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覺得呢?」阿七挑眉問道。
「我只知你還是個孩子,男裝時清雋灑脫,女裝時嬌俏可人。」見阿七笑而不答,暮錦也無心追問下去,只輕歎道,「你若當真是男子,假以時日,倒不妨去見見我那堂兄,挫挫他的銳氣。」
阿七笑道:「我今晚便啟程去京中。只可惜,聽聞寧王世子要去北地迎親了。」
「今晚啟程?」暮錦看他一眼,神色複雜,終是開口道:「我說過,出入皇宮,絕不像你想得那麼簡單。」
「阮姐姐,實不相瞞,現在我還沒有找到韻兒的下落,」阿七復又將面紗替她戴好,柔聲道,「但我會交代給繼滄。至於其他的,如若我能安然回來,定會竭盡所能幫你。」
話一出口,阿七也有些詫異,不知自己為何脫口便說要幫她,難道僅僅是一時憐憫?只是跟了師傅這些年,除了唯師命是從,暮錦是自己見過的唯一想幫的人。
暮錦心中一慟,顧不得男女間的避諱,撩起裙擺,自腳踝上取下一條鏈子。
「你拿了這鏈子。京中有一處繡紅閣,你一打聽便知。內中有個叫玉娘的。她……曾教習我瑟藝。見了她,便說我如今一切安好,請她不要掛心……」說道此處,暮錦已是泣不成聲。
阿七靜靜看著她,緩緩開口道:「你放心,我一定會轉告她。」
「皇宮守衛森嚴,天牢更是……」暮錦頓了頓,「我父兄深陷其中,靜下心來想想,憑你一人之力,要見到他們,簡直難於登天。所以,你之前答應我的,我不會放在心上。至於那玄鐵——」
「阮姐姐,你為何如此輕信於我?」阿七有些動容,打斷了她的話。
「我是苟延殘喘之人,家破人亡,復仇無望,留著它還有何用?早先還心繫一人,誰料如今……」暮錦淒然一笑,「如今再見他一面,至此恩怨兩清,我也再無掛礙了。」
阿七不禁勸慰道:「只怕事情不像你所想,凡事都有轉機。」
「綠綺姑娘,定是為了他,才離開京中……」暮錦歎道,「罷了,即便這其間還有什麼是非曲折,我也不想再知道。」
暮錦說著,看向不遠處,神色已然平靜。
阿七順著她的目光,遙望那迴廊之上,陳書禾正被明苡引著,拾階而下,身後跟了先前兩名隨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