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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城沉:與君共看長流水【001】 文 / 素子花殤

    不知被擁了多久,千城只覺得男人的力道恨不得將她揉進身體,有些透過氣來,那人才緩緩鬆了手中的力道,稍微拉開了一點兩人的距離,黑眸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她亦是怔怔看著他,看著他眸中的自己,頭上的帽子不知何時已經掉在地上,滿頭青絲毫無束縛地傾瀉了一肩。

    久久的凝視!

    這一眼,似乎穿過了千年,包含了太多情愫,無法用言語來表達,她的目光震然、難以置信,他的鳳眸逆光,流轉著萬千光華,就像湖面上粼粼的波光,瀲灩生姿。

    許久,兩人都沒有說話汊。

    直到男人低頭,顫抖地吻上她的唇,她才心尖一顫,回過神。

    熟悉的柔軟,熟悉的溫度,熟悉的氣息,輕輕在她的唇片上輾轉,男人低沉的聲音在兩人相貼的唇瓣間逸出,「千城,千城……」

    他輕輕地吻著她,一遍一遍地叫著她的名字,千城真切地感覺到他的身子在顫、唇在顫、連聲音都在顫朕。

    她又何嘗不是?

    他還活著!

    他來找她了!

    他真真切切地在她面前!

    這一年來所有相思入骨的疼痛,都在這溫暖的一聲千城裡漸漸氤氳。

    一顆心跳到極致,也亂到極致。

    心中有太多的疑問,她伸手輕輕推開了他,男人黑眸略帶不解,卻只是看著她,薄薄的唇邊水光點點。

    「蘇墨沉……」千城幽幽開口,正準備詢問他這一年都去了哪裡,卻是驀地被一聲厲喝打斷,「哪裡來的淫徒竟敢勾引我寒葉庵的姑子?」

    兩人皆是一怔,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個身影已經飛身而來,落在兩人的邊上,同樣一襲藍色的尼姑服,一雙清冷的眸子略帶戒備和敵意地看著蘇墨沉。

    是寒葉庵的庵主,法號靜文大師。

    「師傅!」千城輕呼了一聲,意識到蘇墨沉還在抓著她的手臂,頓時臉一紅,想將手抽出,卻不想反而被男人握得更緊。

    她窘迫地拿眼瞪他,他卻笑得絕艷,末了,又微微對著靜文一鞠,「師傅誤會了,在下並非孟浪淫徒,亦非勾引姑子,她是在下的妻子,在下來找自己的妻子而已。」

    許是一年沒在一起,蘇墨沉說得本是事實,可還是讓千城灼熱了耳根。

    靜文聞聽此言,稍稍一愣,冷冽的目光凝著蘇墨沉看了一會兒,又轉過來落在千城的臉上,沉聲道:「靜慈的丈夫不是已經不在人世了嗎?」

    蘇墨沉的唇角幾步可察的一抽,千城自己亦是囧得不行。

    當時入庵,需得交代清楚家世背景,因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她只說了自己姓染,胡亂編了個名字,謊稱自己的家人都已不在,丈夫死去。

    靜文便收留了她,雖然待發修行,但是靜文說,修行就是修行,法號還是要的。

    於是,賜她靜慈。

    「並非靜慈有意欺瞞師傅,當時事情是這樣的,他突然一聲不響跟靜慈玩起了失蹤,音訊全無,靜慈遍尋不見他,以為他已不在人世,萬念俱灰之下,才來了這裡。」

    她故意將一聲不響、音訊全無幾字咬得很重,意在說給靜文聽,也說給某人聽。

    眼角的餘光看見某人輕彎了唇角,正暗自腹議,就聽靜文一聲輕歎:「原來如此!」

    緊接著就開始數落蘇墨沉,「那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既是娶了人家為妻,你就得擔負起丈夫的責任,夫妻夫妻就得共患難、同悲喜,你怎可將她一人丟下,音訊全無?看你生得儀表堂堂、氣宇不凡,怎可做出如此讓人痛心疾首之事?這般做為跟薄情郎、負心漢又有什麼區別?」

