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護衛,小姐會不會真的跳湖了啊?」
「不會,別擔心。」明明自己也擔心來著,卻努力地去安慰婢女,蕭無雙平靜的心起了波瀾。
「可是,哪裡也找不到小姐啊,小姐平時都不出院子的!」兩個婢女一個勁地流眼淚。眼淚模糊了視線,路都看不清,搖搖晃晃的,像醉酒的人。
「蕭護衛,會不會是其他幾位夫人下的手啊?」婢女盡量降低音量,不讓前面的太子殿下聽到。但太子還是聽到了,身形一震,劍眉輕佻,終究沒有轉過身來怒斥婢女。
「有可能!」蕭無雙不緊不慢地說了這麼一句。
「小姐都沒招惹她們,她們……都是奴婢不好,把小姐一個人丟在路上……」冬蓮一個勁地責怪自己。明知道那幾位夫人可能對小姐動手,還……
「要不是墨七不讓,那幾個人估計毀容了。」太子身形又是一震,沒想到這蕭無雙的膽子居然這麼大,主意都打到他的幾個小妾和側室身上去了。太子向來知道這蕭無雙難以管教,做護衛實在是大材小用,但若不是他不思進取,行為散慢,也不會只做一個小小的護衛。
「殿下,血跡就是在這一路發現的,不多,就只有三處。」太子和蕭無雙等人看著那三處血跡,從西到東,在到達湖泊前的一段路上,從兩滴,到一小口到一大灘。三處血跡之間的足跡已經雜亂,看不出什麼了。只是那變得暗淡的血色,卻刺激著太子和蕭無雙的眼睛。
「小姐,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該讓你一個人在路上……」冬蓮又哭開了。
「殿下,我們在湖裡找到了這個!」一塊帶血的手絹。寒梅和冬蓮一見,就撲了上去,哭得天昏地暗。太子從來沒覺得自己如此失敗過,明明說過要救她的,卻還是讓她死了!
「老夫來遲,請殿下恕罪。」一個白鬍子老頭屁顛屁顛地來到湖邊,看著那湖中數不清的魚肚皮,一根銀針插入水中,再拿出來,黑了。
「殿下,水中有毒,不宜派人下水打撈。」白鬍子老頭轉身看向一旁的太子,眼神凝重。
「那要如何打撈?」太子的語氣更添幾分寒冷,在傍晚吹起的冷風中不禁讓趙御醫打了個寒戰。
「老夫認為,找一艘小船,找兩個漁民……」
「還不快去找!」太子一聲令下,嚇得其他人不自覺地縮了下脖子。太子以前不會這樣生氣的,眾人都小心的不去觸動太子的逆鱗。
「屬下這就去。」一群侍衛跑開。
「殿下,起霧了,這霧也有毒,還是……」
「知道了。把她們倆帶上。」太子看了眼哭得一踏湖塗的兩個婢女,轉身朝大廳走去。
「蕭無雙,本宮交給你的任務,你是立下軍令狀的,你說你想什麼時候死?」
「殿下既然決定了,還問屬下做什麼!」蕭無雙淡然的一語,激怒太子,太子刷地拔出腰間長劍,劍尖直指蕭無雙脖子。蕭無雙仍然淡定從容,反而讓太子沒了脾氣,無力地收了劍。這個人,就這樣殺了,太可惜了!!!
大廳裡,五個小妾、側室各懷鬼胎,表面上都跟沒事人似的,心內卻已波濤洶湧,都在猜測是不是自己給小七的「補品」被小七吃了,出事了。但應該不會這麼快就毒發的,每個人都在這麼想著。晴雨夫人的內心更是,因為她是看著小七把那黑色的丸子吞下肚子的,平時一顆就會出人命,更別說那是七顆了。她從拿到那小瓶子後除了數了下有幾顆外,就再也沒打開過。今日竟然讓小七吃了,她心內怎能不驚。
如今太子將她們五人集中於大廳,說要問話,府內又出現了騷亂,五人心下瞭然,定是小七出事了。五人到了大廳很久,卻久久沒有太子的人影,看來小七在太子心目中的份量超過眾人的估計。等的時間越久,眾人心內出現的慌亂越多。
「不好了,夫人,真的是六夫人過世了。」幾個婢女將剛打聽到的最新消息告訴大廳中的五人。
「什麼?」五人由開始的不相信,到最後一個個咬手指頭,跺腳,皺眉頭,在自己的位置前轉圈圈,一個勁地說著「完了完了」。每個人的臉色都蒼白如紙,冷汗從額角滑下。只有晴雨蒼白了臉,嘴唇發白,一動不動,她在思忖著除了那黑色丸子,其他都是慢性毒藥,需要毒藥的不斷累加才會致命。那黑色丸子雖然致命,也會有三天的時間,如今才半天不到,不可能的!晴雨一遍遍地否定自己的想法。
「太子殿下到∼」
五人的動作在這之前是很整齊的,今天卻良莠不齊,動作緩慢的,表情僵硬甚至驚慌的,語無倫次的,只有晴雨夫人臉色蒼白地毫無遲疑的向太子行了禮,「殿下吉祥!」
「吉祥?你們都對小七做了什麼?」太子氣憤地快步走到主座坐下,五人驚慌的跪地,膝蓋與大理石親密接觸,磕碰出悶悶的響聲,讓五人都咬了嘴角,忍痛。冷靜下來後,太子回想,才發現自己竟然叫了「小七」這個稱呼,不由大為驚訝,自己這是怎麼了?自己不是討厭她嗎?為何會那樣叫她?
「溫華/洛雲/晴雨/天天/明珠知錯了,溫華/洛雲/晴雨/天天/明珠再也不敢了。」她們從來沒見過如此生氣的太子,晴雨記得,即使是自己那次聽信了其他幾位夫人的傳言,對太子用春/藥,太子也只是小小的生氣了一下,而之後再也沒踏進過自己的院子。如今,要是讓太子知道,自己給小七吃了那黑色的丸子,肯定小命不保。她入府是來享受榮華富貴的,不是來送命的,即便與太子不能再有夫妻之實,也沒關係,命更重要……
「你們都錯在哪,一個一個說來!」太子仍然在氣頭上,聲音很大。
太子一個一個聽來,卻越聽越心驚,每一個給小七的都有致命毒藥,小七逃得了一個逃不了另一個,最終必有一死。而這些女人,竟然下得了手!
「晴雨,你呢?」
「殿下明察,晴雨只是好心留小七妹妹吃飯,並沒有給小七妹妹毒藥,晴雨沒有毒藥!」表面純真、鎮定,而心內早已慌亂,若此時只有她與太子等人,便能了然她其實是在說慌,但大廳內慌亂的人一多,反而讓太子的貼身侍衛不能明察秋毫,比如心跳、脈博過於激烈等。而太子早已怒氣攻心,忽略了這一點。晴雨本還暗自為自己剛才的慌張跪地而後悔,怕太子扯出這個,一面死咬住「沒有毒藥」,一邊努力想著如何回答剛才跪地之事,卻沒料:
「都東窗事發了,還不說實話,要本宮把你趕出太子府嗎?」語氣雖然是商量的語氣,卻有著不容置疑的份量。晴雨沒什麼背景,不像其他四個都是朝廷重臣的女兒或孫女,她怎麼可能比得上那些人!她只是憑著自己的一張臉〔她自認為是這原因〕被太子從大街上帶回來的!但是一旦承認,就萬劫不復了!晴雨做著艱苦的思想鬥爭,決定不論如何都死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