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咳嗽良久都沒有辦法止住,最後冷聲問:「你大哥是為了救老四與老十才丟的性命?【妃情所怨第一百四十九章玉溪殉葬章節】!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兒臣不敢欺瞞母妃。」
皇后一陣劇烈的咳嗽之後吐出一大塊淤血,虛弱道:「當時你在哪裡?為什麼不去救你大哥?」
皇甫夜寧隱去眼底的酸澀,苦澀道:「兒臣當時正在領兵前往山城的路上,沒有趕上。」他不曾說謊,今天對皇后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他不怕對自己的母妃說實話,因為他不曾做過任何令她失望的事情。因為會令她失望絕望的事情,到死他都不會讓她知道半個字。
皇后默默的靠在他的肩膀上流淚,猛地一陣喧鬧聲由遠及近,宮裡伺候的最有規矩的宮女吹雲尖著嗓子跑了進來,喊道:「娘娘大事不好了,太子妃薨逝了!」
此言一出,驚得皇后兩眼一翻便直接暈死了過去,皇甫夜寧暗自責備吹雲的不懂事,急忙喚宮女去請御醫,而自己則只能守在這裡哪裡也不能去。
皇后娘娘這一口惡氣還沒有來得及吐出,此刻太子妃慕容玉溪卻又出了事,皇后接二連三的遇上這樣的打擊直接便暈死了過去。皇甫夜寧守在皇后的床前寸步不離,如今就連太子妃也薨了,看來***的氣候已盡。想然不出三天都會投奔到他寧王的帳下,國不可一日無君,父皇會立他們三人中誰為太子呢?
無論立誰為太子都不能是皇甫夜清,否則誰也沒有可能活命,皇甫夜清的狠與殘忍他有幸能夠見識過真是一輩子都忘不掉。若是日後落在皇甫夜清的手中,他真懷疑皇甫夜清會將他魚鱗剮了,如此大的風險不值得冒。
後宮之主出了事情,御醫是連滾帶爬的急忙跑了過來,好半天才診斷好脈象對皇甫夜寧恭聲道:「寧王殿下請放寬心,皇后娘娘是急火攻心導致氣血兩虛,只需要多加調養配上幾幅藥好好調理不日便可康復。」
聞言皇甫夜寧才放了心,緊接著問:「你確定沒有診錯?母妃看上去很難受,剛才還吐了血。」
御醫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連忙解釋道:「老臣定不會診斷錯誤,皇后娘娘確實是因為悲傷過度才會導致急火攻心,如今這積聚在心口的血塊已經吐出,配上苦藥好好調養不多時日便能康復。」
皇甫夜寧得到御醫的再三保證才放下了心,仔細交代好鳳來儀閣裡伺候的宮人們好生伺候著皇后娘娘,而被無數繁瑣事情所纏繞的他則不得不抽身離開。
剛回到寧王府便抬腳進了書房,府裡的參謀們早已經等候多時,此時已經有些耐不住性子的開始來回度步。見他進來,在孟青回的帶領下係數站起身對他拱手行禮,皇甫夜寧疲倦的擺了擺手讓他們都坐下說話。
黃勝與瞥了一眼臉色鐵青的孟青回再看了一眼同樣面色凝重的皇甫夜寧,悄無聲息的歎了一口氣,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想必剛從宮中回來的寧王殿下已經知道太子妃薨逝的消息。真沒想到慕容家的女兒竟然有著這麼一副剛烈性子,在太子守靈的第三天太子妃便選擇了為其殉葬這一條路。
那日在書房中所有的參謀都與皇甫夜寧達成了一個共同的認識,繼承大統的人必須是寧王殿下,否則必然兵翻。想要登上那最高位,手中沒有兵權便沒有保障,縱然尹家掌管著整個晉國的經濟命脈卻代替不了強硬的兵權。
柳言心急如焚的坐在清心居的院子裡守著一雙兒女,強忍住心焦仔細的聽著莞兒的稟報,當聽聞大姐慕容玉溪為太子守節殉葬的時候兩眼一黑便筆直的往地上栽去。莞兒急忙伸手去接,只覺得眼前一花一個人影閃過再看時卻見不知何時皇甫夜站在面前而柳言被他溫柔的抱在懷中。
讓莞兒將兩個孩子帶下去,皇甫夜清抱著柳言走進了內殿,輕手輕腳的替她脫去衣裙,緊抱著她柔軟的身軀在床上坐穩蓋好被子,皇甫夜清貪戀著此刻的溫暖與祥和捨不得離開。只是,太多的事情等著他去處理,無論是蒙古的事情還是東突的事情皇甫夜麟這個混蛋都再也沒有對他稟報,真是混蛋。
當柳言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身邊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望著空蕩蕩的內殿使勁的嗅了嗅鼻子,週身都是屬於他的氣息。他來過,雙手緊緊的摀住心口深呼吸,這裡到處都是他的味道,略帶清冷卻異常的令人安心。
太子薨逝這個消息已經讓她慌了手腳,如今大姐更是三尺白綾了斷了自己的性命為太子殉葬,這個消息如晴天霹靂一般驚得她手腳冰冷。心頭只剩下一個念頭: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她好想找到大姐將她拍醒好好問一問,為什麼出爾反爾,如此狠心拋下幼子獨自走上黃泉路。大姐絕對不會自殺的,那日她明明說過就算太子真的陣亡了,她也要好好地養大他們的孩子,待兒子能夠獨立面對這個險惡的世界時她再去尋他。如今,太子還沒有下葬,大姐便拋下孩子隨他去了,這與先前說的完全是相反的。
柳言默默垂淚,此時她也不知是在為大姐的死訊傷心,還是心疼大姐年幼的孩子,那眼淚怎麼也收不住。她知道皇甫夜清來過了,她也知道皇甫夜清定然有很多話想對她說,只可惜如今她對他卻早已經無話可說。
災難遠遠不止這些,更令她崩潰的是第二日從宮裡傳來的消息說皇上認定太子陣亡全因慕容將軍護主不力,經歷喪子之痛的皇上心頭怒火難消,要整個慕容家為太子殉葬!這個消息她是從蓮妃娘娘身旁的大宮女玉兒口中得知,心頭一口血憋不住她在莞兒的攙扶下跌跌撞撞的衝進了皇甫夜清的書房。
偌大的書房中散發著淡淡的墨香,可一個人都瞧不見,就連守衛的僕人也沒有。跌跌撞撞的闖進書房,柳言猛地撲到書桌上目光被那廢棄的奏折所吸引。只看了三兩行,眼淚便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不斷往下滾落,臉色蒼白如紙,禁不住一陣顫抖雙手死死的抓著被茶水所泡廢的奏折心如刀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