣氛,就說,「這麼說你已經不需要錢了?那把你的信用卡凍結了怎麼樣?」

    她聞言,火氣立刻冒出來,霍地坐起身,瞪著他,怒道:

    「你以為你威脅我有用嗎?你以為我在乎你的那些信用卡嗎?隨便你好啦!你也不用凍結,我直接給你交出來,你愛給誰就給誰去好了!想拿錢來壓我,你試試看,看你能不能壓死我!」

    「和你開個玩笑。你看看你,今天怎麼火氣這麼大?是不是最近太累了?」他顯然意識到自己不善於開玩笑,便摟住她哄她。

    「你少和我顧左右言其他!照你這麼說,你認為我今天應該心情很好是吧?」她推開他的手。

    「我又沒這麼說!」他無奈地坐著看她,努力想讓她消火,「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她,她是個空姐,在飛機上認識的,那只是逢場作戲。她和你不一樣,我沒和她住在一起,她什麼也不算。」

    「什麼也不算?就是說你和她只是桃色交易,你沒包養她,你是這個意思吧?何必解釋得這麼複雜?」她嗤笑一聲,「可這跟我有關嗎?也許我該再對你說一次,我們是情人關係。只有夫妻間才會因為包養花錢多,一夜情花錢少來認定包養比一夜情更嚴重。對我來說,不管你是不是包養,只要你和別人上床,在我這裡性質都是一樣的。逢場作戲?哼!我認識你這麼多年,我今天才發現,比起去開公司,你更適合去開青樓連鎖店,那種職業更有助於你逢場作戲。」

    「檳榔……」他面露不豫之色。

    「怎麼,不高興我這麼說?好!那我就不說了。」她打斷他,平心靜氣地道,「那我現在告訴你,康進,我要和你分手,從此以後你愛找誰找誰,你想幹什麼幹什麼,我再也不管你了。」

    「我是永遠不會和你分手的,我要你永遠留在我身邊。」他認真而嚴肅地宣告。

    「留我在身邊給你當永久免費的充氣娃娃嗎?」

    「你別總說『充氣娃娃』行不行?一個女孩,你什麼都知道!」他握住她的手,「我答應你,以後再也不會了。」

    「再也不會什麼?是再也不會被我發現吧?」

    「檳榔!」

    「你什麼也不用說!我就是要和你分手!我們之間結束了!」

    「我也告訴你,你想怎麼樣都行,分手?絕對不可能!」

    「我就是想分手,我就是要把門鎖換掉,你能怎麼樣?」她盯住他,挑釁地問。

    康進聞言,目光隨之變得危險,他定定地盯著她的眼:

    「除非你現在得到的一切你都不想要了。如果你離開我,我就會把你得到的所有全部收回,到時候你會一無所有。」

    「收回?」檳榔冷笑,「你怎麼收回?你給我的所有東西都在我的名下,不管這些東西是怎麼來的,現在都是我的!」

    「沒錯,到目前為止所有東西都在你的名下,甚至我每年給你的存款你也都轉賬到以你母親的名義開的賬戶裡。你是個聰明的女孩,不過我想讓你垮掉還是很容易的,你也不要太低估我。只要我想,對付你的小聰明綽綽有餘。我甚至可以不惜一切代價讓你的餐廳關門,別看那是你和孟轍合開的。」他用威脅的口吻說,「既然你和我在一起,就要永遠乖乖地呆在我身邊,別去想那些不可能的事。你需要的是穩定的生活,而不是天馬行空的幻想。」

    「我比你更清楚自己需要什麼,你以為你用那種高高在上的語氣對我說話我就會怕你嗎?」他的語氣激怒了她,「你也不要小看我,就算我現在重新過上一無所有的生活,我也不怕!」

    「你當然不怕,我知道你不怕,但你為什麼要那麼做?有什麼事情值得讓你放棄現在的安穩生活去冒險?」

    「什麼事情?事情就是我不要再過和眾多女人共同分享一個男人的生活,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現在要的是一個完全屬於我、對我忠誠、一心一意愛我的男人。」

    「好吧,我承認作為男人我不怎麼樣,但人心不可測,就算你真的找到一個你自認為他愛你的男人,也未必真的就比我好。忠誠?如果忠誠那麼容易,這個世上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多離婚案?」他嘲笑,「最不可靠、最不該被相信的就是感情,因為你那所謂的感情是最脆弱、最禁不起摧毀的。也許到最後,你找到的男人還不如我。」

    檳榔瞪著他,不知該反駁什麼。兩秒之後,她點著頭說:

