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停步,轉身,看到李總管。「李總管,有事?」看到李總管那不安、像是出事了的神色,蕭無雙有了不好的預感!
「殿下,出事了。」太子瞟向蕭無雙,蕭無雙仍然從容地站在他旁邊,沒有任何異常。蕭無雙心內盤算,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出什麼事了?」太子不解,疑惑頓生。
「碧玉湖裡的魚死了一半,老夫懷疑有人投毒。」太子的面色再度變了,黑了。蕭無雙看著太子變臉,仍然從容地站在一側。
「剛剛那兩個婢女來就是告訴你這事?」太子轉眼看向蕭無雙,蕭無雙從容應對,「差不多吧。」
「什麼叫差不多?走,跟本宮去看看。」說罷,太子便急沖沖地朝碧玉湖而去。這碧玉湖就是太子府中的人工湖,有一個足球場那麼大,水碧綠碧綠的,是府內一大景點。
「是!」蕭無雙也跟去了。沒準能發現一些墨七失蹤的蛛絲馬跡。
一行人朝湖邊走去,沒走幾分鐘,又一個侍衛模樣的人跑出來,本欲與李總管說的,看太子殿下在,有些為難。李總管朝他一使眼色,那侍衛說是在觀景亭旁邊的樹林裡找到一些東西,請太子殿下過去看一下。觀景亭離湖大概十五分鐘的腳程,太子一行人快步走了十分鐘來到了那處用樹葉蓋好的東西處。
「殿下,就是這些東西。」那是四個珠寶首飾盒,每個首飾盒裡面都有好幾個小玉瓶,玉瓶上沒有貼標籤,但瓶子已經空了。盒子上都沒有名字,但太子卻知道這些盒子是他的那些小妾、側室的。
「你有什麼話說?」太子望著蕭無雙,蕭無雙看著那些首飾盒。
「不是墨七的東西。這些瓶子裡裝的都是毒藥!現在空了!」蕭無雙一本正經地回答。
「本宮當然知道不是墨七的東西!剛剛那兩個婢女到底跟你說的是什麼?」太子不怒自威、壓力驚人地看向仍然一派從容的蕭無雙。那威嚴的神態仿如天成,此刻因為生氣而越發令人不敢直視。
「殿下,不好了,湖邊發現血跡!」又一個侍衛跑過來慌張地匯報著情況進展。
「什麼?」太子覺得這是一道晴天霹靂,難道他太子府裡大白天的發生命案了?忙邁開步子朝湖邊走去,「御風,派幾個人保護現場」。
蕭無雙原本從容的心情,在聽到發現血跡時,緊張了起來,該不會是?該不會那麼湊巧吧?便飛奔向湖邊。
「蕭護衛什麼事這麼急?」一看蕭無雙的架式,太子便盡全力施展輕功跟上蕭無雙,但跟得很吃力。
「殿下想知道?」蕭無雙斜眼看向旁邊這張黑黑的臉,便又恢復一派從容的模樣。好像剛才急的不是他,而是另外某個人。
「都什麼時候了,還和本宮賣關子!」太子生氣了,想不到一個小小的護衛居然也和自己抬摃,發現那幾個首飾盒和其中的毒藥瓶的時候他的心情就不好,如今居然連個護衛都要和他作對。太子覺得他越來越不像自己了,越來越容易動怒了。而這一切都從認識那個乞丐開始。
「屬下不敢。只是墨七失蹤了。」平靜的腔調,讓太子大怒。
「什麼?你怎麼不早說?」太子停下,一把抓住蕭無雙的衣領,「不是讓你去保護她嗎?你這個護衛是怎麼當的?這點事情都做不好?」
「殿下息怒。蕭護衛他……」御雷想替蕭無雙求情,卻不知從何說起,確實是蕭無雙有錯在先,沒有時刻跟在墨七身邊。
「墨七原本就有嚴重的自殺傾向,若殿下能真心待她,就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了。」蕭無雙理直氣壯地說著。
「你把她弄丟了,還怪本宮對她不好!本宮讓她吃好、喝好、穿好,本宮哪裡做錯了!」太子重重地將蕭無雙甩在地上,蕭無雙從容地爬起來,理了理衣服。其實這時候的太子還矮蕭無雙一截,太子故意將蕭無雙扔在地上,這實在是大怒所致,平時的他不會這樣,他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因此丟開蕭無雙後,就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深呼吸,大大的呼出一口氣!