    靜文還在苦口婆心、滔滔不絕,千城已是滿頭黑線,冷汗涔涔。

    庵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靜文大師一旦給人講道理,那是可以說上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停歇,且無一絲倦意。

    「那個,師傅,時辰不早了,我要去做晚膳了,不然,怕是要影響到晚課的時間。等做好齋飯,我再帶他去找師傅,讓師傅好好教育!」

    千城終是忍不住硬著頭皮將靜文的話打斷,對其微微一鞠,便拉著蘇墨沉逃也似的離開。

    到了廚房,又冷冷地放開他的手,自顧自忙碌起來。

    挽起袍袖,舀水、生火、淘米下鍋,千城面色清冷,忙得不亦樂乎。

    某人就環抱著胳膊、輕輕倚在門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千城也不理他,低垂著眉眼,手中切菜的動作那叫一個誇張,菜刀剁在砧板上砰砰砰直響,原本想要切的蘿蔔塊硬是在她不停揮舞的刀下變成了蘿蔔沫兒。

    低低一聲輕笑,來自門口的男人。

    千城愣了愣,手中動作不停。

    驀地,腕上一熱,有人伸手握住了她拿刀的手,「再這樣剁蘿蔔沫兒都要被你剁沒了。」

    「要你管!」千城眉眼不抬,想要掙脫他的禁錮,可哪裡能動彈。

    「晚膳吃什麼菜我自是不管,可是,你這樣的動作很容易傷到自己,我就非管不可了。」

    男人輕勾著唇角,黑眸炯亮,輕輕將她手中的菜刀拿下,優雅地挽起袍袖,將砧板上的狼藉收拾掉,又取了一個蘿蔔嫻熟地切了起來。

    千城怔怔地看著他,心中所有故作的冷凝在這一刻轟然坍塌。

    「你既怕我傷,為何當初隻字片言都吝嗇給我,就離我而去?」

    男人切菜的手頓了頓,須臾又繼續切了起來,半響,才道:「我有苦衷。」

    「苦衷?」千城輕輕笑,「因為身上的毒嗎?蘇墨沉,都經歷了那麼多,難道你以為我是一個不能和你共患難、同進退的人嗎?你就如此看我?」

    說到最後,只覺得鼻子一酸,聲音都哽咽了。

    蘇墨沉一怔,連忙放下手中的刀,轉過身,輕輕扶住她的肩,低歎,「不是的,千城,倘若我如此看你,又怎會再來找你?」

    沒有人知道為了找到她,他費了多大力氣,就只差上天入地、掘地三尺。

    「可是,你就是什麼都不告訴我,什麼都自己一個人扛著,你就是什麼消息都沒有給我留下,就丟下我母女倆在宮裡,你一失蹤就是一年,也不來見我……」

    千城有些失控,胸口起伏著,似乎一年來積壓在心中的情緒不吐不快,越說越激動,越說越委屈,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簌簌流了下來。

    蘇墨沉眸色一痛,伸手將她納進懷中。

    「對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千城微微掙脫了他的禁錮,紅著眼睛看著他,「那你跟我說,你身上的毒解了嗎?這一年你都去了哪裡?」

    蘇墨沉看著她,輕抿著薄唇。

    「怎麼?還是不願說是嗎?」千城自嘲了彎了彎唇角,吸吸鼻子,眼淚卻是更洶得流了下來,「蘇墨沉,你知道嗎?這一年我是怎麼過來的?我以為你死了,我以為你中毒死了,要不是瑾兒,我就隨你而去了,如果是那樣,今日你又到哪裡來尋我?」

    「我不逼你,你愛說不說,反正一年都過來了,不是嗎?」

    千城伸手,推向他的胸口,卻是再次被他裹進懷裡,「別哭,我說,我說……」

    親愛的們,今天有更新,有木有驚喜啊,聖誕節嘛,素子還是更鳥,就當聖誕禮物送給親們

    不喜大結局的親也不需要急,是素子不該掐在了某一個點,故事還在繼續,番外也不會太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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