    「好!我不反駁你!我隨便你怎麼樣!反正我早就對你死心了,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她說完,倒頭背對著他躺下。

    康進停頓了一下,過來扶住她的肩,笑道:「好了,別生氣了,我們別再爭論這個了。消消火,我向你保證我以後不會了。對了,你的車也用很久了,給你換輛車怎麼樣?買輛保時捷?」

    「保時捷?!」她冷笑一聲,「你還是去買給別人吧!」

    「那給你買套房子怎麼樣?」他好脾氣地追問。

    檳榔「騰」地坐起來,把他嚇了一跳。她直勾勾地下床去,打開臥室的門,指向門外:

    「出去!我今晚不想看見你!」

    「你看你!」他無奈坐起來,「怎麼還生氣?你別這樣好不好?」

    「你出不出去?我數三個數,你不出去我出去!」她冷冷地道,「一!二!三——」見他紋絲未動,她轉身自己出去。

    康進趕緊跟出來拉回她:「檳榔,你別這樣!」

    檳榔二話不說,甩開他的手,復又進入房間。康進剛要跟著,門板已經對準他合上。要不是他躲得快,門就夾到他了。他從未受過如此難熬的冷戰,只好無奈地敲門:

    「檳榔!檳榔!」

    剛叫了兩聲,裡面的檳榔隨手拿起圓桌上的一本雜誌扔到門上,發出「彭」地一聲。她用語調不高但卻冷凝的聲音怒道:

    「你要是再敲門,你就給我從大門出去!」

    那一聲撞擊把康進嚇一跳,聽到她聲音的同時他剛把手舉起來,但沒敲下去。呆站了一會兒,他歎口氣,到隔壁去了。

    檳榔站在室內,抱胸,心煩意亂。

    次日上班時她還在想,越想心越亂。偏偏上午還要跟孟轍去和店家簽約,下午裝修公司派出的裝修隊陸續到位,檳榔挨個見過,與設計師和總工頭商談過,裝修開始。折騰了一天才將這點事定下來,黃昏時回到辦公室,她靜坐在一邊,望著窗外發呆。

    「你今天怎麼了?」孟轍遞給她一杯水,問,「一整天都心不在焉,有什麼事嗎?」

    「沒有。」她回神,接過水,喝一口。

    「真沒事?你的臉色很不好。」

    「沒事。」她歎口氣,放下杯子。

    「好吧。現在三家餐廳已經開始裝修了,離平安夜還有幾個月,時間不太寬裕,所以招聘應該從現在開始著手了。」

    「嗯。為了更快一點,後廚的事你和景強商量著來,前場我來調配。老規矩,離開業半個月之前所有人員都要招齊開始培訓,後廚的主廚最好提前一個半月到位,和總店熟悉一下。」

    「嗯。別的倒沒什麼,我在想經理,要外聘一個合適的經理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用外聘,我不喜歡空有一堆理論的人。至於經驗,別的地方的經驗用到我們這裡來也未必會合適。我們的餐廳要有我們自己的模式,這種模式只有我們自己知道。分店的經理人我打算讓小玲和陶然來擔任,他們跟了我們三年,處事方式和組織能力有目共睹。在開業前的這段時間,我會親自帶他們完成從裝修一直到開業的整個過程,並且會盡快調教他們上崗。經驗有了,至於理論一學就會,可以去讀夜校。至於第三個人,我還沒想好,所以暫時我去管理。等找到合適的人,我就退出來。在我不在期間,總店的事就由你全權負責,以後就別再上班時間出去按摩了。」

    「小玲我倒不擔心,她學過管理。關鍵是陶然,他行嗎?他可是從裡面出來的,萬一到時候……」

    「這兩年我一直在觀察他,他人緣很好、為人和氣、孝順、不亂花錢、沒有不良嗜好。他進去時才十幾歲,荷爾蒙升高時,年輕氣盛打群架很正常,雖然打成重傷是有點狠,但他現在已經二十**了,不會再做那麼蠢的事了。他是進去過,但只是失足,不是個**。我知道他現在最大的理想,就是好好工作。」

