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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六十五 郡主燕初(6) 文 / 丁染

    與衍國女子一味的謙卑恭順不同,布蘇很快又抬起頭。在祁地,布蘇不曾見過如此白淨纖細的男子——這些衍國的男子,生得說不出的好看,而他們的顰笑舉止,像碧空中舒捲的薄雲,抑或草原上流轉的微風,與粗礪率性的祁國男子全然不同——布蘇驚異之下,心中又有些赧然。而此時望著阿七唇上凝結的血漬,不知為何,她卻脫口說道:「公子……你是女人。」

    阿七面上並無波瀾,輕輕放下杯盞,語氣亦是平淡,「為何這樣說?」

    「公子是女人。」她言語間有些執拗,卻只有這一句。

    阿七抬眼望著她,忽而低聲笑道:「這耳璫……可是殿下給的?」

    布蘇眸中多了一抹光亮,輕聲答道:「是。」

    阿七接著問道:「布蘇,喜歡殿下麼?」

    布蘇一愣,低了頭,「喜歡。」

    阿七無聲輕歎,將每樣飯食夾了些許放在碗中,遞給布蘇,「吃了去覆命吧。」

    布蘇疑惑的看著阿七,只見阿七低聲笑道:「既不願見著我,早些出去,豈不好?」

    布蘇初時有些猶豫,但很快便伸手接過,吃盡,繼而便將几上的碗碟一一收好,輕輕起身離開。

    阿七偎在車窗邊,回想起先時自己隨手贈出的玳瑁梳——這懵懂祁女,可知「賞」與「贈」卻有分別?而那浪蕩世子,又可知祁女與衍國女子,有何不同?想到此處,不禁斂眉輕笑,這些,與自己已是全無干係。

    此時那棉紗之下,隱隱透出乾涸的血漬,掌心傳來陣陣痛楚,並非痛得難以忍受,卻細密綿長,擾人心緒……

    不知過了多久,眼見那煙色窗紗,被夕陽映著,漸次轉為金黃。行進中的車輿緩緩停下。

    週遭人聲紛亂,阿七撩起窗紗看時,隊伍在一處乾涸河床的灘地上漸漸駐下。騎兵此時紛紛下馬,列隊執轡,肅然而立。待喧囂止息,只餘耳側呼嘯而過的烈風,更有號角沉沉響起。

    河水早已枯竭。而昔日的蜿蜒河道,在如今的荒漠之上仍是清晰可辨。遙遙望去——天邊殘陽似血,隋遠等人慢慢行至滿目荒涼的河灘腹地,手執銅爵,向著西北方祭拜。

    阿七靜靜伏在窗前,置身局外,自是無人與她細說原委。而眼前的景象,四野間蒼涼肅穆,雖有一番悲壯之氣,於她,更多的卻是惑然——隋遠與一眾將士,祭拜的可是衍國忠烈亡魂?此刻,她不曾想到,終有一日,自己也成了此間一人。

    此處距康裡已是不遠。阿七望著眼前的古舊河道,忽而想起,先時那河水應是自祁山而至——河源出祁山,水涸現白玉。如今這淺灘之中,可否正如古書所說?

    暮色漸起。隋遠一行繼續北去不遠,便尋了一處谷地駐紮。

    數里之外,蘇岑策馬隨行。踏雪無需主人號令,步履輕快,遙遙跟在隊列之後。忽有一刻,栗馬輕嘶一聲,蘇岑抬眼望去,卻見前方不遠處,一男子正立馬靜候。

    「蘇將軍——」男子一襲蒼衣,身下正是阿七的白馬。

    蘇岑面容平靜,待要下馬,卻被男子抬手攔住。蘇岑便於馬上揖手道,「殿下——」

    暄取下身側軟劍,「這青潭,今日便歸還將軍。」

    「此物既已贈出,若無新主當面允諾,何來歸還一說?」蘇岑言語恭順,卻是不容置疑。

    暄抬眼將他一望,終是未置一詞。

    此時只聽蘇岑沉聲說道:「既如此——末將告辭。」言罷,逕自離去。[[[cp|w:250|h:190|a:l|u:/chapters/20122/8/]]]蘇岑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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