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皇甫夜清的軍隊浩浩蕩蕩的趕進京城的時候,皇甫夜寧的軍隊已經回來了三天【妃情所怨107章節】。皇甫夜清並沒有立刻進宮覆命,而是帶著懷有身孕的柳言先回了清王府。柳言站在清王府前遲疑著不敢抬腳進去,皇甫夜清以為她的害怕便拉著她的手對她微笑。
可她實在是怕極了,掙開了他的手,往後連著退了好幾步直到撞了路人才心神不寧的停了腳步。皇甫夜清就站在原地冷冷的望著她,對她冷聲道:「把手給本王,除非你想一進府便死於非命【妃情所怨107章節】。」
柳言聞言驚得瞪圓了雙眼望著他,皇甫夜清走過去拉著她的手便走了進去,全然不顧她的掙扎以及早就等候在路邊的女人們。
乖乖的走在他的身旁任由他寬厚的手掌包裹著自己的小手,忍受著來自四面八方陰毒的目光,柳言只覺得這一路雖不長卻走得冷汗漣漣。
越往前走越是心驚肉跳的厲害,這條路似乎通往清心居。待皇甫夜清將她帶到清心居時,柳言心底的酸楚蔓延開來直叫她自己都不忍直視。曾經的美好與幸福生生的被眼前這個男子一手撕裂,如今他竟然又將自己帶進了這裡,毫無半絲愧疚之情。
柳言死命的抱住柱子不肯進去,皇甫夜清拉了兩下見拉不動,旋即便鐵青著臉怒氣騰騰的猛地一下將她打橫抱起直接抱了進去。
柳言窩在他的懷裡不敢亂動,他臉上的怒氣她看得清楚,此刻她並不想淪為無辜的炮灰。剛走進去便見莞兒迎了上來,在看清柳言容顏的時候,直驚得一聲王妃脫口而出。
柳言心底慌亂面上卻依舊保持淡然的神色,這般鎮定心性的練成南城鳳可沒少出力。想當初與他廝混著去青樓聽曲,沒少被風聞少當面捉住,最後還不是仗著一張伶牙俐齒給說破了天。自然,她也明白風聞少也並不打算追究,若不然以著他的聰明又怎麼可能有空子給她鑽。
剛被皇甫夜清放下,莞兒便扶著她的手臂,又哭又笑道:「王妃,奴婢不是做夢吧,真的是王妃。」
柳言被她哭得心裡一陣難受,可又不想讓皇甫夜清瞧出端倪,只好狠下心腸笑道:「你認錯人了,我是柳言,柳樹的柳,言語的言,不是什麼王妃,是清王殿下的侍妾。」
說完,目光不屑的瞥了一眼皇甫夜清鐵青的臉,當愛變成刻骨的恨,她最願意看到的就是他痛苦怨恨的神情。
皇甫夜清見她要走,胳膊猛地一拉將她拉回自己的身邊,冷聲喝問:「母以子貴,你懷有身孕本王自然會給你名分。莞兒,給本王好生照顧好本王的側妃,若是有任何差池本王唯你是問。沒有本王的允許,誰也不許進這清心居,聽清楚了是任何人!」
說完,便鐵青著臉甩袖而去,直看得柳言一陣心神氣爽。她真沒想到他會讓她住在這清心居裡,更沒有想到一進王府便封了她為側妃。想然,過不了幾日,風府便會收到她被封為側妃的文書通告,真不知風聞少是笑還是哭,抑或哭笑不得。
莞兒擔憂的扶著她的腰到貴妃榻上坐好,這裡還是老樣子,三年了一點都沒有變化,直看得她滿是懷念。柳言不經意的一瞥見莞兒正神色擔憂的將她望著,便笑道:「還沒有請問姑娘芳名。」
莞兒尚未從震驚中收回神思,愣了一會才苦笑著回答道:「回王妃的話,奴婢名叫莞兒。」
柳言輕輕蹙眉,淺笑道:「我不是什麼王妃,我不過是被清王殿下逼迫的侍妾而已。」
莞兒眼底詫異一閃而過,旋即便笑道:「您若是不願意奴婢稱呼您為王妃,奴婢喚您夫人可以嗎?」
柳言無所謂的擺了擺手,道:「左右不過是個稱呼而已,什麼都好。」
如此一來,莞兒眼底的思念更是快要脫框而出,一樣的容貌一樣的恬淡心性,怎叫她相信這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在莞兒的貼心伺候下,柳言舒服的洗了一個熱水澡,然後便坐在椅子上由著莞兒用手中的乾毛巾吸乾長髮上的水。這一路走得極其辛苦,不多時她便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就在快要睡著之際聽到有人在院子外喧囂,被這惱人的喧鬧擾了清夢的柳言,有些不悅的輕聲道:「芸香去看看是誰在喧鬧?」
「夫人?您在說什麼?」莞兒剛踏進內殿似乎聽到她在說話,趕緊走上前來細聲問。
此時柳言已經完全醒了,芸香這個名字她已經三年不曾提起過,如今躺在物是人非的清心居中她卻不經思考的脫口而出。坐起身凝望著空蕩蕩的內殿,只覺得眼眶酸澀的差點要落下淚來。
她深知莞兒的聰敏,若是不小心露出馬腳,她定然能夠立即猜出自己是誰。假裝伸了一個懶腰,柳言輕緩的站起身走到窗前凝望著窗外鬱鬱蔥蔥的雪竹歎息,三年的時間似乎並沒有在這裡留下任何痕跡。
在外面的世界兜兜轉轉了一圈,終究還是回到了這裡,再次回到權力爭奪的中心,再次被別人擺在權力交鋒的棋盤上。柳言緊緊的絞著手指,轉身對著莞兒笑問:「外面怎麼那麼吵?」
莞兒面容上現出難色,小心解釋道:「是府裡的其他夫人們聽說王爺帶回來一位美嬌娘,吵著鬧著非要進來瞧上一眼,不過王爺特別吩咐過誰也不許進,所以她們也就在院子外面吵鬧著呢。」
柳言淡淡的瞥了一眼清冷的院子,笑道:「把門關好了,莫將瘋狗放進來。」
莞兒驚愕在當場,她全然沒有想到如此嬌滴滴的美人兒說話如此直白,一時間倒覺得將她錯認為是王妃確實有些對不住王妃。
柳言見她愣住,便微笑著轉身繼續凝望窗前的翠竹發呆,不知道南城鳳與風聞少是否會因為她的離開而傷心愧疚。
相處了好些時日,柳言每日都在清心居的院子裡喫茶曬太陽,對清王府裡的事情不聞不問,似乎一點都不關心。王爺若是來了,便冷冷的瞥一眼過去算是招呼,若是不來,定然也不會問起。
莞兒只覺得眼前與王妃一般無二的女子有太多奇特的地方,說她清冷卻又有著熱情的時候,對他們這些下人倒是甚為和善;若說她性子乖張,卻敢對王爺橫眉冷對,更不用說府裡其他的女子,自然是連看都不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