    「你連他孝不孝順都知道?」

    「我知道這間餐廳所有人員的家庭狀況和性格特點。」

    「是嗎?那好吧,反正這些都是你負責的。不過你確定一個服務生適合去管理一家餐廳嗎?」

    「我不是說理論基礎可以去學嘛。再說管理的根本其實就是管理人與人的合作,所以經理人一定要果斷、幹練、反應力強,最重要的是要誠實、人品和人緣都要好。他們兩個對前三項還算符合,當初小玲和陶然爭做領班時,我也考過他們這些,都還算過關,以後我也會繼續考核。至於後三樣,關鍵就是後三樣,他們更不會有問題。而且我相信,做過服務生的人對管理服務生是非常有經驗的。再說不行可以下崗。但就現在來說,找他們,總比招一個根本不知底細的人強。至於理論,我和你開餐廳三年,也沒聽過你哪天突然對我背你上大學時念過的課本。我們又不是招聘律師,還需要背書。」

    「好,我說不過你。那這個我就不管了,全交給你。不過,你說你也出去管分店,你想把這兒全扔給我?」

    「這也是你的餐廳,你當然要管。等找到合適的人選,我就會回來,在那之前會有新領班幫你。而且如果我不在這兒,你可以更充分地以你很忙為由拒絕相親。」

    「這倒是。」孟轍點頭。

    話音剛落,門忽然被推開,小柔背著書包笑嘻嘻地走進來:

    「阿姨!孟叔叔!」

    「小柔,」檳榔伸手將她摟過來,拿下她的書包,「放學了?今天過得好嗎?」

    「好!阿姨,從明天開始我要放暑假了。」

    「是嗎?」檳榔微笑。

    「所以從明天起我就可以天天來跟著你了。」

    「小麻雀,你阿姨最近很忙,要到處走,你想跟她去哪兒啊?」孟轍捏她的小臉蛋,笑問。

    「我哪兒都去!阿姨去哪兒我去哪兒!」小柔抱住檳榔說。

    「你就那麼喜歡阿姨嗎?」他問。

    「嗯!」小柔點頭,笑出兩個小酒窩。

    「你看,她一笑倆酒窩,你一笑也倆酒窩,你們兩個還真像。」孟轍驚奇地發現。

    「是嗎?阿姨也有酒窩嗎?」小柔仰起臉看向檳榔,檳榔微笑,果然露出兩個酒窩,「真的耶!阿姨也有酒窩呢!」她用小小的手指頭指著她的臉頰說。

    檳榔含笑握住她的手,這時門又被推開,孟太太從外面進來,孟轍頭皮發麻地問:

    「媽,你又來幹嗎?」

    「當然是來找你!」孟太太沒好氣地說,低頭看到小柔,立刻喜愛地蹲下來,「喲,這孩子長得可真漂亮!」

    小柔怯怯地盯著她,但已不再像從前那樣不說話,而是學會了主動打招呼,雖然還有點認生:「阿姨!」

    「不是阿姨,是奶奶。」孟轍糾正,「她是叔叔的媽。」

    孟太太把小柔抱起來,笑道:

    「這孩子太可愛了!像個小娃娃!誰的孩子?」

    「朋友的,我們幫著照顧一會兒。」孟轍回答。

    「是嗎?你朋友的孩子?」孟太太盯著兒子,「你朋友都有孩子了,你到現在還不給我結婚!」她放下小柔,從手袋裡拿出錢塞進她手裡,笑道,「寶貝兒,拿著買好吃的。」然後沒好氣地揪住孟轍,「你跟我走!」還歉意地對檳榔笑說,「不好意思,檳榔,我找孟轍有點事。」如今她稱呼檳榔」已由「蘇小姐」改為直呼其名,似乎更近一層。

    孟轍被母親生拉硬拽出去,小柔不解地問:

