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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6章 墨七 文 / 紅葉

    「在下蕭無雙,敢問小姐名諱?」

    「墨……七。」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說這個名字,她不清楚這是否是自己的真實名字,但被問及名字的時候,她的腦海裡浮現的就是這兩個字。

    「墨小姐,您好。敢問小姐芳齡?」他是被派來問話的嗎,為何一直問個不停?

    「十五!」仍然是沒有溫度的聲音,冷漠的雙眼看入他略帶憂鬱而又懶散的雙眼中。蕭無雙別開視線,看向他處。這雙眼睛,很特別!她不由得再看向這雙眼,看向他平靜的面容!

    「王御醫已來給小姐檢查過身體了,小姐身上這……黑的東西可以用藥浴去掉,這是內服的藥丸,請小姐……」在她的想像中,他不應該是這樣的,他絕對不應該是這樣一個護衛的角色,還是這樣規矩的一個護衛,但究竟是哪裡不對,她想不出來!

    「給我。」伸手從蕭無雙手中接過玉瓶,倒了好幾粒正欲送入口中,卻被蕭無雙攔下。

    「小姐,這藥丸每兩個時辰吃一粒!」她不帶任何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吞了一顆藥丸,把餘下的裝入瓶中,再將瓶遞給蕭無雙。蕭無雙遲疑了一下,還是接過了藥瓶。

    「以後叫我墨七!」不喜歡別人叫自己小姐,而且這個人應該也不是那種低人一等的人,從他的容貌、氣度上就可以看出來,墨七不由又打量了一下蕭無雙,特別是這雙略帶憂鬱的眼睛。蕭無雙被她直視的目光看得一愣,又別開了視線!

    「是!」蕭無雙應聲。

    「不必拘禮!」她不喜歡那些客氣的禮節,她認為那些禮節反而讓人顯得生分,培養不出感情。「就算死,也在死前要平靜地生活。不想再對不起誰,不想再欠誰人情,不想……」想到這,她不由心裡一緊,頓時一種心痛的感覺蔓延全身,同時一種屬於身體裡的外力強制將她這種心痛的感覺壓下,讓她一時難以判斷,這兩種明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是怎樣一回事!

    小手抓緊胸前衣服,臉皺如一團,卻又在瞬間恢復平靜。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墨七臉雖黑,但蕭無雙仍將她的那一瞬擰眉、咧嘴看得真切,剛伸了手上前欲幫其把脈,墨七就伸了另一隻手呈阻止手勢,蕭無雙的手停在半空,又尷尬的收了回去。

    「小姐,怎麼了?」兩婢女也緊張得不行,手忙腳亂的欲上前扶她,卻看到她阻止蕭無雙的那個手勢,忙看向蕭無雙。

    「我無事,不用擔心。」看她放鬆胸前的小黑手,兩婢女才放下心來,心有餘悸的離開。

    蕭無雙站在一旁,又問了她些問題,奇怪的是她都回答了,明知道他會將她的話回報給那個太子,她仍然答了!

    「小姐,蕭護衛。小姐,這粥是趁熬的,還很燙,讓奴婢喂您吧。」冬蓮打開食盒,端出燕窩蓮子粥。

    「我自己來。」雖然懶,但吃飯還是想自己動手。**說,「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她是二十一世紀的人,這種獨立性還是有的!

    「可是,小姐……還是奴婢喂您吧。」冬蓮拿了勺子,每一勺都細心的吹冷再喂到她口邊,她無語,吞下。

    這個身體的年齡雖然已十五歲,但卻是八歲孩童的模樣,之前自己估計是**歲,都還高估了!不知道是不是當乞丐多年,身體因長期營養不良而無法成長、發育,還是其他什麼原因,總之身體的記憶告訴她,她保持這個樣子已經有好幾年時間了。

    一想到自己的身體狀況,她便知道,太子殿下帶她回來根本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如今還給她派了兩個丫環,一個護衛,看來真把她當小妾了!她不由在心裡一聲冷笑!

    「現在是什麼時候?」外面天色很暗,她不知是早晨還是傍晚,這天氣的涼冷讓她感覺像冬末初春,院子裡時而飄來的花香也很怡人,院子前面在樹的前面還能看到粼粼波光,看來是有水池。院子後面有座小山,綠油油的,看不出季節的變換。

    「已經酉時後半了。小姐請沐浴。」喝完粥,稍微休息下,準備沐浴。

    「蕭護衛,這裡就讓奴婢們來吧,您先去歇著。」冬蓮一語,蕭無雙轉身離開。她以為他不會離開,要監督她洗完澡,去掉身上的那層黑泥,然後去向太子殿下報告,終究還是離開了呢!她不由又覺得好笑:為什麼他……

    或許是身體虛吧,在溫熱飄著藥香的棕色洗澡水中,她感到無比的安心,這一刻她甚至忘記了洗澡水也可以用來自殺,甚至心內有了一種〔活下去的念頭〕!

    但是若活下來,那〔被天任意玩弄〕之事就不計較了?以後〔被人玩弄〕就可以心安理得?不,不能就這麼算了!以後的事情可以不說,因為有沒有以後還是個問題!但過去的事情,被天任意玩弄的事情,卻不能就這樣算了!此時,不管是因為再次成為了女人,還是被天玩弄的事情,她都不能放下,不能活著!這是她的堅持,不能更改!

    在水裡泡著,泡得臉頰緋紅,然後那比黑非洲還黑上千倍的臉更讓人看不到表情,只能看到眼白,看到雙眼慢慢合上。

    兩個婢女盡職盡責地幫她洗著澡,對於她來說,洗澡本就是體力活,有人代勞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特別是在現在這種自身無甚力氣的情況下。

    如今,她一點也不想再見到那個所謂的太子殿下,所以她很聽話,聽話地洗澡,聽話地吃飯,聽話地睡覺,絲毫也不涉及自殺的念頭和行為。因為在她看來,自己不出問題,太子來這裡〔落雨樓〕的理由和借口就不會有,就算他把自己當作小妾,畢竟她也才八歲〔身體上是〕,太子作為儲君,應該還不會做出那種猥褻兒童的事來!儘管如此,她還是不想再見到太子!所以要盡可能阻止太子來這!

    她,在等待機會!等待死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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