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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一百六十二)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文 / 碎在手心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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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個沒有信仰的人,只因他們從來沒有嘗試過絕望。

    真正絕望的人,彷彿溺水者,哪怕是抓住一根稻草,也會當成救命的浮木,可是現在的溫鵬,卻連一根稻草都看不到了。

    如果一輩子都站不起來,那麼活著與死了有什麼區別,或許他可以利用石巖的愧疚心來霸住她,可是這樣有什麼意思呢?

    他溫鵬什麼時候要淪落到靠別人的同情來活著?他從來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尤其是自己心愛女人的同情,那於他將是最大的侮辱。

    與其這樣半人不鬼的活著,還不如死了乾淨,起碼他可以有尊嚴的死去。

    陸飛,師姐的心中將會永遠都存著我的影子,即使我死了,你也永遠都戰勝不了我。

    露出一絲冷笑,溫鵬無力的閉上眼睛

    自從這天起,溫鵬不吃不喝不睡,拒絕任何治療手段,石巖不得已只能和瓊斯商量,將溫鵬用保護帶約束到病床上,起碼這樣可以保證最基本的治療。

    「no,這不符合人權,我們沒有權利這樣對待病人。」瓊斯不能贊同石巖的想法,不經過患者的同意就強行這樣做,是違法的行為。

    「ok!醫生確實沒有這種權利,但我是病人的家屬,我當然可以這樣做。」

    石巖也不廢話。直接叫來陸飛和鶴嘯,三下五除二的將溫鵬捆了個結實,溫鵬兩天沒吃沒喝,本來已經沒力氣了,這樣一掙扎,直接就暈過去了。

    看著小護士給他注射液體。然而又安裝好相關的儀器。石巖總算是放下心來。

    不吃不喝沒關係,她可以給他注射營養液,不睡也沒關係,她可以給他扎鎮靜劑。只是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如何才能讓他放棄輕生的念頭,乖乖的進行復健。

    那天石巖確實是說謊了。溫鵬重新站起來的希望非常渺茫,即使傾其所有能力,希望也不到一層。可是她怎麼能這樣跟溫鵬講,她只是說兩層,他就直接絕望的拒絕治療了。

    「你的腿還沒好,你回去休息吧,我在這裡幫你看著他。」

    陸飛心疼的看著石巖深陷下去的眼窩,這幾天她光愁著溫鵬不吃不喝不睡了,其實同樣不吃不喝不睡的人還有她一個。如果不是他威逼利用,說不定溫鵬還沒出事。她已經先倒下去了。

    心裡明明一直在安慰自己,石巖只是對溫鵬心懷愧疚而已,可是她的眼神越來越迷亂,這讓他心底的不安日漸強烈,總覺得她好像要做出什麼重要的決定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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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巖最近的睡眠簡直糟透了,她不斷的重複著同一個噩夢,無數次的從噩夢中驚醒便再也睡不著,只能瞪大眼睛到天亮。

    原本陸飛怕擠到她,一直坐在凳子上牽著她的手,後來沒辦法,只能和她一同躺在床上,只有他一直這樣摟著她,她才能安然入睡。

    「乖!別怕!我在!」陸飛哄孩子一般的輕輕拍著石巖的背,安撫著她慌亂的情緒,石巖半夢半醒的往他懷裡縮了縮,終於又慢慢的沉入睡眠。

    陸飛輕試著石巖額頭上的汗水,輕輕的歎出了一口氣。

    陸天的事已經全部解決,他明明是漂亮的瓦解了陸天的所有殘餘勢力,並讓邪朗將他送到了風景秀美卻孤立無援的孤島上養老,可為什麼他感覺不到勝利的喜悅?

    他沒想到地獄門的人會突然對石巖出手,這是他的疏於,溫鵬的勢力成了他和陸天交戰的犧牲品,他被勝利沖昏了頭,竟然該死的忽略了地獄門。

    當他得到消息時,他馬不停蹄的趕到,可惜還是晚了。

    當他看見石巖倒在血泊中的時候,他幾乎停止了心跳,他險些無法抱住石巖,因為他的手抖得厲害。

    當他等在手術室的外面時,他終於冷靜了下來,因為他已經想通,不管石巖要去那裡,他都會陪著她。

    聽見瓊斯說石巖沒事了的時候,他第一次如此真心的擁抱了他的情敵,他以為一切磨難終於過去了,他和石巖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可是他竟然忘記了還有一個溫鵬橫在他們之間。

    陸飛想不通,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們的幸福停駐不前?