    「阿姨,那是孟叔叔的媽媽嗎?他們去幹嗎?」

    「他們有事。」她笑答,這時桌上的手機響了,是康爵的來電,她接聽,「喂。」

    「晚上一起吃飯吧。我七點鐘開完會,然後到別墅等你,我買好吃的過去。」

    「我和小柔在一起。」

    「那你帶她一起來吧。晚上想吃什麼?」

    「隨便。」

    「隨便也太敷衍了吧。」

    「我最近又沒什麼胃口,吃什麼都一樣。」

    「沒胃口?那吃小餛飩怎麼樣?再買一隻你喜歡的香酥雞,然後再給你買幾塊年糕,都是你愛吃的。」

    「太多了吧?」

    「你可以挑著吃。麻辣燙要不要?」他笑問。

    「要!」她笑答。

    「好,那就這樣,你沒事先回別墅去等我。我要開會,掛了!」他說完,掛斷電話。

    「爸爸說晚上要跟我們一起吃飯,你乖乖地坐著幹點什麼,等阿姨收拾完我們就走。」檳榔對小柔說,小柔噙笑點頭。

    八點鐘,康爵回家,車剛進院子,就看到漢堡和路虎正在玩鬧。他將車入庫,提著外賣進門,小柔正站在門口。

    「你怎麼站在這兒?」他訝異地問。

    「阿姨要我來接你,給你開門。」小柔誠實作答。

    康爵笑了,摸摸她的頭問:「阿姨呢?」

    「在樓上洗澡。」

    「是嗎?我買了好吃的,我們一起吃。」康爵笑說,帶女兒到餐廳去,把晚餐放在桌上,讓管家用餐具裝好。

    「哇!是麻辣燙!」小柔盯著餐桌低歎。

    「怎麼,你也喜歡吃麻辣燙?」

    「是啊!」小柔揚起美美的笑容,「我和阿姨一起吃過,阿姨喜歡吃,我也喜歡吃!」

    「那等下你和阿姨一起吃吧。」沒想到女兒的口味居然和檳榔一樣,這大概就是相處久了的結果。

    檳榔洗完澡下樓,卻並未更衣,只是裹著一件月白色的睡袍,倒比盛裝時多了一份自然清新。康爵過去,順著她的香味摟住她的腰,鼻尖探進她的頸窩,笑道:

    「真香!」

    「別鬧,有孩子在!」她推開他。

    「怎麼這麼早就穿上睡衣了?」他笑問。

    「我今天很累,在外面呆了一天,現在就想躺著。」

    「好,吃完了你就去躺著。」康爵說,幫她拉開椅子,「小柔說她也喜歡吃麻辣燙,你還帶她去吃過麻辣燙?」

    「都吃過好幾次了。」檳榔把一半麻辣燙分給小柔,「小柔很喜歡吃辣的。」

    「我怎麼覺得她越來越像你了?」

    「像我不好嗎?難道要像你?」她反問。

    「像我有什麼不好?!」他不滿地說。

    檳榔「哧」地笑了,夾一塊雞肉放進他碗裡,又給小柔夾一塊。他吃著餛飩,問:

    「分店開得怎麼樣了?」

    「已經在裝修了,打算平安夜開業,所以要盡量抓緊。我要經常去看裝修進度,還要把人都招齊了訓好了。」

    「離聖誕節沒多久了,這麼辛苦?!」

    「等開業之後我打算去管理分店,等分店上了軌道我再回去。」

    「是嗎?那更好,你最好找離我公司近的地方去調職,那樣我就可以天天去看你。」

    「天天看我?」檳榔笑道,「那你乾脆把我放在你身邊,二十四小時看著我不是更好?」

    「可以啊,如果你願意來給我當秘書,我保證好吃好喝供著你,絕不會像孟轍那樣使喚你。」

    「算了!那還有什麼美感可言?!」

    「怎麼沒有?無論怎麼看你,你都非常有美感!」他嘻嘻笑著向她靠近,說道。

    她推開他,撲哧一笑:「花言巧語!」

    他笑笑,說:「對了,上次請matthew他們吃晚飯,明天是星期天,karen回請我們。晚上六點,請我們去她家吃飯。」

    「回請?說請我們兩個了嗎?」

    「當然說了。上次我們請客,這次回請當然要我們一起去。」

    「那要不要也帶上小柔?」

    「小柔?」康爵微怔,望向女兒,小柔正看著他。

    「matthew不會不知道你有女兒吧,你們不是朋友嗎?」

    「他知道,只是沒見過。」

    「他們家有兩個孩子,我們至少也該帶一個去。你總要帶她出去見見人,就算她將來不是你唯一的繼承人,也會是你的繼承人之一,不能一個人不認識。再說karen說vince也是紅葉幼兒園的,和小柔在一個幼兒園。小柔,你認識vince嗎?」

    「沒聽過。」小柔搖頭。

    「應該讓小柔去交點新朋友,不能除了去幼兒園就是回家,小時候應該多見人,才不會養成孤僻的性格。」檳榔對康爵說。

    「好。」他答應了,「那明天我們三個一起去。」

    檳榔嫣然一笑,夾菜給他,又抽出紙巾幫小柔擦唇角的油漬。

    飯後不能馬上睡,她讓康爵教小柔彈鋼琴,小柔學得很快,彈得也很順手。到了該上床的時間,她先把孩子哄睡了,這才疲憊地回到房裡。他已經洗過澡,正躺在床上看書,見她進來,問:

