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言被封為側妃的消息早已經成了南陽城的神話,無論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見到風聞少都會道一聲恭喜,從今往後風家也算是皇親國戚了【妃情所怨108章節】。
南城鳳猛地一腳將小蘭亭後院子的門踢開,見風聞少躺在籐椅上似乎已經睡著,原本一腔怒火憋在心口卻被一屋子的冷清愣是澆了一個火星也不剩【妃情所怨第一百零八章風少進京章節】。
想他南城鳳也是聰明人,明知道此時怨不得風聞少卻還是嚥不下心頭這口惡氣,砰地一聲踹開門之後便在風聞少的對面重重的坐下直喘氣。
聲音如此之大,風聞少若是再閉著眼睛假寐便有些說不過去,只好無奈的睜眼將一臉怒容的南城鳳瞥著歎息。
「不知那門哪裡得罪了南城少爺,遭此厄運。」風聞少從籐椅中坐起身,揉了揉太陽穴無奈的問。
南城鳳定定的坐在那裡生著悶氣,良久才緩了一口氣沉聲道:「她被封為側妃了。」
風聞少苦笑,他自然明白南城鳳話裡的她是誰,只可惜如今她與他們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生離或是死別,都與他們再無半點干係。
南城鳳見他只是苦笑卻不多言,悶聲喝問:「你難道就不擔心?」
風聞少將懷裡的書卷放到一邊,站起身端起腳邊的水壺澆灌著屋子裡的蘭花,無奈道:「風某人並非鐵石心腸之人,哪裡有不擔心的道理?只是今日以著你我之力,又能如何?是能救言言出火坑,還是能與天家的威嚴相抗衡?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給她添麻煩,不成為她的包袱。如今看來,怕是並不容易。就連這我們都做不到,又能如何?」
南城鳳聞言沉默,如被人一下子抽空了身體裡所有的空氣一般癱軟在椅子上哀傷的望著同樣神色的風聞少。良久,才重重的吐了一口氣,像是在問風聞少又像是在問自己道:「言言為何如此命苦?」
風聞少只能沉默著用苦笑回應,站起身抬腳便離開了小蘭亭的後院,或許從明天開始他再也不會回來。回到風府,見管家急匆匆的向他跑來,一問之下才知道貨物已經備好,隨時都可以出發。
風聞少輕手輕腳的走進風老夫人的內室,卻見風老夫人抱著一副繡樣在抹眼淚,無論丫頭怎麼勸都收不住。
風聞少只看了一眼,心便疼了,那是柳言臨去山城前未繡完的絲帕,娘親一直嘴上不說可心底還是時刻都想念著她。在風老夫人身旁坐下,風聞少拉著風老夫人的手輕聲寬慰道:「娘親莫要傷心,言言在京中定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風老夫人聞言不相信的抬眼瞪了他一眼,便又落下淚來道:「盡胡說!那王府是什麼地方,言言性子那麼要強,這一去怕是回不來了。」
風聞少見自己老母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心裡也是十分難受。只好強打起精神勸慰道:「過些日子孩兒要運送一些貨物進京,到時候寫個帖子去王府看望言言。言言畢竟自幼在京中長大,再者也是富家千金同時也隨商隊穿過大半個晉國,她的見識定非尋常女兒家所能比擬,娘親無須太過於擔心。」
風老夫人接過丫頭手中的濕毛巾擦了一把臉,拉著風聞少的手歎氣道:「雖說言言被夫家所休,可為娘一直認為她是個好女人,原本一直指望你能娶她過門,作我們風家長子嫡孫的媳婦,沒想到你和她還是緣分淺了一分。如今,言言被清王殿下強行擄了去,即便是封了側妃這日子也好過不到哪裡去。」話音剛落,想到傷心處眼見著便又要落下淚來,直看得風聞少急得額頭冒汗。
風聞少靠過去攬著風老夫人的肩膀,無奈笑道:「娘親是小看言言了,據京中傳信的宮人說清王殿下對言言甚是寵愛。如今言言被封為側妃也有了身孕,待日後為清王殿下誕下麟兒在清王府的地位便算是穩定了。」
風老夫人激動的抓住風聞少的手問道:「言言懷了身孕?此話當真?」
「孩兒怎敢欺騙母親?明日孩兒便押運貨物進京,待見過言言之後立刻便書信告知娘親,娘親意下如何?」
「甚好,甚好。兒啊,這一路風餐露宿的可千萬要小心啊。」風聞少常年在外行走經商,風老夫人也並不覺得太過於擔心,只是畢竟是自己兒子終究有些捨不得。
又說了一些話,風聞少仔細叮囑風老夫人身邊伺候的人好生照顧,便往書房走去。坐在書房的太師椅上隨意撥弄了幾下算盤,聽著那清脆的辟啪聲卻只覺得刺耳的難受。身邊少了一個人,他的心也空了一半。
抬頭望天,不知何時外面竟然已經飄起了雪,走到書房前的空地站定抬頭望天,不知不覺雪花便將整個世界染成了白色。如此乾淨的顏色令人不忍心踐踏,若是言言看到這幅美景定然會歡喜得手舞足蹈,只可惜她在南陽城的三年裡竟然一場雪都沒有下過。
如今她不在了,南陽城卻迎來了三年來的第一場暴風雪,真是巧合得令人覺得無限悲傷。
風聞少並沒有立即便離開南陽城,而是花了三天的時間將南陽城中所有的店舖都整頓了一遍才領著商隊北上進京。此番離去,他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是三個月或者半年,抑或更久。
與迅猛的軍隊不同,風和商記的腳程一向不快,這走走停停入了京已經是二十幾天之後。之前因為年關將近更是拖了好些時日,待過了春節才領著商隊出城。縱然他心急如焚,可商隊中並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其他的管事夥計們誰不想與家人團團圓圓的過個新年,如此他也只好等著。
早在他第一次入京的時候便對柳言的身世產生了懷疑,連著尋了三天都沒有在京中找到柳姓的大戶,心裡疑惑不已便估摸著她該是說了謊話。
在柳言對他坦白身世的第二個月,他便在京城與清王府對街的那條街上買了一幢宅子,只是他從未對別人說起過。一直都留了下人打理,原本想著應該用不到,不曾想這麼快便用到了。
在京中將一切都安頓好,便修書告知家中老母親以及南城鳳,對他說明了在京中的狀況,自然言語間盡量避免涉及到柳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