    是不是從一開始他就錯了,他不該太過理智,他不該太過隱忍,他該像溫鵬一樣不擇手段的將她困在自己的身邊,他該自私的斬斷她的翅膀將她鎖在牢籠。

    但是如果那麼做,只怕別說是石巖,就是他自己都會不認識自己了吧!

    他贏了陸天,獲得了絕對的自由,再沒有人可以束縛自己,再沒有人可以要挾他的愛人。

    他滅了荊棘鳥,滅了地獄門,他該是最後的贏家,為什麼他會有:失去你,贏了世界又何妨的悲哀?

    他錯了嗎?

    他沒有錯,不能成為絕對的強者,如何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

    那麼他究竟敗給了誰?溫鵬?不!他從來沒有輸給過任何人。

    那麼他就是命運的戲弄,如果此時溫鵬一切安好,那麼石巖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投入他的懷抱,不會像這樣,明明在他的懷中,卻總有著下一秒就會離別的錯覺。

    陸飛再沒有了睡意,他大睜著眼睛,直看著漆黑的夜幕一點點恢復光亮,懷中的石巖,蜷縮得像個孩子,她瘦了好多,憔悴得讓人心疼。

    有人常常覺得生活太過平淡無奇,但是真的在驚濤駭浪中走一遭,便再也沒有這樣的感慨了。

    人皆養子望聰明。我被聰明誤一生。

    惟願孩兒愚且魯,無災無難到公卿。

    聰明如蘇軾,也會寧願自己的兒子傻一點,而平平安安的度過一生,因為只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才明白坎坷二字的沉重。

    經歷了這許多,每個人都身心疲憊,如今溫鵬自暴自棄的一心尋死,石巖不知道承擔了多大的壓力,她從來不曾說出口,但不代表陸飛看不到。

    溫鵬畢竟是溫家的唯一繼承人,如果他因她而死,她如何面對溫師傅?

    石巖這幾日心神俱傷,她一直在糾結著一個念頭,反反覆覆,彷彿生死輪迴,怎麼都要不到一個最終的答案。

    醒來時發現自己正窩在陸飛的懷中,難怪自己會安然的入睡,原來只有在他的懷中,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寧。

    「醒了?」陸飛右手捏了捏石巖的鼻尖,低下頭來吻住她有些乾涸的嘴唇。

    「嗚嗚……還沒刷牙!」石巖試著掙扎了兩下,未果,只能頹然的放棄。

    最近陸飛的吻總是太過深沉,彷彿明天就是末日一般,那麼用力得幾乎勒斷她的腰,吻得她的嘴唇生疼,每每都變得紅腫不堪,引得鶴嘯各種曖昧的眼光,看得她手足無措。

    但是石巖卻不敢再掙扎了,總覺得被他擁在懷中,亦能感覺到他莫名的悲傷,這種悲傷深深的感染了她,讓她也被這哀傷包圍,窒息得無法呼吸。

    難道陸飛已經知道她在想什麼了麼?

    那個她鼓足了無數次的勇氣,卻仍不敢開口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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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人如果一心想死的話,是誰都阻止不了的,所以那些動不動就尋死覓活的人,我們大可以不必在意的,因為真的想死的人會默默的行動,一擊即中。

    將溫鵬從搶救室送回到重症監護室的時候,石巖臉上的表情一直很麻木,無悲無喜,彷彿歷經了滄海桑田。

    沒想到溫鵬竟然會用輸液器上面的針頭將動脈劃開,針頭不可能一下就劃開皮膚,他至少要劃上幾百上千下,這樣的疼痛他都能忍下嗎?那為什麼他不肯接受復健?

    後半夜四點的時候正是人意識最薄弱的時候,溫鵬施行這一計劃的時候,還特意拔掉了心電監護的電源,以免他呼吸停止的時候心電監護會自動報警,如此精密的計劃,確實是萬無一失的。

    如果不是石巖突然從噩夢中醒來,想去看看他,或許第二天天亮的時候,溫鵬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

    溫鵬還在昏迷中,現在他身邊安排了兩名非常專業的特護,24小時陪護在側,一分鐘都不會離開視線。

    石巖的腿傷還沒有好,只能依舊坐在輪椅上,她安靜的坐在溫鵬的病房外,長久的直視著那扇門,一言不發。

    陸飛走近的時候,石巖幾乎是毫無察覺的,直到一雙寬厚的手掌搭上她的肩膀,她才堪堪回過神來。

    「溫鵬怎麼樣了?」

    「還好發現的及時,有驚無險,只是他脆弱的身體,再也經不起第二次了。」

    石巖的聲音還有些不易察覺的微微顫抖,陸飛皺了皺眉頭,然後從身後抱住她還在戰慄的身體,石巖本能的往他的懷裡縮了縮,以汲取那熟悉的溫暖。(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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