    「小柔睡了?」

    「嗯。」她爬上床,將自己裹起來。

    「累了吧?」他笑著幫她捏肩膀。

    「昨晚我向他提分手了。」她望著天花板,忽然說。

    「那他怎麼說?」康爵愣了愣,手也停了一下,才繼續捏,問。

    「他說不可能,永遠不可能。」

    「哈!」康爵冷笑,「那你就告訴他,你現在和我在一起,看他還會不會說永遠不可能。如果他知道了還說不可能,那就這麼耗著,看誰能耗過誰!」

    她沒做聲,停頓了兩秒,低聲問:

    「康爵,你有想過和我結婚這件事嗎?」

    他望著她,遲疑了片刻,指尖滑過她的臉,笑道:

    「我當然想過。」

    她靜默了一秒,忽然「哧」地笑了,說:

    「不說這個了,我累了,睡吧。」說著,關掉檯燈,閉上眼。

    康爵見狀,在黑暗裡看看她,也跟著躺下,並握住她放在被子外的手,順勢將她拉進懷裡。檳榔沒有掙脫。

    但她知道他沒想過,從沒想過,因為他遲疑了一秒鐘。

    對男人來說到底要交往到什麼程度才算是可以結婚呢?這個問題檳榔沒想出答案,她也迷糊了。

    翌日傍晚,他們帶著小柔去matthew家赴約。

    這個舉動多少能讓她燃起些希望,也能令她高興和稍稍安心。至少他能光明正大地承認他們的關係,至少他能帶她出席朋友的邀約,至少他不避諱讓他周邊的人知道她的存在。

    以他女朋友的身份走出去,她會感覺很安心。

    用一瓶紅酒作為伴手禮,康爵開車載著娘倆兒來到matthew家。matthew家住在一棟高級住宅裡,十樓,四房兩廳的躍層,裝修精良實用。家裡還養了一條臘腸狗。

    matthew一家對他們表示熱烈歡迎,可康柔的到來也讓人意外,康爵只得主動介紹這是他女兒。康柔有些緊張,不過當karen問候她時,她還是揚起美麗的笑容。vince躲在父親身後,用一雙頑皮的眼睛對著她眨啊眨,她卻不理他。

    晚餐吃得很愉快,所有菜都是karen親自下廚做的,手藝超凡。檳榔讚美她的廚藝,於是兩人在餐桌上討論起烹飪,karen教給她不少訣竅。康爵和matthew也說了許多過去的事,講起一些兩人上學期間和創業時的趣聞,逗得兩位女士哈哈大笑。

    而最有意思的莫過於vince,他和康柔坐在一起,一直笑嘻嘻地盯著康柔看,看著看著忽然伸手去揪她的辮子,被他父親及時制止。康柔摸著自己的辮子,狠狠地瞪vince一眼。

    一頓飯賓主盡歡,飯後移到客廳,康爵和matthew談事情,檳榔與karen坐在一起討論針織等話題,兩個孩子則站在角落裡和狗玩。不想眾人聊得正起勁時,只聽角落裡傳來清脆的巴掌聲,緊接著便聽到vince放聲大哭。

    大人們急忙趕過去,只見vince捂著臉,看著康柔哭天抹淚。而康柔正狠狠地瞪著他,顯然是她把他給打了。

    「這是怎麼了?」檳榔趕緊問,「小柔,你打vince了?你幹嗎打他?」

    「誰讓他掀我裙子!」康柔怒氣衝天地說,瞪著vince。

    「vince,你怎麼這麼幹?」karen驚呼,教育兒子,「你怎麼能掀女孩子的裙子?」

    「我只是想看看她裡面穿了什麼!」vince大哭道,滿腹委屈。

    大人們啼笑皆非,連忙把兩個孩子分開。vince倒是不哭了,不過每當康柔瞪他時,他還是下意識地一躲。

    回去的路上,提起這件事康爵還在哈哈笑:

    「那個vince,這麼小就知道掀女孩的裙子!」

    「這叫什麼話?怎麼,你以前也幹過?」檳榔笑問。

    「我可沒有!不過小柔還挺厲害的,把他給打哭了。」

    「是啊。所以我發現小柔很適合去學空手道,我看乾脆讓她去學學空手道好了。女孩子,學會了一輩子不吃虧。」

    「也行,學成了將來就不會受欺負,像颻颻,誰見她都發抖。」

    「反正小柔已經放假了,假期也沒什麼事做,趁現在上課不忙,報幾個業餘班也能多學點東西。」

    「嗯,那你帶她去吧,給她找個好老師教她。」

    「我知道,放心,我會找最專業的老師教她。」檳榔扭頭對後座的小柔說,「小柔,你去學空手道好不好?」

    「什麼是空手道?」

    「就是學完之後任何人都不敢來欺負你的東西。」

    「好啊。」小柔點頭。

    「明天我給你辦張信用卡,你總給她買東西,以後刷卡就行了,另外你自己想買什麼也可以用。」康爵又對檳榔說。

    「好。」她點頭。

    次日。

    晨會結束後,檳榔把佟鈴、曉幽、陶然叫到一邊:

