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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三百七十三】蘇氏之物蘇氏掌 文 / 凌塵

    朝中上下如今無人不知,有力與嘉煜帝一較高低之人就只有洵王殿下。此次嘉煜帝御駕親征,遠離京都,帶走了他最好的幫手皇后娘娘,空留一座皇宮交由洵王代理朝政,若是洵王當真有心,想要李代桃僵,以他之才能,也不無可能。

    可現在,嘉煜帝封了逸軒為建平王,無論洵王想要做何事,都會投鼠忌器,不敢妄動。

    目光凜凜,冷冽如冰,蘇夜洵回過身看著裴裘魯,細細思索他方纔所言。言下之意其實再明白不過,可是,顯然蘇夜洵還在思考另一番意思。

    「軒兒是二哥之子,皇上與二哥之間的兄弟感情向來很好,就算他要防著本王、約束本王,以他的為人,也斷不會以軒兒為手段。」說罷,他突然輕輕一笑,眸底卻有一絲冷意,裴裘魯見之,忍不住心底一怵。

    他皺了皺濃眉,沉聲道:「王爺,你現在不得不防,眼下你的處境並不足樂觀。京中,左右二相以及十三王爺皆是站在皇上那邊,你……」

    蘇夜洵驀地眸色一冷,道:「此事與十三弟無關,莫要將他牽扯進來。」

    「無關?你心中當真這般認為?那日十三王爺前來,未經通傳便進了書房,那個跟隨而來的下人……現在在哪?」

    蘇夜洵道:「你認為,本王將他罰去廚房做些粗活,是在懲罰他,責他那日沒有及時通傳?」

    「不是嗎?」

    「哈哈……」蘇夜洵不由抬頭朗聲一笑,「老師若是這麼想,那就錯了。本王罰他,是為了他好,以他這般毛躁的性格,在前院接待府上的貴客,遲早會為自己招攬禍害。再者,若是每次他都這般不識時務,每次十三弟前來都要通傳,定會害得我與十三弟之間產生隔閡,本王可不想看到那一天。」

    裴裘魯眉頭皺成了坨,然看蘇夜洵神色又不似在說謊。

    蘇氏兄弟共有的特性便是傲氣孑然,行事光明磊落,是便是,不是便不是,從不屑這些低劣小手段。可越是如此,裴裘魯就越看不懂蘇夜洵了。

    這個人,為何與他所瞭解到的,有所不同?

    真的是他不在的這幾年時間,蘇夜洵變了太多嗎?

    還是,他當初所瞭解的那個蘇夜洵,根本就不是真的?

    「帝后離京,獨留大宣皓月公主一人在宮中,老臣這當真是想不通皇上究竟意欲何為。」他雖然微微一笑,然卻笑得嘲諷冰冷。

    蘇夜洵挑眉瞥了他一眼,微微搖頭道:「老師向來對宮中,尤其是後宮之事無心過問,如今怎會這般關心月妃娘娘的事情?」

    「呵!為師只是覺得皇上雖然空有治國之才,然對世俗人情卻不甚瞭解,做事時有欠缺考慮,長此下去,可不是什麼好事。」

    蘇夜洵笑得深沉,「皇上做事心中自有打算和思量,身為臣者只管遵從,盡力辦事就好。」

    聽他都這麼說了,裴裘魯便也不再堅持,隨之笑了笑,做到桌旁,隨手端起一盞新沏的茶,細細品味。

    「唔,久不嘗你府中的茶酒,竟是不知你還藏了這麼好的東西,這盞茶比之宮裡的可是絲毫都不遜色。」

    蘇夜洵眼底有深邃沉冷一閃而過,面上卻不動聲色,淡笑道:「這是今春新產的信陽毛尖兒,取信陽車雲山天霧塔峰的芽葉,今年一共只進了四盒入宮,皇上垂愛,知本王愛茶,便賜了一盒。」

    「原來如此,那便不怪了。這新茶茶香鮮醇,比之陳茶少了寫悶舊氣味兒,順進喉裡的感覺清新爽逸,果真是上上品。」裴裘魯說著又了連著品了幾口,神色甚為喜歡。

    蘇夜洵笑道:「這壺茶帶回來到現在,只今日既然老師這麼喜歡,那本王便忍痛割愛,將這壺茶送給老師得了。」

    裴裘魯不由得哈哈一笑,「那為師豈不是要奪人所愛?」

    「學生送與老師,算是孝敬,怎能說是奪人所愛?本王若是想要,等皇上回來了,再去向皇上討一盒便可。」說話間,蘇夜洵已經站起身來,取來那只精緻的盒子,好生裝好送到裴裘魯面前,「還望老師不嫌,笑納。」

    裴裘魯接過盒子,淡淡一笑,歎道:「你的兩杯喜酒為師都沒能喝上,這倒是喝到了最愛的茶,倒也足了。」

    蘇夜洵淺笑回應。

    待裴裘魯出了後院書房,身影漸漸消失在後院,蘇夜洵的臉色方才瞬間冷冽。他冷笑,笑意沉斂,看不出其中深意,只是隱隱帶著一股疑惑與殺意。

    「曹溪。」

    「王爺。」曹溪應聲而入。

    「剩下的就交給你了,上次江月船坊的事情你失手,是因為有高手阻礙,這一次正是你將功補過的好機會。」

    曹溪單膝跪地,鄭重道:「屬下定不會再辜負王爺所托,必會查清他的底細,給王爺一個交代。」

    蘇夜洵擺擺手,淡然道:「去吧。」

    聽著曹溪漸漸遠去的腳步聲,蘇夜洵唇畔笑意清凜,有自信、有霸氣、有冷厲,亦有傲然。

    不管那是不是他的東西,但是只要是蘇氏的東西,他就容不得別人妄動絲毫,更別想打它的主意。他可以奪之棄之毀之讓之,卻唯獨不能容別人染指。

    蘇氏的東西,無論是什麼,只能屬於蘇氏。

    若是有人想要動這些東西,他就不會輕易放過,無論是誰。

    「呵呵……」他兀自輕笑,微微搖頭,轉身走到桌旁坐下,端起方纔的杯盞,杯子裡的茶水還有一半。

    信陽毛尖是好茶,只可惜,不是他所愛。

    亦非他的恩師裴裘魯原本所愛,只是今次,裴裘魯突然就大讚這毛尖新茶,雖在他預料之中,可是他淡淡心底依舊有些不安。

    這壺茶,著實是特意為裴裘魯準備的。

    那日蘇夜澤無意中的一言,不禁提醒了他。此次裴裘魯回京,確有很大變化,且都是在不易察覺的微小細節之中。

    這段時日,他四處搜羅各地名茶,甚至不惜暗示蘇夜涵,向他討來這一盒上佳毛尖兒。從君山銀針,到黃山毛峰,再到信陽毛尖……現在,總算讓他找到了裴裘魯目前所愛。

    他果然……連自己最愛的君山銀針都捨了,而就毛尖兒麼?這究竟是為何?

    呵!七弟啊七弟,為何偏偏坐在皇位上的那個人是你?如若換成任何人,本王都斷不會讓他安坐一年之久,可獨獨是你……

    側身,伸手拉起牆壁上的垂線,紗帳之後的壁畫漸漸顯露出來,正是衣凰的畫像,畫像的左下角的印章赫然是:蘇夜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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