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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一百一十六】四面邊聲連角起 文 / 凌塵

    十一月底,西疆傳來捷報【鳳殤【一百一十六】四面邊聲連角起章節】。

    蘇夜渙帶領五十萬銀甲軍在十日內不僅奪回了郢城,更一路直下,攻陷了哈拉族。如今已經得到消息,江峰江祿父子身在葛邏祿軍中,蘇夜渙留王奇將軍領十萬人留守郢城,恭明領十萬人留守鶩城,命祈卯領二十萬銀甲軍從西北朝著葛邏祿行進,自己則帶領另外三十萬銀甲軍從西南方抄近路前行。

    看到這封加急捷報,睿晟帝多日來陰鬱的神色終於有了些緩和。

    小小的一個鶩城守將勾結葛邏祿在邊疆作亂,本不是什麼天大的事情,只是不巧趕上了東宮大火、大皇子葬身火海一事,才會惹得睿晟帝心情煩悶至極。

    所幸現在邊疆動亂解除不過是觸手可及之事,安穩邊疆鄰近各族只是時間的問題。

    東宮大火之事已過去數月,宮中看起來一切風平浪靜。

    雖然最初從被燒的東宮之中尋得了儀秋宮的令牌,卻連同著冬靈被抓一事一併帶過了,刑部在審問冬靈之時,她全都供認不諱,直言自己早年有個姐姐曾在東宮當差,怎知後來卻莫名其妙冤死宮中,她為替姐報仇,所以才會買通宮外的殺手,讓他們前往東宮刺殺蘇夜澄。

    對於她所言是真是假,已無人想要細細過問【鳳殤【一百一十六】四面邊聲連角起章節】。

    刑部本就屬於六部,之前是歸毓古騫之轄,後毓古騫雖升任了左相,但接上的尚書令卻是傅雯嫣的父親傅田。這傅家與毓家及洵王殿下的關係誰人不知,因此刑部並無將此案深究的意思,既然有人認罪,那便遂了她的意思得了。

    由是因此,連帶著東宮大火一事也算在了冬靈身上,眾人本想,既然睿晟帝已與毓皇后和睦如初,即意味著睿晟帝不欲深查此事,便草草結了。

    這幾日上來的折子中,有不少對蘇夜澄該葬於何處提出疑慮。

    雖然他曾二度被廢,但畢竟他是崇仁睿晟帝二十多年來唯一一位太子,且他是葬身於東宮之中,如今新太子人選也尚未定下,眾人紛紛疑問,蘇夜澄是否要按天朝習俗,葬入帝陵。

    這個習俗本是從建朝初期定下來的,那時是祖皇帝的兒子鴻佑帝,鴻佑帝與祖皇帝一樣,都是個癡情之人,在位十多年間只有一後一妃,皇后為他摯愛的女子,在產下太子當日血崩而去,太子天資聰穎,深得鴻佑帝喜愛,不想卻在十二歲那年因染上天花,不治而亡。鴻佑帝傷心至極,命人在帝陵之中修建兩座墓,保其太子身份,以天子之禮葬於帝陵。

    後來,再有太子先於皇帝去世時,皇帝都會細細斟酌一番,且看太子身前所做業績是否足夠有資格葬入帝陵,再做定奪。

    如今蘇夜澄這沒的突然,且身份不尷不尬,眾人沒有頭緒,只得轉向睿晟帝詢問。

    自從接到第一封這樣的折子,睿晟帝便日日皺眉不展,思量此事,卻是過了十來天,也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覆。

    十二月初一,天降第二場大雪,這一場雪比前面那場更為迅猛冷冽,寒風一直呼呼刮了一整晚,第二日開門時,地上已經堆積了厚厚的一層雪。

    睿晟帝突來了興致,命宗正量了一下,竟有五六寸厚。

    殿外冰冷刺骨,殿內即使燃了爐子,依舊寒流陣陣。

    宗正上前替睿晟帝換了杯熱茶,見睿晟帝看折子正看得投入,似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要稟報,卻又不敢打擾。

    睿晟帝不由抬眼瞥了他一眼,道:「有事便說。」

    「是。」宗正訕訕地應了聲,上前指了指一旁的一摞折子道:「這最上面的兩封是兩位丞相親自交來,命奴才一定要告知皇上批閱的,想來怕是與大殿下入葬一事有關。」

    睿晟帝臉色驟然一沉,冷眸掃西宗正,「你如今倒是會猜測他們的心思了。」

    宗正聞言驟然一驚,忙跪下拜道:「奴才不敢,奴才多嘴……」他說著連著扇了自己好幾個耳光。

    睿晟帝見了揮了揮手道:「罷了……朕沒有要怪罪你的意思,朕只是在想,他們都會有怎樣的說法……」他說著又看了看宗正,凝眉問道:「宗正,你告訴朕,若讓你猜測,你猜他們會說些什麼?儘管說來,朕免你無罪。」

    宗正有些惶恐,小心翼翼道:「回皇上,奴才以為,二位丞相說法該是一致才是。」

    「哦?為何?」

    宗正訕訕笑了笑,「不瞞皇上,其實奴才只是隨便猜猜的,之前左右二相前來送折子時是一道來的,二人一路都在談些什麼,而且看上去二人對所談之事意見一致,所以奴才才斗膽猜測兩位丞相想法一致。」

    睿晟帝輕輕一笑,卻笑不及眼底,畢竟,這事是為了他的兒子,他那個先他而去的兒子……

    一想起蘇夜澄和樓陌均,睿晟帝不由又想起一個人來,便是他那個讓他心疼不已的六公主蘇瀠泠。

    前些日子他聽聞宓秀宮的宮人來報,六公主今日身體日漸虛弱,每日所食越來越少,身體愈漸消瘦,長此下去,只怕性命難保。

    當他在宓秀宮內見到已經虛弱不堪的蘇瀠泠,審美不由緊緊蹙起,質問音兒道:「怎的公主成了今日這狀況,也不見通傳太醫來看看?」

    音兒慌忙跪下道:「回皇上,奴婢有請太醫,可是……」

    蘇瀠泠勉強抬了抬手,道:「父皇……咳咳……父皇莫怪音兒,是兒臣不願讓太醫看……」

    睿晟帝的心揪成一團,問道:「為何?」

    蘇瀠泠淒冷一笑道:「兒臣這身體兒臣自己心中清楚,早已不是一日兩日就能治得好的……咳咳,更何況,兒臣這裡有衣凰開的藥方……」

    睿晟帝微驚,「衣凰來過?」

    「來過……」蘇瀠泠說著似是想起了什麼,不由伸手緊緊抓住了睿晟帝的衣袖,「父皇,兒臣有一事相求……」

    睿晟帝不忍拒絕她,便輕拍著她的手背道:「你儘管說便是。」

    「當初父皇讓兒臣嫁給越風之時,兒臣沒有半句怨言,因為兒臣知曉自己這一生不會有尋常女子會有的情感……可是,可是父皇,莫要讓七弟走兒臣的路子可好……七弟難得對一個姑娘如此深情掛念,兒臣懇求父皇能賜婚與人二人,也算了了兒臣的心願……」

    長長的一段話說完,她已經有些氣力不接。

    睿晟帝看在眼中,疼在心裡,在聽到蘇瀠泠說「七弟難得對一個姑娘如此深情掛念」之時,他眼中隱隱閃過一道冷冽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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