    「不知道你們聽說沒有,公司計劃開三家分店,要三個經理人,所以我會調到其中一家,直到找到合適人選。而另外兩家,小玲和陶然準備上任吧。新店一定要趕在平安夜前開業,所以一個月之內,小玲,把你的所有工作全部交接給曉幽。曉幽,今後領班你來做,要好好聽小玲告訴你的,然後在這裡配合孟先生把餐廳管理好。我是覺得直接讓你升職比從外面找人好,你可別小看這個職位。你的職責就是以身作則管理好前場的人,這是個機會。如果你連那些人都管不好,我就把你換掉,明白嗎?」

    「明白。」曉幽點頭道,「這麼說蘇小姐,我升職了?」

    「如果你能兢兢業業地好好幹,也許將來還會有再升職的機會,前提是,你要先把你現在要做的工作全部做好。以後我不在這兒,孟先生那個人很挑剔,如果他對你的工作不滿意,你一樣得下去,所以小玲教你什麼你就要聽什麼。」

    「好,我知道了。」曉幽的頭都要點到地下了。

    「進去吧。」檳榔說,見她走了,便面向小玲,「剛剛我說的事你都清楚了,盡快讓曉幽接替你的位置。升職你和陶然是我的主意,孟先生他不置可否。我覺得大家認識三年,彼此還算熟悉,而且你們兩個我一直在觀察,還不錯,所以開始時期總比外聘那些我不熟悉的人要好。而且你們是從服務生升上去的,怎樣去管理服務生你們應該很清楚。我知道管理一家分店需要的是理論和經驗,經驗我想你們在以往的工作中都會有積累,而且這段時間我會親自帶你們。至於理論上,覺得不夠就自己去進修。在開業前的這段時間,你們跟著我從監工到準備招聘開始做起,我讓你們幹什麼你們就幹什麼。另外我還有句話要提前說,如果你們將來上任後的季度營業額沒有達到標準,超過兩個季度你們就下台,我換人,聽清楚了嗎?」

    「清楚了。」兩人回答。

    「所以從今以後,每天上午我會告訴你們該做什麼,下午你們就去打理你們新店的所有事務,明白嗎?」

    「明白。」二人回答。

    「好了,去吧。」檳榔說。

    兩人就轉身進去,剛走幾步,不想陶然又折了回來,問:

    「蘇小姐,你真打算升我的職?」

    「怎麼,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她笑問。

    「不是,我一定能管理好,絕不會讓你失望的。我只是沒想到你會給我這個機會,我想謝謝你。」

    「這只是工作上的調配,我覺得你合適,而且我完全相信你。我這個人雖然看人不是十分準確,但你很誠實,人緣也很好,我覺得你應該適合這個職位。新店離你家不遠,時間也很寬裕自由,你有更多的時間去充實自己。給自己多充充電,好好工作,你很有前途。所有人都想往上爬,但只有腳踏實地的人才能成功。好的前途除了需要運氣,還要有自身踏實的努力。好好幹吧。」

    「我會的!」陶然笑答,語氣篤定。

    「進去吧。」檳榔微微一笑,先進去了。

    下午時小柔來了,檳榔帶她出去,一口氣給她報了三個特長班,分別是鋼琴、拉丁舞和空手道。前者可以繼續她的內斂,提升她的優雅度,後兩者可以增加她的熱情與堅強,並綜合她的內向性格,讓她的性格偏離極度內向,向正常人格發展。