蕭無雙看向遠處,道:「殿下是沒什麼錯,倒是那些投墨七所好的人的問題。」
太子更是不解,「你什麼意思?」
「屬下沒什麼意思!天快黑了,還是趕快找人去撈一下湖裡面有沒有墨七的屍首,天黑了,就難辦了。」蕭無雙雲淡風輕的說著,就好像這事與他一點關係也沒有。太子一聽此語,有如五雷轟頂,那四個首飾盒裡的毒藥,完全可能將碧玉湖裡的魚毒死好幾遍,事實上卻只毒死了一半,難道那一半都進了墨七的肚子?自己花了那麼大代價救她,她竟然毫不留念的去死?!
若真是有人故意送她入太子府,那她現在自殺是怎麼回事?難道是那送要她入府的人的意思?太子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這樣做,有誰能得到好處,又能得到什麼好處!!!還是說,她原來就真的只是一個身份單純的乞丐,沒有一點點背景,也沒有人利用她,沒有人送她入府,沒有人要她做什麼事,但是,現在這種狀況,誰來解釋?
「不,或許讓太子府出命案,以此來削弱皇帝對我的信任才是那些人的目的……」太子若有所思,「來人,去把那五位夫人叫到大廳,本宮有話要問。」
「是!」一名侍衛匆匆跑開。
「蕭無雙,本宮讓你保護墨七,你卻四處摸魚,來人,把他帶到北邊黑屋去面壁思過!找不到墨七,你就別想出來了!」
「謝殿下的寬宏大量。」蕭無雙正要被押走的時候,冬蓮和寒梅帶著哭得紅腫的雙眼跑來了,「蕭……殿下……都是奴婢的錯,與蕭護衛無關。是奴婢們沒有看好小姐……請殿下責罰奴婢!」雙雙朝太子跪下,眼淚又不斷地往下掉。
「把事情經過說來!」
「回殿下:上午,晴雨夫人……來看小姐,小姐剛受了傷……晴雨夫人讓小姐和她一起回晴雨樓去拿補品給小姐補身子……小姐答應了……中午奴婢和小姐、冬蓮在晴雨樓用的膳……溫華側妃娘娘、晴雨夫人、洛雲夫人、天天夫人、明珠夫人都送了小姐很多東西……回落雨樓的路上,小姐說她想吃肉,奴婢就去準備了……」竟然是「想吃肉」,難道給她配備的膳食不好嗎?太子怒上眉梢,卻又強自壓下怒火!這個墨七真是……太氣人了!
「寒梅走了後不久,小姐讓我打開幾位夫人送的補品,都是一些五顏六色的丸子,小姐看也沒看就把那些小丸子都吃了。小姐說那些盒子拿著也沒用,讓奴婢扔掉……奴婢扔完盒子回去的時候,沒有看到小姐,以為小姐先走了,就回了落雨樓,小姐不在……」沒想到花費了那麼多精力,那個小東西還是死在毒藥裡了!!!
「來人,去把王御醫、趙御醫都叫過來,看一下那些瓶子裡都是什麼毒!蕭無雙,還有你們兩個,跟本宮到湖邊看看情況。」太子黑著臉走在前面。
「是!」眾侍衛分出兩人各自出通知御醫,另一大叢人跟在太子身後。
「還跪著幹什麼,起來跟上!」蕭無雙看那兩個哭得跟個淚人兒似的,沒好氣地吼了她們一聲,這倒令太子殿下小小地驚訝了一下。
「謝謝蕭護衛。蕭護衛,」兩個婢女忙不跌地起來,跟在蕭無雙旁邊,「蕭護衛,小姐會不會真的跳湖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