    康爵給了檳榔一張信用卡,他似乎完全放心把女兒交給她。

    從此,她每天開始遊走於培訓下屬與接孩子放學之間,雖然身份不怎麼確定,但她卻深深地體會到了一個事業型媽媽的艱苦。

    八月初,氣溫居高不下。

    檳榔的郵箱裡收到了雷霆請她去參加遊艇派對的邀請,接著颻颻叫她一起去逛街。

    「雷霆的派對你去嗎?」颻颻挑著貨架上的衣服問。

    「不一定。看看吧,有時間我就去。」

    「你最近好像很忙。」

    「是啊,我們準備同時開三家分店,所以我要盯著三家的裝修、三家的招聘,還要管三家的人,爭取在平安夜開業。」

    「真辛苦!」

    檳榔歎口氣:「不過我最近忽然冒出一個念頭。」

    「什麼?」颻颻拿起一條裙子看,問。

    「我想去上大學,你覺得怎麼樣?」

    颻颻聞言吃了一驚,搖頭說:「不怎麼樣。」

    「我成天在一群高材生裡混實在很有壓力,更何況都是從國外回來的高材生。再說我也該去唸唸書,不然心裡沒數總是底氣不足。」

    「那是你心理作用,高學歷又不代表一切。我上大學時參與過一件案子,對方殺了八個人,你知道他是幹什麼的嗎?他是法學院的法學博士,就因為唸書太多,念到心理變態。再說你高中都沒念,多少年不碰課本了,不累死才怪。」

    「可我還真想拿個文憑,我可不想永遠停留在初中畢業。如果我能拿到本科學歷,以後做什麼都方便。」

    「那你想學什麼?」

    「學管理。」

    「嗯。」颻颻想了想,「隨便你,反正別說我沒提醒你,你這麼折騰早晚會累死。再說你想怎麼念?你想插班?」

    「這個我還沒想好。」

    「如果你真想幹,回去和康進說一聲就行。你可以進雅風學院,那是一間很出名的私立學院,都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小姐去的,其中最有名的就是管理系。那是凌老太太退休後創辦的,凌家是最大股東,只要康進跟老凌打個招呼就行。」

    「是嗎?」

    「嗯。或者等你去參加派對時自己和凌冠玉說,凌冠玉也是雅風學院的董事。」

    「凌冠玉?」

    「就是凌水伊她二哥。他最近剛回國,雷霆這次開派對就是為了給他接風,他們是好朋友。」

    「你說他叫什麼?」

    「凌冠玉啊。」

    「凌冠玉?美如冠玉?」

    「美如冠玉?」

    「你沒聽過這個成語嗎?」

    「沒有,我只聽過美玉無瑕。美如冠玉是什麼意思?」

    「就是比喻男人長得很漂亮,像玉一樣。他長得帥嗎?」

    「像玉一樣?」颻颻哈哈笑,「難怪叫這個名字。他可絕對夠得上玉一樣,長得又白又帥,是個不折不扣的帥哥。」

    「那就行了。如果是個難看的叫這名字,可就糟蹋這個詞了。」

    「照這麼說就對上了。老凌真有意思,給孩子取這種名字。他家兩個男孩,老大叫凌玉樹,玉樹臨風。老三叫凌冠玉,美如冠玉。凌冠玉他大姐的名字更好玩,叫凌藏嬌,金屋藏嬌。也不知道他爸是怎麼想的,想讓人把他女兒金屋藏嬌?『金屋藏嬌『又不是好詞。」

    「也沒不是好詞,這個詞最早的出處,漢武帝金屋藏陳阿嬌時,陳阿嬌可是他的原配。老凌還真有才,依我看,凌水伊的名字也很特別,『秋水伊人』。大概是她爸想讓將來的某個人把他女兒當成『秋水伊人『,所以才會取這個名字。」

    「得了,哪有那麼詩情畫意?依我說就是因為她長得扁扁的像睡衣,所以才取了這個名字。據說她小時候的外號就是『睡衣』,現在的粉絲團也叫『睡衣』,我看她這輩子也只能和睡衣形影不離了。『凌水伊的睡衣』,她應該用這個寫首歌。」

    「我看應該用你寫首歌!」颻颻的話音剛落,背後一個發怒的聲音嚷道。

    兩人回頭,只見凌水伊還真就出現在她們背後,怒目而視。而站在她身邊的則是一名更為美麗的女子——聶賞冬。

    「康颻,背後說人家壞話,不要臉!」凌水伊怒道。

    「我當著你也能說,我是在闡述事實,你不是『睡衣』嗎?你身材不扁嗎?你穿衣服從來不用墊胸嗎?」

    「你……」

    「這麼久沒見,gloria還是這麼牙尖嘴利。」聶賞冬輕笑。

    「是好久沒見,」颻颻冷笑,「你忽然跑回這邊來幹什麼?」

    「哦,我在這邊的律師事務所很快就要開張了。」

    「在這邊開事務所?怎麼,紐約呆不下去了?」

    聶賞冬「哧」地笑了:「如果你哪天不想做設計師了,要回紐約重新發展舊業,我可以幫你介紹。」

    「就算我什麼都幹不了,我也不會去和一個沒有職業道德的律師敗類同流合污。」颻颻譏誚,「看來你是打算在這兒長住下去,以後見面的機會可能還不少,給你個免費忠告,在這兒可別太張揚。」她冷冷地說完,拉起檳榔,走出商店。

    「真是個賤貨!」凌水伊狠狠地罵道。

    聶賞冬臉色刷白,咬著嘴唇怒火中燒,過了一會兒,才問:

    「你認識她身邊那個女的嗎?」

    「你說蘇檳榔?她們是兩個賤貨湊一起去了!那是康進的情婦,靠給人當情婦發點橫財。」

    「康進的情婦?」聶賞冬蹙眉,「她不是alvin的女朋友嗎?」

    「誰說的?」

    「她不是嗎?」

    「不是啊。怎麼,她和alvin在偷情?」凌水伊吃驚地問。

    「不知道,我只是看她和alvin很親近,以為她是他女朋友。」

    「她和所有男人都很親近。雷霆和孟轍全被她俘虜做了她的好朋友,alvin跟雷霆他們是一個圈子的,肯定也上鉤了。」

    「你說的『好朋友』是哪種朋友?」

    「應該是普通朋友吧,看樣子挺清白的,誰也沒抓到把柄。她和孟轍一起開餐廳,成天朝夕相處,孟阿姨經常去看,也沒反對過。」

    聶賞冬沒說話,只是咬咬嘴唇。

    彼時,走出店門,檳榔不解地問:

    「你怎麼說她是律師敗類?」

    「哼!很多年前,她做律師剛小有名氣,一個富商在一次喝醉後強姦了一名在他家做保姆的留學生。當時我派了我那裡最好的律師起訴,她作為對方代理律師應訴。幾乎所有證據都指控罪名成立,可她巧舌如簧、顛倒黑白,當庭把那個女孩逼到精神崩潰,到最後那個男的因為證據不足被釋放。那女孩因為接受不了這個判決而自殺。雖然在那之後sasha就再也不接手這類案子,改為只打經濟糾紛官司,但就算是那樣,她也間接地害死了一個人。她是個厲害的律師,但只給有錢人打官司,根本沒有基本的職業道德。」颻颻回答。

    「是嗎?」檳榔更吃驚。

    「她是個不管怎麼樣都一定要讓自己贏的人,不管贏的是不是有天理。無論什麼事,越有挑戰越棘手她越往上衝。我看你要小心。」

    檳榔看她一眼,沒說話,心裡卻有更多的不安。

    遊艇派對。

    甲板上燈火通明,絢麗的燈光照得夜晚有如白晝,也讓船底的海水波紋更顯深沉。

    檳榔穿著白色連衣裙去赴宴,身邊之所有康爵相隨,是因為他執意要來接她。只見一大群人滿滿地塞在甲板上吃喝玩樂,清一色俊男美女,香水味亂飄,為夜晚增色不少。

    「人可真多!」檳榔說。

    「頭暈嗎?」康爵問。她嚴重暈船,在法國時他算是見識到了。

    「吃了暈船藥,應該沒事吧。」

    話音剛落,離他們最近的凌水伊忽然來到他們面前,仔細地觀察著兩人,問:

    「你們兩個好像總是在一起,你們有什麼嗎?」

    「有什麼?」檳榔反問。

    「我聽sasha說,她看見過你們兩個單獨在一起。」

    「所以呢?」

    「所以我想知道你們是不是有什麼。」

    「我們幹嗎要回答你?」

    「因為我很好奇啊。」

    檳榔聽了,撲哧一笑,望向康爵,道:

    「她其實挺可愛的,對吧?」

    「我沒發現。」他誠實地回答。

    她哈哈笑,對凌水伊說:

    「我們不想回答你,所以答案你就自己去猜吧。我要到那邊去,失陪。」說著,繞過她,要走。

    「蘇檳榔!」凌水伊在後面叫住她,說,「我非常不喜歡你,你的所作所為我更不喜歡。」

    「其實我也不太喜歡你,」她回過頭來,對她說,「而且我從來就沒打算過讓你喜歡我。」說完,走了。

    「凌水伊有時候有點不太正常。」康爵跟著檳榔,道。

    「我覺得她的性格蠻特別的。」

    「是很特別,特別到莫名其妙。」他說,檳榔只是笑。

    那一頭,雷霆對站在自己面前的一名黑衣男子笑道:

    「嘿,他們來了!」招呼著康爵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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